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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的日本戰國》第1081章北條終得逞
雖然斯波義銀盡力補救,但這場聲勢浩大的繼位儀式,還是變得虎頭蛇尾。

  連上杉輝虎都能感覺到殿下關東武家的惶恐不安,殿內外的有心人更是竊竊自喜。

  足利義氏在殿內裝作不知,北條幻庵在殿外拜服得規規矩矩,可全場氣氛卻是越來越冷寂,簗田晴助冒著汗將剩下的流程走完。

  八幡宮內,主體分為上宮,下宮,舞殿,白旗神社。

  上宮供奉八幡三神,舞殿在上宮之前,乃是祭祀觀舞之地。下宮是上宮側殿,供奉八幡主神之女等三柱神。

  而白旗神社在最內側,供奉著河內源氏最重要的禦白旗。大殿塗抹黑漆,莊嚴肅穆,乃是祈願勝利之所。

  河內源氏發達之始,是八幡太娘源義家在關東鏖戰,自行恩賞阪東武家,得到她們世世代代忠於源義家後人的誓言。

  如今,共有三面禦白旗被後人供奉。

  其一是八幡太娘源義家的禦白旗,其二是初代鐮倉幕府將軍源賴朝的禦白旗,其三是初代足利幕府將軍足利尊氏的禦白旗。

  三面禦白旗中的兩面,正是供奉在鶴岡八幡宮的白旗神社中。

  而足利尊氏的那面禦白旗供奉在京都禦所,如今禦所被焚,那面禦白旗多半也毀於大火。

  整套儀式下來,天色已是不早。幾位貴客在八幡宮舞殿左右住下,其余武家在參拜之後,沿著若宮大道回返由比濱海岸休息。

  等儀式結束,所有人離開,義銀怒氣衝衝來到上杉輝虎下榻處,向她說明忍城成田家的禦免特權。

  上杉輝虎聽得兩眼發直,喃喃道。

  “小小一個成田家,沒想到竟還有如此來歷,如此特權。”

  義銀沒好氣的說道。

  “關八州武家多名門後裔,盤根錯節數百年,往昔故事不少,這次是你太過得意忘形。

  成田長泰有幾個膽子,敢在參拜之際胡來?你但凡忍耐片刻,聽她解釋,都不會鬧大此事。”

  上杉輝虎雖然已經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但她還是死鴨子嘴硬,說道。

  “一次誤會而已,大不了我把羽生領交給成田長泰作為補償。

  一點小小的丟臉換來一塊肥沃的領地,她還敢不感恩戴德嗎?”

  斯波義銀搖搖頭,說道。

  “我總覺得事情沒怎麽簡單,麻煩還在後面。關東武家心高氣傲,自詡名門後裔,極重顏面。

  這次儀式的意外,很可能已經引起她們的反感。”

  鐮倉幕府崩潰之後,關八州武家的重要性也隨之縮水。

  中樞政權不在關東,關東武家也就失去了統治者腳下的特權余蔭。她們只能借著追思先祖的榮耀,緬懷當初的權勢滔天。

  這也是關東將軍敢以關八州之地,對抗近幾幕府,舉兵造反的底氣。

  關東武家是真的想回到鐮倉幕府時代,那個關八州武家高人一等的歲月裡。

  這次參拜的意外,會嚴重挫傷她們敏感的自尊心。上杉輝虎對關東傳統的不尊重,讓只剩下傳統可以驕傲的關八州武家怎麽看她?

  義銀心頭不安,上杉輝虎煩躁的說道。

  “事情已經這樣子,還能怎麽辦?難不成讓我向成田長泰道歉?

  不可能!她不配!”

  義銀歎了口氣,說道。

  “你是關東管領,身份高貴,當然不能對一介臣子道歉。

  就照你說的,把羽生領給成田長泰吧,算是給她的補償吧。希望她能明白事理,別再節外生枝。”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下意識移開視線。

  那一夜後,雙方都在盡力妥協,彌合分歧。但就像是摔裂的鏡子,即便拚合如初,也無法消除已經存在的裂痕。

  兩隻想要靠攏的刺蝟,有心走近,也不敢靠得太近。害怕自己身上的刺傷到對方,更害怕被對方身上的刺所傷。

  ———

  成田長泰回到海岸不遠的臨時居所,還未爆發壓抑已久的憤怒,就迎來了上門的客人。

  北條幻庵匆匆敢來,雙方見禮坐下。

  成田長泰心中不爽,她一肚子委屈無從發泄,也知道北條幻庵前來別有用心。於是,硬邦邦說道。

  “北條大人,你要是想說些挑撥離間的言辭,請莫開尊口。

  我雖然氣惱,但還沒有失去理智。北條家的處境令人同情,可我不會為北條家火中取栗。”

