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軍卒並沒有來太多,此地畢竟還不屬於他們的領土,雖只是二十多人,可也算是精英,其中更有幾人屬於修士,根據情報,周牧並不懂得道術,也不會武功,原本以為會出現跪地求饒的一幕,不曾想被突如其來的攻擊給嚇得一個踉蹌。
為首之人正是一名修士,見狀,嘴角輕輕上揚,“吆,哪裡來的毛頭小子,這麽著急送……。”
最後一個死字沒有說出口,便被一劍封喉,直到死他都沒有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麽,同時也後悔,後悔不該如此魯莽跑到他人的土地上行凶,這一切都歸於立功心切,因為他擔心到了西境的地盤會被他人給搶走。
如此詭異的一幕讓其他人頓時驚呆,旋即抽劍圍攻而去,裴忘仙只會三劍,且最後一劍也不能輕易使用,故而打地也頗為費勁。
馬車中,周牧一動不動,口中呢喃道:“他剛剛殺死的可是西境李景洪,為四品修士,那麽他是什麽修為,如此年輕竟能這般強悍,真的只是一個遊俠兒嗎?”回想方才對方還說只是瞎修,不禁令他感覺到頭皮發麻。
劍法招式變幻莫測,體內靈氣充盈,同時與眾人交手,不但沒有吃虧,反而斬殺過半。
一劍遞出,凌冽的劍氣縱橫交錯,沒有磅礴的氣息波動,也沒有驚天地泣鬼神,可卻震人心魄。
因為那劍氣所過,鮮血淋漓,而裴忘仙始終遊走於他們之間,足以證明,此劍法是有多麽高深,簡直能用神來之筆形容。
廝殺整整進行了半個時辰,最終裴忘仙除了衣角被刺了一劍之外,只有沾染上的敵人鮮血看上去頗為難堪,體內靈氣消耗也在承受范圍之內!心說看來得盡快進入五品才行啊,說來這幾年自己只是提升了一個境界,比起他人倒也不算天才。
周牧激動的是老淚縱橫,“不知少俠姓名,老夫必終身不忘。”
“在下裴忘仙,只是舉手之勞罷了,大叔不必放在心上!不過你們探子的行動貌似被人察覺了!瞧他們如此急切,想必身上應該會有一些線索!”
車夫連忙前去翻看,最終從為首的身上尋到一封密信,旋即就道:“原來是他,老爺,咱們現在就回去找他算帳。”
周牧點頭讚成道:“即便不知是誰為之,咱們也不能繼續前進,只不過少主交代的任務只怕無法完成了。”
裴忘仙遲疑片刻,撓了撓頭道:“不知是什麽事?如果與在下要做地事情不衝突可順帶幫你們打探一番。”
那車廂的婦人看裴忘仙是越來越順眼,真恨不得帶走給她做女婿,可也深知此等高手他們高攀不起。
小姑娘一雙羨慕的眼神許久才轉移到車廂中,輕聲呢喃道:“娘親,瞧他年齡與我相仿,為何殺人如此嫻熟,又為何實力那般恐怖,想必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婦人輕輕一笑,“哪個強者沒有吃過苦,只是別人不知道罷了。”
周牧抱拳相拜,“其實也很簡單,就是調查一下西境如今真實的實力,以便進行一次合理的統計。”
聞言裴忘仙點頭,“如此倒也不難,待我有時間去瞧上一眼即可。”
周牧取出一截竹子,旋即道:“只需要吹響它,就能引來老夫專門馴養的天鷹,屆時它可將消息帶回。”
告別之後,裴忘仙便獨自前往了西境,而周牧則是處理了那些屍體,心中帶著怒火返回了天門關。
踏入西境比想象中順利很多,西境盛產各種魚類,
因此裴忘仙的行為倒也沒多少人在意。 在街面上行走,看民生樸素,心說區區西境應該成不了什麽氣候,他們生活所需全靠大周商販輸送,而食用的只有魚類,海水無法灌溉土地,或許鹽分太強,至此西境陸地可謂是赤地千裡。
一家酒樓說書人帶著一個小女孩正在拉著二胡對眾人談天說地,二胡聲是催人淚下,說書的老頭是一個瞎子,可小女孩是長得極其水靈。
隨著一聲富有旋律的聲音響起,老頭喝了口茶水道,話說那黑龍怪與劍聖,如今自稱劍三,全因他隻悟出了三劍,此事日後再說,那一戰可謂是驚天動地。
……
黃粱到底還是黃粱一夢,天機書氣運被大周那個小太子改了氣運被毀,雖也入道,可終究被活活燒死,殊不知江湖有人敬黃粱,也有人恨黃粱。
裴忘仙留足於此,跟著老頭生動的敘說思緒仿佛回到了那個青牛山,轉眼多年過去,江湖也不在是那個江湖,故人已逝,舊人不識。
隨意丟下了幾兩銀子欲離開此處,卻聽見瞎眼老頭詢問道:“乖孫女啊,丟銀子的可是一個公子?”
