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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的日本戰國》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1刀了因果
  伊勢貞教伏地叩首,跪拜在織田信長面前。

  織田信長冷冷說道。

  “伊勢大人,夜色已深,你的拜訪有些晚了。”

  伊勢貞教看了眼一旁的丹羽長秀,賠笑道。

  “是我失禮了,此次冒昧來訪,也是為了織田殿下您考慮。”

  織田信長嘴角上翹, 說道。

  “哦?願聞其詳。”

  伊勢貞教一臉肅然,說道。

  “這些日子,我幾次召集評定眾議事,極力促成洛中法制的通過,卻遲遲得不到結果。

  其原因,是有人在背後授意阻撓, 不願意通過您的洛中法制,讓織田家擁有滯留京都的合法權益。”

  織田信長淡淡說道。

  “哦,是嗎。”

  見她不為所動, 伊勢貞教心中越發著急。她本不該在這時候,前來東福寺搖尾乞憐,但她已經沒有時間了。

  伊勢貞興這個傻女兒做事糊塗,沒有擺平伏擊高田雪乃一事的收尾,讓壬生狼搶先了一步。

  壬生狼正是氣焰囂張之時,一旦她們從活口那裡得知伊勢家的存在,必然會在下一個夜晚動手。

  連續兩夜的天誅已經鬧得幕府人心惶惶,伊勢貞教深陷其中,更是驚慌失措。

  她所有的退路都已經被堵死,唯有織田信長能夠救她。現在,也只有織田家在京都的軍力,能夠保護伊勢家,不讓壬生狼無法亂來。

  伊勢家別無選擇,伊勢貞教一定要在下一個夜晚到來之前,體現自己的價值,求得織田信長庇護。

  伊勢貞教說道。

  “明天, 新一輪的評議召開,將軍會在禦前定奪洛中法制。

  我真誠邀請織田殿下前往二條禦所,我會盡全力為織田家拿下最符合您心意的洛中法制條款。”

  織田信長看著伊勢貞教,神色不明,說道。

  “伊勢大人,這是將軍的召見,還是你個人的意願?”

  伊勢貞教鞠躬說道。

  “請恕我孟浪,這是我個人的期望。

  將軍遲遲不能下定決心,倚重忠誠的織田家。這才使得京都動蕩,幕府各家不得安寧。

  我認為,不論是壬生狼作亂,還是南蠻人遇襲,都是幕府缺乏強有力領導而導致的問題。

  織田殿下文韜武略,才華出眾。幕府需要您這樣有能力的忠臣參與幕政,才能穩定大局。

  將軍之前就答應了您的管領代之職,如今卻是閉口不提。

  我認為,這是不妥當的。”

  織田信長默默聽著伊勢貞教說話,一旁的丹羽長秀眼中閃爍著不解和興奮。

  伊勢家世襲政所執事,位高權重, 在幕府中地位非同小可。

  伊勢貞教竟然毫不避諱得指責足利義昭, 對織田信長獻媚,這是要改換門庭啊。

  丹羽長秀非常不理解,以伊勢家的地位,這麽諂媚是不是太難看了?伊勢貞教為何如此心急火燎,幾乎是求著織田信長入幕參政。

  雖然她想不明白,但這的確是一個天賜良機。

  有了伊勢貞教的幫助,織田家可以名正言順通過洛中法制駐軍京都。織田信長也可以通過管領代之職,影響幕府大政。

  丹羽長秀看向織田信長,卻見她面上波瀾不驚,甚是古怪。

  大殿,一點都不動心嗎?

  同樣不解的,還有伊勢貞教。她幾乎是卑躬屈膝求著織田信長入幕,態度謙恭,近乎僭越。

  她越過足利義昭,擅自邀請織田信長參與幕府議事,這是不把足利義昭放在眼裡。

  這麽釜底抽薪的表態,織田信長還是不冷不熱,她到底還要伊勢家怎麽樣表態嘛?

  伊勢貞教覺得自家破船還有三斤釘,織田家家格低微,在近幾沒有根基,織田信長一定需要自己這樣的幕府資深人士協助。

  可看織田信長一臉淡漠,伊勢貞教又是心裡打鼓,不知道這位手握兩百萬石的大大名,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麽。

  伊勢貞教說無可說,最後一咬牙,伏地叩首道。

  “為天下計,為幕府大業,懇請織田殿下入幕參政!”