  面對成田長泰的警惕,北條幻庵微微一笑,鞠躬說道。

  “成田大人誤會,我這次前來,只是為了道喜。”

  成田長泰臉上一抽,就像是上杉輝虎那一巴掌余勁未消。她冷冷看著北條幻庵,不知道這家夥話裡埋著什麽,問道。

  “喜從何來?”

  北條幻庵正色道。

  “今日,上杉輝虎喜極而狂,對成田大人稍有失禮。但既然禦台所出面說和,那之後必將有所補償。

  我想,羽生領之爭將得以平息。上杉輝虎一定會高抬貴手,把這塊富庶之地賜予成田家。

  這難道不是一件大喜事嗎?”

  成田長泰一愣,思索起來。

  北條幻庵說的不錯,上杉輝虎事後肯定會了解到成田家的禦免特權,這次意外一定會給予補償。

  而對上杉輝虎來說,最簡單粗暴的解決辦法就是將羽生領給予成田長泰,平息雙方之前的爭執。

  成田長泰一股悲嗆之氣直衝腦門,強忍半天的憤慨終於傾瀉而出,忍不住流下兩行熱淚。

  她抹去淚痕,狂笑不止。

  “好,好一個公正嚴明的關東管領!羽生領是我打下來的,羽生城上現在站著的還是成田家姬武士!

  她上杉輝虎憑什麽把我的東西賜予我?她上杉輝虎肆意羞辱我成田長泰,羞辱藤原師輔後裔名門成田家的事,就這麽完了?”

  北條幻庵見成田長泰情緒崩潰,不複之前的警覺,心中大喜。

  她不陰不陽說道。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忍字刀下一把刀,為了家業延續,成田大人還是要顧全大局。

  不管怎麽說,上杉殿下對羽生領松口,成田家還是得到了實惠。”

  成田長泰一瞪眼,怒道。

  “當初北條家從廣田家奪走了羽生領,今日我從北條家奪走了羽生領。她上杉輝虎有本事就來搶,裝什麽大義凜然,我呸!”

  成田長泰的話,讓北條幻庵有些尷尬。

  北條家實力大衰,成田家趁機起兵攻打,北條家不得不退出羽生領,亦是顏面無光。

  成田長泰心情激動,說話不留面子,是給北條家難堪。但北條幻庵從事外交多年,乾得就是睜眼說瞎話的嘴炮事,臉皮厚實。

  她裝作關心道。

  “成田大人慎言,關東聯軍十萬人馬在側,上杉殿下大權在握,說話做事還是要小心謹慎一些。”

  成田長泰深吸兩口氣,緩緩吐出。這一陣發泄情緒,讓她終於冷靜了少許。

  望著強裝好人的北條幻庵,成田長泰還是感覺有些倒胃口。

  當初北條氏康在北條領地推行新稅制,皮裡陽秋得暗搓搓挖各家名門根基,但她至少在面上還懂得虛偽尊重地方望族。

  如今,上杉輝虎得勢才幾天?就已經在八幡宮直接抽名門耳光!

  成田長泰用舌頭舔舔口腔內側,這耳光真是讓人從外面疼到裡面。她心頭怒火漸漸平息,冷靜對北條幻庵說道。

  “北條大人,不管你怎麽挑撥都沒有用。正如你所說,上杉輝虎有十萬大軍,我成田家得罪不起。

  今天這口氣,我必須咽下去。女子報仇十年不晚,來日方長。

  我已經反出北條家,如果今天再背棄上杉輝虎,兩強之間難為小,日後關八州還有成田家立錐之地嗎?”

  北條幻庵雙目坦然看著她,真誠說道。

  “我這次出來之前,氏康殿下坦然明言,她不怪罪任何人。

  關東武家屈從上杉輝虎yin威,全因為北條家戰敗佐野領的緣故。

  武家以家業為重,各家選擇明哲保身,臣服上杉殿下的難處,她可以理解。”

  成田長泰目光閃爍,根本不信這種冠冕堂皇的場面話,說道。

  “氏康殿下寬容,成田家感激不盡。那今日北條大人前來,又是為了什麽?”

