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兒聳聳瑤鼻,有板有眼道:“彭老不善交流不假,平日裡沒啥顧忌,估摸他自己也不會太在意。但凡若壇裡出事,與其無關的話,彭老自家知道自家事,他大多會盡量避免出現礙人眼。
彭老可說小事隨性,且清楚自身被詬病之所在,一般在不熟之人面前亦不會多說避免招人攻訐,這是他武力或我們醫心壇賴以成名的醫術都不顯露名聲,卻能穩居二長老的原因。他此番低調行事亦屬正常。
至於羅水遠隨了他性子較多,行事較真,小事上也喜歡認死理一條筋,但若你能擺出事實告之他錯了,他亦會心無芥蒂於你商討為何他會出錯。
陸衝昨日我使人探過,雖然有些小聰明,但是為了達到研習醫術,也是從不懈怠的天天待在外門醫館、甚至山門醫廬等地。
師傅領進門,那門下大多對師傅脾氣罷。故此二長老門下大多不怎計較旁人眼光,也因此,二長老門下的人出事後如何作為,甚難揣摩出來,亦即他們做什麽,或也有他們自己的考量,但若大事上,他們一樣與彭老差不多,聽從上位指示,底層弟子更是唯唯諾諾。
至於那位姑娘,確系都南鎮上人氏,都南鎮雖然是我醫山勢力范圍邊上,卻也還是我醫山勢力內,此處長住民眾,不像壞人潛伏。
而陸衝這個最初出事後發信號的行為,應該不是彭老或者羅水遠指使的,畢竟陸衝替換值守乃臨時起意,值守人員輪換一般又無需請示到長老一級,但凡每一門都有弟子去值守即可。遇襲也是真的,二長老不出現應該只是不想自己那臭脾氣添亂,他初初定然沒怎思慮好,後面這兩天定然也知曉他言語上或會給我們考量如何處理增添難題。
至於由頭,嘻嘻,少爺取笑雙兒啦。”
“呀,雙兒你這鬼精靈,怎麽那麽多理由?”昕沂假裝惱道,“這不是那不是的,哼哼!”
雙兒卻也不怕,許是習慣了少爺不靠譜,又做個鬼臉嬉笑道:“又聽到精靈了,少爺可是說過這是誇雙兒呢,怪不得瑤姐說對少爺一定要說實話,這樣少爺就舍不得凶我的,嘻嘻。”
昕沂心隨念轉,現在不是求穩,畢竟若是此身父母、瑤姐回來後,自己很難保證在日常作息時不被發現有什麽與平日不同,目前對自己來說,需要趕緊做出些事,來防止萬一被更親近的家人發現自己不同,尚可有理由借題發揮,比如說找出內應是因為閉關有了成效。自己與雙兒立場不一樣,考慮的自然不可能一樣,為了達到目的,只能委屈小丫頭的理性了。
胡攪蠻纏的搞事情,考慮到實力問題,那便是需要大長老的情報,說白了,就是要探探雙兒有沒有辦法控制最高武力。
這小精靈非同尋常,不能給她思考時間,昕沂繼續假裝不靠譜的道:“好好好,那乖乖雙兒聽我的,這次一定是:大長老。
哎!先別反對,聽我說完:自我出關以來,馮老他就一直拿遮遮掩掩的話來質疑你,而我出關多一個發號施令之人,想怕也讓他多顧慮一重,不舒服是肯定的。
我回想了下出關後他在我面前說的話,都是借著別的因由,故意讓我和其他長老往懷疑你這個發令人頭上想。若如他所願削去你的發令權,加上長老中以他為尊,明天關鍵一天,又剛好他執事,可想而知明日他將會一言堂。
由結果推原因,蝴蝶劍派既然可疑,那麽之前傳信來約定求助日子就很有文章,最關鍵的是,
我出關的想法與時間肯定沒人能提前預知,而我當時第一時間跟隨郭老去找過大長老,他當時並未在居所! 那時候,也正是雙兒你也去探尋蝴蝶劍派的時間。
雙兒你性善,想來之前也曾遇到過同聯盟求醫,當日調醫術最好郭老優先執事以圖救治方便肯定有過先例,故此打亂順序由郭老前日執事應該可以預見。
之後循著順序,昨日、今日分別是於老、陳老執事,明日因為郭老已經提前行了執事之責,跳過之後就剛好到大長老執事。兩件事弄的我們醫心壇兩日來事務繁多,父親兩嫡系長老,包括他們親傳忙了兩日,明日自然無暇他顧。
鬧出這兩件事,對於大長老來說可謂一箭雙雕。你想想,馮老是不是第一時間到陸衝所在?且山門事發之地現在就是他馮老一個大長老在,哪怕沒有陸衝那事,想來以他的影響力也不難做出山門走水的事來。”
雙兒確實有些始料未及,言語上緩了不少,頗為躊躇道:“啊?大長老?他不會啊,恩。。。”
既然自己內心已經定下策略,昕沂趕緊打斷雙兒尚存的理性思維,繼續施展奧斯卡的演技道:“別說理由,我不聽,就是他。咱小雙兒口瞪目呆了吧?知道少爺我閉關修習的謀略本的厲害了吧?只是大長老他武相實力,咱們能對付嘛?”