  這句話已經不是僭越,簡直就是造反,伊勢貞教已是豁出去了。

  織田信長嘴角越翹越高,眼中漸漸泛起笑意。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明天會去二條禦所,參與評議會。

  這都快天明了,我相信伊勢大人還有許多事需要準備,請先回去吧。”

  伊勢貞教抬頭看向織田信長,見她眼中布滿笑意,以為自己終於說動了她。

  “那。。我就先告辭了。”

  伊勢貞教嘴上說是告辭,卻是眼巴巴看著織田信長。

  織田信長知道,伊勢貞教是要一個承諾。她出賣了幕府,當然希望把伊勢家賣個好價錢,至少得到織田信長一個安全的保證。

  織田信長淡淡說道。

  “明天,在評議會上,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伊勢貞教心頭一松,臉上忍不住露出笑容。

  “那我就先告辭了。”

  這一次,她不再拖拉,乾脆利落的行禮離開。

  織田信長望著她離開的背影,拍了拍手,門外的森蘭丸碎步走入房間,伏地行禮。

  “去,把羽柴秀吉叫來。”

  “嗨!”

  森蘭丸出去之後,織田信長對丹羽長秀說道。

  “我們繼續,剛才說到哪了?”

  丹羽長秀現在哪還有心思說南近江那些個事,她一門心思都在伊勢貞教給織田信長勾畫的美好願景上。

  織田軍駐守京都,織田信長成為管領代,參議幕政,這是何等權勢滔天!

  丹羽長秀奇怪得看了眼織田信長,覺得今天的主君不太對勁。

  以主君喜好炫耀的性子,這時候應該很高興得和自己誇耀她的能力,如何將伊勢貞教收攏麾下的手段高明。

  可眼前的織田信長,卻似乎對伊勢貞教之事,沒有半點興趣,這讓丹羽長秀感到陣陣詭異。

  她忍不住問道。

  “大殿,明天的事。。”

  織田信長瞅了她一眼,嘲笑道。

  “米五娘,你總是說我做事沉不住氣,勸我穩重。

  怎麽?今天你可是比我還浮躁呀。”

  調侃了親信一句,臊紅了丹羽長秀的臉頰,織田信長才慢悠悠說道。

  “我確實志在天下,但我絕不會通過卑鄙小人的運作去爭,伊勢貞教讓我感到惡心。

  我立志布武天下,就要堂堂正正走上去,誰如果不服氣,就來戰吧。

  我會擊敗所有的對手,踏著她們臣服的脊梁,她們戰死的屍骸,成為天下人。”

  丹羽長秀看著聲音堅定,目光如炬的織田信長,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自己的主君並非癡迷武力的莽婦,其實做事手段狡猾得很。今天有幕府重臣諂媚獻禮,足以分裂幕府,她會不為所動?

  這不合理呀。

  ———

  羽柴秀吉接到織田信長召喚之時,剛才巡夜回來,匆匆趕到東福寺面見主君。

  她對織田信長行禮之後,對丹羽長秀堆滿笑容,問道。

  “丹羽前輩,許久不見。”

  織田信長咳嗽一聲,打斷她們的敘舊,問道。

  “今晚的京都,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丹羽長秀見織田信長如此急切提問,也看向羽柴秀吉。

  羽柴秀吉想了想,說道。

  “一切正常。

  除了壬生狼的天誅點了一堆火,誘捕目標,嚇得我以為出了火災,其他都如往常。”

  織田信長一抬眉。

  “壬生狼天誅逆賊,還要抓活口?”

  羽柴秀吉點頭道。

  “聽說是剿滅了伏擊高田雪乃那幫人,領頭的抓了一個活口,帶回去審問,大概是想抓出身後的主使者。”

  織田信長喃喃自語。

  “原來如此,難怪她按耐不住了。”

  羽柴秀吉一愣。

  “誰?”