  北條幻庵正色道。

  “今日前來,只是出於我個人對成田大人遭遇的不忍,有一點小小的建議請你參詳。”

  “請說。”

  “天朝有雲,小棒則受,大棒則走,不陷母與不義。

  我覺得,這道理倒是與成田大人今日之困境,有些相似。”

  成田長泰若有所思,示意請她繼續說下去,北條幻庵又說道。

  “自古忠孝難兩全。

  成田家今日受辱,如果成田大人屈從,便是對祖先不孝。若是憤然舉兵,又是對君上不忠。

  上杉殿下已經完成繼位儀式,成為關東武家承認的關東管領,她已經是你的君上了。”

  成田長泰悶哼一聲。

  “這位不知祖訓,不尊傳統的君上,亦是千古未見之奇人。”

  北條幻庵搖搖頭。

  “君上就是君上,即便有所過錯,你這個當臣下的也只能避而遠之,不好正面對抗。”

  成田長泰眼前一亮,北條幻庵這個主意倒是不錯。

  如果被動接受上杉輝虎的饋贈,把成田家已經佔據的羽生領再送給成田長泰。她會被關東武家笑死,連家臣團那邊都無法接受。

  但要是她離開呢?

  成田長泰承認上杉輝虎的關東管領,承認這位君上。但她不能忍受這位君上對成田家的羞辱,敬而遠之。

  這樣做,即是承認上杉輝虎的尊上,也不會陷入砸垮自家招牌的窘境。

  上杉輝虎自己搞錯了情況,整出這場鬧劇。成田長泰憤而離開,她總不可能領軍來攻打忍城成田家吧?她好意思嗎?

  面子,成田長泰給了。如果再計較成田家退兵一事,上杉輝虎這關東管領的心胸狹窄,就該被人指著背脊骨罵了。

  成田長泰低頭思索,一時下不了決心。

  上杉輝虎極重顏面,萬一她覺得面上無光,真的帶兵攻打忍城怎麽辦?成田家可沒有北條家的家底,扛不住的。

  北條幻庵察言觀色,貼心說道。

  “成田家又不是不承認上杉殿下的管領職權,若是十萬大軍殺上門來,成田大人開門請降就是了。

  即便家業受點損失,也好過在此接受補償,淪為笑柄。”

  成田長泰一想,確實。

  她要是不走,明天上杉輝虎當眾把羽生領給她當做補償,她收還是不收?

  上杉輝虎算是給關東武家一個交代,變相認錯,可成田長泰就成了大家心中的小醜。

  成田長泰在鶴岡八幡宮參拜中,白挨了一個耳光,一點脾氣沒有,以後還有人會尊重成田家嗎?

  思來想去,唯有走為上策。成田長泰看向一臉慈悲的北條外交尼,摸不準她這麽做的用意。

  “北條大人,我反出北條家,你還肯這麽為我考慮,實在是讓我受之有愧。”

  面對成田長泰的隱隱試探,北條幻庵笑得豁達。

  “成田大人, 公是公,私是私。我們相識多年,交情不差,我怎麽忍心看你陷入窘迫。

  關東變局未定,誰又知道未來會如何?為人多結善緣,亦是留條後路。

  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我看上杉殿下的脾氣,未必是你心中的明主。

  以後的事,誰又能說的清呢?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北條幻庵暗示別無他求,只是結個善緣,成田長泰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

  雖然北條家是落地的鳳凰不如雞,但成田長泰還是願意給個面子,接受這份好意。

  多個朋友多條路,少個敵人少堵牆。北條家已經被趕出北武藏,禍害不到成田家的領地,雙方當然可以交朋友。

  成田長泰心結一去,面上頓時好看許多,兩人相談勝歡,又聊了好一會兒,北條幻庵才依依惜別。

  她人剛走,成田長泰就命令跟隨而來的幾名家臣收拾行裝,一行人連夜返回片瀨江。

  十萬大軍在片瀨江駐扎,來到鶴岡八幡宮參拜的,只有不到千名有資格參拜的中高階武家。

  成田長泰借著暮色,返回駐地。她前腳剛走,後腳盯梢的人就把消息傳回北條幻庵住所。

  北條幻庵哈哈大笑,她隨即開始行動,連夜一家家拜訪。讓所有心存不滿的關東武家都知道,成田長泰不忍受辱,回軍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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