戀上你看書網,錦衣春
青硯也是一臉的擔心,
“娘娘,這小皇子確是有些磨人,這才剛懷上呢,您便孕吐了,不如問問太醫,看看能不能用些藥吧,這麽吐下去可怎麽成!”
這後頭還有九個多月呢,每日這麽吐,真的會折磨死人的!
夏後點頭,
“你叫了太醫來問問,能開藥最好,不過是藥三分毒,若是不成便罷了!”
大不了……我再忍忍,總不能害了孩子吧!
夏後便是嘴硬心軟的,嘴上說著嫌棄,這心裡也是疼惜肚子裡這一個小的,生怕他受了一丁點損害。
如此這般,這個年關便皇后娘娘便只能關在宮裡好好的養胎,韓綺則是忙著搬家,待到一家人搬到了八角胡同的新家,新家的宅子很大原是指揮使牟斌買來自家用的,隻後頭先帝賜下了新宅,這座宅子便空了下來,衛家接手過來後,請了工匠將頭裡不合規製的地方去掉,又重新粉刷了一番,又梧桐巷那宅子裡的家什是都沒有帶走的,因而新宅子裡全數都是新置辦的。
一家人搬到這宅子裡,觸目之處全數都是一派新鮮氣像,又都是按著韓綺的性子做的陳設,倒是清雅淡泊半點兒看不出庸俗來。
吳氏是瞧不見,但聞著宅子裡還殘留的些許木漆味兒與牆粉味兒,卻是有些擔心的問兒媳婦,
“這裡外應是都換了新,應是要花不少銀子吧?”
韓綺立在煥然一新的正堂裡,對吳氏笑道,
“您放心,也用不了多少銀子,這宅子前頭一應都是齊全的,我們就重新漆了一遍,花不了多少銀子!”
吳氏點頭,
“武兒那上司倒是個好人,這般好的宅子都給我們換了!”
韓綺便笑道,
“牟指揮使為人豪爽,是位十分好的上司,對武哥也甚是照顧……”
這廂領著吳氏裡裡外外的轉了轉,柔聲細語的將這宅子裡的一應布置,花園裡的種種景色都細細講給了吳氏聽,吳氏聽得滿臉堆笑,又問韓綺,
“海生住哪一個院子?可不能離了我們太遠?”
韓綺笑著應道,
“前頭武哥走時說了,海生還太小,離不了我,便還是住在我們院子裡,待大些再搬出去!”
“嗯!”
吳氏點頭,
“正是應當如此,我以前在京師中的大宅裡走動時,便見著那大家的少爺、小姐們小小年紀時便同爹娘分開了,自己個兒住在一個院子裡,身邊只有丫頭婆子,那些大家裡的人都覺著這樣才有少爺、小姐的氣派,卻不知這小孩兒離了爹娘,日子久了便隻同下人們親近了,卻是連爹娘都只有表面情分了!”
韓綺聽了連連點頭道,
“您說的極是,媳婦同武哥也是這般想的,這孩子太小還是要跟在爹娘身邊才能親近的,您瞧那宮裡太子殿下,也是由陛下和娘娘親自帶著,是半分都不肯讓那些太監宮女們插手,防的就是這個……”
婆媳二人說說笑笑,在新宅子裡前前後後的轉了個遍,待得安頓好之後,便請了親家過來吃酒,也算是賀一賀喬遷新居了。
韓世峰夫婦一早便帶著苗氏與韓縵過來,那頭韓繡與徐志茂帶著女兒綰綰也來了,眾人見面自是一番親熱,這廂用罷了午飯,韓世峰便與大女婿留在花廳裡下棋吃茶,王氏、苗氏與吳氏帶著丫頭婆子,帶著兩個小的在花園裡玩耍,剩下韓家三姐妹也在花園裡隨意閑逛。
韓縵對衛家的大院子甚是喜歡,
“三姐姐,你的新宅子可真大,花園子也甚是漂亮,我也不知幾時能住上這樣的宅子!”
韓繡聽了便笑她道,
“你急甚麽,待以後嫁到錢家去,那院子說不得比這處還大呢!”
韓縵卻是眨著大眼兒想了想道,
“再宥哥哥說了,他說錢家在內城裡也不能有太大的宅子,不過在外城、京郊又或是在江南,他們家的宅子就比這處大很多了!”
這京師內城乃是王公貴族聚集之地,最是講究規製,商賈之間即便是有銀子,也沒那膽子住這般大的宅子的。
韓繡聽了便揶揄道,
“這定了親果然是不同了,以前錢家再有銀子也未見你打聽過,如今定下了名份便要盤一盤人家的家底了!”
韓縵聽了紅著小臉氣哼哼道,
“這是他自己同我講的,又不我問的,怎得是我盤人家家底,大姐姐好討厭!”
說罷嘟著嘴,提著裙擺跑上了架在池上的拱橋,去看那水裡肥頭肥腦的大魚了!