心醫之前提過,雙兒不單是玩伴,也是父母為了貼身照顧瑤姐而準備的,且雙兒被救時定然也是懂事了。想來父母是把她當半個女兒在養,說不定還是給瑤姐準備的陪嫁丫頭?咳咳,想遠了,收回,估摸瑤姐練功勤奮,生活技能很低吧,哈哈。
如今昕沂擺出少爺霸道姿態,雙兒不出意外符合了一個小丫鬟的性格,慣性的順從,哪怕有些疑慮,想扳回少爺的天馬行空,亦只會弱了聲息的道:“這個,這個老爺叮囑過雙兒大長老不能輕易動,他不會。。。”
昕沂一聽既然父親說不能輕易動,意思就是能動啦!看到雙兒還想解釋,反正目的不一樣,也沒必要囉嗦:“不是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從嘛?小雙兒,別扯歪呢,就說我們能抗衡大長老不吧。”
果然還是霸道總裁型好使,雙兒發現少爺正色起來自然也就順著答道:“恩恩,少爺別急。這個大長老確實是目前醫山唯一武相,不過就算是武相,雙兒也有辦法制約大長老。”
昕沂並不放心,蕭峰並未交過手,觀武功圖本也許能勝過多數也說明不了什麽問題。武相已經是高端戰力,上頭撐死也就不到半百武皇級別的,除了五十個勝不過其他都能勝過,那跟全世界的人比起來也是多數,所以一樣不能判斷自己能達到哪個層次,更遑論控制別個身體這個太大的未知因素。再加上萬一說有個什麽密法,比如說那個杜世門挨的,若對方還有什麽提高戰力的秘法呢?
上位者必須清楚底細,起碼能把控大致走向,說不得還是要壓一壓小丫頭,繼續追問:“哎,父母馬上就回來了呢,乖雙兒你不說清楚我判斷失誤,搞砸了回來瑤姐不是更難收場?”
雙兒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倒也沒拒絕回答:“呃,老爺給我施功法過,似乎是老爺那密法稍作改動,或者說是改良過的封心朝聖密法,應該已經無限接近老爺的激發潛能密法了。即是修煉納入體內的氣機可以一直留存不發動,讓我自由控制發動時機,我便可一直修煉提升,發動後的效果一樣為提升兩個大等級或與施法者一致,意識亦可保持清醒。之前我尚未達到武侯,兩個大等級便相當於武相, 自然能抗衡大長老。我現在已經武侯,提升了應該也能跟老爺武皇一樣的級別罷,畢竟封心朝聖密法功效擺著,應該差不多,雖然此招發動後肯定不及施功法之人,但是到了武皇級別,想來勝過大長老是沒什麽問題的。
發動這密法氣機的後果也是一樣,此生再無進階。平日沒有此等依仗,我也不好號令壇內眾人,而若非有此後果,老爺想來也是不好放心我的吧?”
小丫頭也許愚忠,卻掩蓋不了是個玲瓏剔透的人兒,倒是昕沂知曉答案卻鬱悶了,說不得還要安撫安撫這可愛妹子。所幸玩遊戲中的雙兒也好哄,擺開飛行棋後,再嘻嘻哈哈本著不靠譜的特點說著玩笑話,不一會相信她早把剛才說啥忘了。
昕沂看著雙兒玩心頗重的模樣,記得封建社會裡,女子十五就可議婚,雙兒這將近十九歲雖然在封建思想裡不小了,江湖女子卻也不似大宅門裡的大家閨秀,而且在昕沂眼中確實還是個小丫頭,結果不但沒耽誤練功,還能服侍人,想來也是壓抑著孩童玩耍的天性,不然也不會那麽清楚的記得孩提時帶領她郎騎竹馬來的類似片段罷。
神遊天外間,雙兒手一抖,嘴裡輕喚六六六,骰子出來真的是六時那拍拍手,心滿意足的模樣,道不盡小女兒神態。
有趣的緊,昕沂便忍不住聲東擊西一番,趁雙兒聽話轉頭,手迅速的將骰子翻了過來,逗趣道:“你這是一,六在最下面呢!”
又是一番嬉笑打鬧,恩,有過惆悵嘛?
擲罷低言問少爺,骰色底一動新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