聞言小丫頭點頭,“是的爺爺,不但是個公子,模樣還挺好看!你總是說你年輕的時候是多麽多麽俊郎,不知可有他好看。”
“那都是過去的事情嘍,提它作甚!咱們西境雖過得貧苦,可我們卻守著一個要什麽有什麽的大海,所以吃飽喝足就行,別的事就隨他去吧!”
此地除了裴忘仙以外,他們都是湊熱鬧的普通人,雖無緣修道,可聽老頭講述,也似身臨其境讓人熱血沸騰。
“老頭,你說那個小太子到底死沒死?”一個大漢不耐煩道。
老頭手中二胡再次拉響,淒慘的旋律讓人不禁聯想,“約莫死了吧。”
裴忘仙這次是真要離開,走過了小鎮這才知道什麽是赤地千裡,一望無際的黃土之上看不見一根野草,沒有山,沒有水,沒有莊稼,也看不到盡頭。
難怪老想著入侵大周,感情這裡環境確實夠艱難的,裴忘仙心說道,茫茫無際的乾裂土地上看不到一個人影,就這樣走了將近一個月才看到了人們口中的大海。
從給予人們絕望的土地走到這大海面前,那是一種從絕望到希望,入都城必須跨海,而海面上有不少船隻正在航行。
見到岸邊有人,不多時就有一艘頗舊的船只靠了過來。
天門關,裴星月已經處死了那個透露風聲的屬下,當一眾人聽周牧講述當時情形,其他人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不到二十歲的修士,人間竟有此等天才!”裴星月不敢置信道。
身旁一個武將抱拳道:“少主,按照周牧所描述,此人該是四品巔峰,因為李景洪此人我也知曉,實則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四品修士,只是不知那叫作裴忘仙的小子怎麽修煉的!”
謀士朱河聞言輕笑,此人之前途徑盤龍鎮,因與五階魔獸戰鬥而昏迷,被葉氏兄弟所救,根據傳聞,裴忘仙此人實力甚是強悍,且滅了那個敗類出雲宗。
哦~
裴星月疑惑道:“如何判定此事屬同一人所為?”
眾人哈哈大笑,武將輕喝,“聽聞此人生的甚是俊俏,且腰間懸掛並非是劍,而是魚。”
周牧連連點頭,“的確如此,那魚模樣甚是奇怪,從未見過。”
“不知周先生可否將此人畫出?”對於美好的事物人類總是那麽向往,至此裴星月也很想看看傳聞的真實性到底有多少。
周牧本來就是文官,因此畫畫對他而言實則輕而易舉,在他眼裡,印象最深的還是他探出馬車時的一幕,因為那不但是大多數人少年時的夢想,也是他曾經的夢想。
眾人皆知周牧畫功不俗,因此也沒人懷疑什麽,可當他放下手中毛筆,還是被畫中人給驚呆了雙眼。
一條風景甚好的小道,一個少年牽著駿馬在欣賞著沿途的風景,而少年模樣清秀,身材修長,頭髮被風輕吹, 一身青衫,可謂像極了他們心中那般仗劍走天涯。
大廳中無比沉默,許久之後謀士朱河打破了這種氣氛,旋即道:“有機會見上一見自是最好不過。”
在裴星月的眼中只有失望,並非覺得此人不好看,而是他原本渴望這個姓裴的是她的某個親人,畢竟年齡是那麽湊巧,但當瞧見了模樣才知自己到底還是癡心妄想,死了就是死了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突然出現的可能。
頭一次坐船的裴忘仙感覺非常不錯,望著大海平靜的表面,心情也甚好,只是船家太黑,足足要價二十兩銀子。
好奇的是船上並沒有其他人,只有幾個船工在忙碌著,而船家的解釋呢,他們只是運送貨物,偶爾載人賺點酒錢。
“來,小兄弟,杏花酒,大周運送來的。”
裴忘仙對酒不是太懂,可兒時就聽聞江南杏花酒美如天上瓊漿玉液,一口下肚心說倒也名不虛傳。
然而此時船家以及幾個船工卻在陰冷的對著裴忘仙大笑不止,“大哥,我就看他不像咱們西境人,把身上值錢的東西拿走丟海裡喂魚拉倒。”
船家點頭,“沒錯,被魚吃了最好,至少咱們可沒殺人。”
而裴忘仙算是明白了,自己上了賊船,旋即打坐欲將毒逼出,這才發現自己竟提不起半點靈氣。
“不用白費力氣,中了這種震靈散的毒,算你倒霉,一個時辰之內不可能恢復,所以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了。”
除了賢余,一切東西皆被搜刮乾淨,旋即撲通一聲,就被他們丟入了大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