韓綺與韓繡見她還是一派小丫頭的天真爛漫,不由都是相視一笑,韓繡笑罷歎了一口氣道,
“前頭二妹妹走時我擔心她在外頭吃苦,你嫁入衛家我也擔心你……你那婆母目不能視,說不得你要更加操勞,可如今看來倒是你們比我過得自在快活些……”
韓綺聽她言語間甚是惆悵,便道,
“前頭南下了一回,又生了海生,日子忙忙碌碌倒是少有關心大姐姐,聽大姐姐這話,難道是在徐家受了委屈?”
韓繡笑了笑,笑容果然帶了些苦澀,
“前頭你南下時,夫君的四個兄弟裡,有兩個都成了親……”
這廂便同妹妹述起苦來,那徐家老二與老三在前頭一年裡都陸續成了親,因著都是婆母江氏嫡出的兒子,與徐志茂乃是嫡嫡親的兄弟,江氏便出面讓大郎為兄弟們操辦婚事。
即是母親發了話,當大哥的自然不能不出銀子出力,不光是韓繡一力擔下所有的事兒,花所有的銀子,且那兄弟前前後後從他們這裡拿了好幾百兩銀子,卻是無憑無據,連個“借”字都不曾說過,只派人到韓繡這裡支領便是了!
韓繡對韓綺道,
“這也好在是前頭在你那兒得了些好地,每年的收成不少,我們的手裡寬裕,若是不然哪兒來的銀子給他們!”
韓綺聽了皺緊了眉頭,
“這……怕就是因著你們有銀子才會這般一要再要吧?”
韓繡點頭,
“可不是麽!你大姐夫同我原是想著這乃是自家兄弟,又有母親都開了口,卻是不好不給的,隻這一回生二回熟,之後回回倒成應當應份的了,有時我手裡周轉不過,便回了那邊的人,我婆母便事事挑我的刺兒,話裡話外的指責我不顧他們兄弟的情義,我為著這事兒同你大姐夫吵過幾回了……”
“那……大姐夫怎麽說?”
韓繡歎氣道,
“他能怎麽說?雖說心裡也是不願,可也抹不開情面呀……”
頓了頓道,
“這眼看著過了年,老四與老五也要成親了!”
徐家老爺那大理寺評事本就是個沒多少油水的差事,又家裡兒子多,因而這婚嫁之事倒一多半由徐志茂擔了大頭,徐興好臉面,不好明著問大兒子要,便只能支使著妻子來壓大兒子與大兒媳婦。
“還有……”
韓繡跟著韓綺一起上了小橋,看著小五一顆顆的扔了魚食喂魚,抬眼看了看在院子當中奔來跑去的綰綰與跌跌撞撞要去追的海生,
“我婆母嫌我生了綰綰之後一直沒有動靜,便又動了心思想讓你大姐夫納妾了!”
韓綺與韓縵聽了都是眉頭一皺,韓縵氣惱道,
“他們徐家這不是欺負人麽!”
韓綺也是冷冷道,
“他們徐家連兒子娶媳婦的銀子都拿不出來,還好意思插手大姐姐你的房中事,要不要納妾那是正室夫人說了算,即便婆母也不能越俎代庖!”
若不是自己這處想著幫襯大姐姐夫妻,他們又哪兒來的機會買田地?
沒有田地收入,手頭沒銀子,還拿甚麽給下頭的兒子們娶媳婦?
說來說去還不是靠著大媳婦的娘家, 若是沒有韓家,他們徐家的日子只怕過的也是捉襟見肘,還好臉往大兒子的房裡塞人?
韓繡點頭道,
“我自然是不肯讓他們欺負了去,早同你大姐夫說明白了,他若是要納妾,我便帶著嫁妝回娘家!”
韓綺點頭,
“大姐姐這樣做的對,即是不想夫君納妾便應當擺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架勢來,我們韓家的女兒可不受人欺負!”
韓繡點頭卻是還是長長歎了一口氣道,
“我倒是不怕他們欺負我,隻我那婆母慣是個會使陰的,前頭便想時常尋借口將我支開,派了丫頭去伺候你大姐夫,那些丫頭也是被我婆母挑唆的昏了頭,隻當有了她的撐腰,我必是不敢將她們如何,便一個個變著法子勾引你大姐夫……”
這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且這男人都是好色的,禁不住勾引,一個不成還有二個,總會有防不住的一日!
韓繡如今真正最憂心的乃是這個,韓綺聽了卻是笑道,
“這事兒好辦,有三策可用,一則可以躲,請了父親想法子將大姐夫弄到外頭當官兒去,三年五載的不回來,你們自家好好過日子便是了……”
想了想道,
“二則……大姐姐便要拿出氣魄來,左右他們徐家還要求著你給銀子呢,你便狠下心打殺了幾個膽大的丫頭,你在徐家立了威,我倒要看看還有哪些想做姨娘,想得不要命的丫頭,敢再爬主人家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