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長寧城岷山頂。
昕沂收了手,霜兒帶著輕輕的笑容轉了出來,不過眉目間的疲憊還是遮不住的,輕道:“昕哥哥,看來輔習輕身倒是合適的緊,這招亢龍有悔施展後,哥哥依然尚在武師哦,連圓滿都未曾跌落,霜兒得抓緊尋些輕身武技給昕哥哥了。”
自霜兒接了篡國這艱難的任務,甚至還有讓瑤瑤大殺四方的分支任務後,昕沂見她的時間本就很少了,但凡見了,甚至都不忍心阻著她歇息,畢竟那疲倦的模樣還是很明顯的。
可是這小丫頭太忠心了,再忙碌也有算著自己的日子,在明確得知自己還想繼續習練亢龍有悔後,特意提前安排了習練位置,便是昨日早些時分就先布了些陣在岷山上,目的是掩些威力。
只是昨晚自己沒有滿溢,今晚方才有感覺,這兩晚拉著霜兒陪自己,也算讓她不要那麽忙吧。
昕沂清楚自己斤兩,那什麽武技啊功法啊,就算有圖本,自己也是看不懂,恩,準確的說是無法照著修煉的,畢竟那啥氣機還真是不懂分辨。
醫術自己就一直沒明白,反正是強製會的,對應到實際生活上,分辨藥草的生物學啊、止血的簡單包扎啊這些本來就會,中醫的望聞問切暫時沒真正接診過,不過中醫理論自己是懂的,有機會多練習,現代人都能會的自己應該也可以會;
至於輕身,也就是將平時腦海裡認為只能跳兩米的,如今只要想自己能跳三米多,然後跳起來後還真能達到那效果。
暫時來說,現在純粹就是靠著天性本能和金手指對敵,至於要分辨氣機,因此衍生的探查敵人實力等還真是不會,不過目前看來倒也還混的下去。自己的依靠現在只有霜兒妹妹,她如此努力也是為了讓日後更大的大腿瑤瑤順遂。
也是因為想著霜兒本來已經夠辛苦了,再讓她做些無用功,昕沂感覺真過意不去,所以本打算這次滿溢就去進階堂的,還是決定再等多一個月,至少通過這個月的練習,先保證達到小階圓滿狀態。
想得有點久,霜兒輕噫了聲,似在考慮自己措辭的漏洞,應該是覺得昕沂不滿意平常武技,接著再輕問句:“不若給昕哥哥尋些秘本上傳聞甚強,但未經實用武技?”
別說不會修煉,就算會,昕沂也還真不敢練。幸虧在霜兒眼中人設已經立好,推辭也不唐突,給自己拍拍手做滿足狀,帶著誇張的口氣說道:“我可不需那些不知底的武技,這長寧城裡習武之人多了,略略觀之沒啥人能及上我嘛,也便是霜兒你那輕舞飛揚的輕身功法比昕哥哥厲害那麽些兒了,我跟著你指點習練就好,沒得必要尋些新的啦。”
霜兒本就是輕輕笑著,聽昕沂又這種大咧咧的語氣,不禁抿嘴掩了大笑,嗔道:“昕哥哥自然無人可比,只是這誇浮的心態要不得呢,還是有能比肩霜兒的了。”
昕沂切豪爽模式,插話道:“筱竹三哥那傳聞同輩最強的學院,不過兩個武侯,我看並肩兒上也比不過霜兒啦。武技這些可以慢些習練,待我下月去進階堂將輔習多學項,到了武侯可也是跟你一般立即圓滿,到時八荒六合唯我們獨尊啦。哈哈。”
“又油嘴滑舌!”
霜兒忍著笑,露了小女兒神態啐道:“大言不慚,好啦啦,暫不學武技便不學罷,我護著昕哥哥便是。只是業精於勤荒於嬉,輔習這塊霜兒幫不上忙呢,昕哥哥可得預先感應好自己哪項更得心應手哦。”
昕沂有金手指,
自然拍胸脯打包票,不時蹦出的誇張修辭和各種新鮮詞匯,此去大半年,仿似舊時那驕縱輕狂的少年與明眸善睞的少女再現罷,惹得這暗夜精靈忍俊不禁、眉開眼笑。 城郊的野外是寂靜的,霜兒的陣法似乎也挺有效,無人打擾下,兩人真是如孩提時分相互逗趣了半晌,昕沂看著這小精靈心情放松不少,就開始勸霜兒早些歸家盡快歇息了,什麽,醜時更鼓已經響過?哎,哪個學生沒熬過夜嘛。
霜兒對昕沂的決定大多都是順從的,昕沂暗自偷樂,心想,萬惡的舊社會忠君護主思想。呃,不過再一想,似乎還是要除去瑤瑤才輪到自己啊。
夜深是不假,但昕沂卻不想就近住旁邊自家莊子,自己和霜兒都有著長寧城正式居民身份,自家皇室的武道學院師長在長寧城還是有優待,如今並非亂世,沒有宵禁,哪怕晚了依然可以入城。
看星垂平野闊,一時興起,昕沂想挑戰霜兒的輕身,當先跑了起來,同時叫了聲:“看誰先到城門!”
翩若驚鴻,婉若遊龍。
好吧,這是昕沂發現一路霜兒都沒有越過自己,改而想自誇的。
只是若有若無的女兒幽香一直在側旁,估計她就一直自己後邊啦,是監督自己練功罷,好勝心起,自然全力施為。
雖然前進的輕功增益沒有提升,不過這奔跑還是挺舒服的,揮灑汗水無需多話。
到得城門外,守衛居然沒打瞌睡,昕沂與霜兒沒太麻煩就驗過身份進城。
城門在昕沂身後緩緩關起,一切都是按著規矩。
更深時分,城樓上一個哨塔忽然亮起了燭光。
兩人的影子在牆上斑駁,塔內兩人的視線卻落在昕沂與霜兒遠去的身影,只是看來看去,兩人結伴歸家也看不出什麽花來,終歸屬於沒啥好看的。
待得昕沂兩人連影都沒了,其中一人方才問道:“石相,為何如此謹慎,情報裡不外乎個武侯與武師,至於要設置這禁絕氣機的法陣來無所作為的遠遠窺探他們?”
很明顯,其中一人赫然便是寧國三大武相之一大智國師石智勇,臉帶風霜不掩容貌儒雅,緩緩答道:“浩博,九王讓你接我後便直接聽我號令,依你這麽說來,我看是九王想確認他們實力吧?”
沈浩博訕訕答道:“這不看石相遠道而歸,風塵仆仆連相府都沒回,還呆這裡等那兩人一夜。現今觀之根本就是有些小本事的子弟,家裡給了個武侯可心人相伴,便覺得天下皆可去的無腦紈絝。若說籌謀甚麽,我倒認為是浪費石相時間,替石相感到不值。”
“武侯可心人?”
石智勇微微一笑,淡然道:“我府裡,不對,麾下可都沒有這等可心人,便是老寧頭,也使喚不動菊兒一直護著雲林罷?那麽說,他家裡長者,豈不是比老寧頭還強?”
“呃。。。那應是有甚奇遇的情姐兒和情哥兒?不對哦,他們是兄妹。。。”
“無需顧慮過多,謹記獅子搏兔,亦需全力。這夜深時分,易使人放松警惕,於我來說,看到他們未遮掩,認得人便好。先回相府歇會了,你自便罷,明日起還有許多事。”
元弘二十一年秋,因應對大國賓客進退失據,次相向傳志提前告老致仕,首相石智勇複歸長寧城,全權接管次相相應事宜,總攬除去皇城外,內城與城外的一切民間事務。
寧雲渡自個在凌渡院長室裡團團轉生氣,時不時還罵句:“勞什子的,還務使來賓滿意而歸。惱起來我。。。找父親去。”
很快,寧國七皇子寧風凜攜著凜冬院一名長老匆匆趕來內城邊下的凌渡院,聽了寧雲渡的痛訴,生氣的扇了正熱血上頭的寧雲渡一耳光,嚴厲道:“我還道你個不孝子武道上有啥疑難問題求助呢,還緊緊帶了我院長老來,結果是這下絆子上不得台面之事,真是少了娘親教管都不行。”
寧雲渡梗著脖子道:“甚麽叫上不得台面,難不成那凶婆娘辦這事就上得台面?”
寧風凜氣極反笑,正色道:“好,那依你看,為父便算幫你,將人投進去,算上為父,便隻三武侯,莫說其尚有手下,哪怕只有一人,在武相面前能翻起甚麽浪花?”
寧雲渡依舊不服,反駁道:“我們長於三教九流之道,又是在我長寧地盤上,就不信外來的哪裡都能顧齊全!做不了大惡,落她些臉面,也能出口惡氣。”
寧風凜懶得再答,轉頭給跟隨在身旁的一名男子施禮後道:“雲老,麻煩照看下我這逆子,在院裡勤練即可,莫要出外鬼混。這離中秋也就數日了,我有要事,佳節之期回不來,若有緣,或能求位佳偶管教管教這逆子。這我腰牌,若有無法處置之事,便請托我父皇教育他罷。”
言畢,不管寧雲渡跳腳抗議,匆匆返回七王府,間或微歎聲:是這樣的吧。
我以天為證,請你帶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