  織田信長遞給丹羽長秀一個眼神,丹羽長秀低聲說道。

  “伊勢貞教剛才來過。”

  羽柴秀吉瞪大眼睛,明白過來,頓時心頭火起。但她咬緊後槽牙,屏住呼吸,等候主君決斷。

  織田信長一樣是怒不可遏,她腦子裡浮現起前幾日,斯波義銀在她兩腿之間自甘下賤的樣子。

  伊勢貞教,果然是你。。

  織田信長呵呵呵笑起來,說話聲冷冷,沒了人味。

  “秀吉,明天你。。”

  ———

  日高三尺。

  二條禦所之中,足利義昭威嚴得坐在主位上,看著評定眾爭執。

  伊勢貞教今天似乎格外興奮,舌戰群姬,她痛斥昨天的城下町南蠻人血案,再次把洛中法制抬了出來。

  足利義昭越看伊勢貞教越討厭,隨著明智光秀提點,足利義昭已然對織田信長擔任管領代一職,有了反感。

  斯波義銀主動退邸歸領,更讓足利義昭無心把京都守備大權,再與織田信長分享。

  斯波義銀走了,織田信長對足利義昭的價值已經大大下降。要不是擔心三好家卷土重來,這會兒她就該考慮讓織田家滾蛋的事了。

  此時,山城國還沒緩過氣來,幕府還需要織田家震懾三好家。但長期駐軍的合法權限不能給,請神容易送神難,這是底線。

  所以,不管伊勢貞教如何巧舌如簧,足利義昭都打定了主意,一拖到底。

  伊勢貞教得罪了斯波義銀,導致幕臣集團不但被天誅威脅,還要忍受北陸道商路分紅的損失。

  已經有越來越多的幕臣向蜷川親世靠攏,與伊勢貞教反目。這使得伊勢貞教分外虛弱,強撐著主持評議。

  這讓大家有些看不懂,明知道爭不出結果,伊勢貞教還在掙扎什麽。

  正在此時,外間旗本通報,織田信長來了。

  足利義昭一愣,問道。

  “她怎麽來了?”

  織田家雖然管著京都治安,但織田信長身份不夠,從不參與幕府政務,足利義昭也不可能允許她染指幕政。

  伊勢貞教伏地叩首,說道。

  “是老臣請織田殿下來參與評議的。”

  足利義昭眼角一抽,一旁的和田惟政已經呵斥道。

  “伊勢大人,沒有將軍的命令,你怎麽敢擅自讓外藩參議幕政!”

  伊勢貞教抬頭說道。

  “老臣也是無奈。這京都之中,一日亂過一日,沒有織田家的配合,治安如何能好?

  洛中法制遲遲不能推進,讓老臣心急如焚。隻好請織田殿下前來,替幕府出出主意。”

  蜷川親世看了她一眼,說道。

  “伊勢大人,你老糊塗了吧?

  幕府評議不是誰都能參與的,至少也得是評定眾身份。

  織田殿下尚未得到幕府嘉恩尊榮,她以什麽身份出席評議?

  你這可是壞了規矩。”

  伊勢貞教面不改色,說道。

  “我是評議的主持者,請織田殿下前來,也是為了公務。

  要說身份,將軍已經答應了織田殿下,請她以斯波宗家家宰身份,代理管領事務,成為管領代。”

  所有人的神色一變,一齊看向足利義昭。足利義昭又驚又怒,萬萬沒想到伊勢貞教竟敢當眾把這件事捅出來。

  她當初被伊勢貞教迷惑,確實默認了織田信長成為管領代之事。

  但在明智光秀挑明之後,她已經沒有了這個心思,只希望把這事賴掉。

  可伊勢貞教當眾挑明此事,所有人都在看她,這讓她怎麽下台?

  和田惟政見足利義昭面色難看,出來為她緩和。

  “織田殿下既然已經來了,就請她進來覲見將軍吧。

  伊勢大人擅自邀請,是僭越失了體面,但幕府不能讓忠臣心寒。”

  和田惟政絕口不提管領代之事,甚至沒提及評議會,隻說給織田信長一個面子,覲見將軍。

  伊勢貞教冷笑不說話。

  織田信長的軍勢掌控著京都治安,又有足利義昭許諾的管領代,還有自己這個幕臣首領協助。

  今天這一關,足利義昭過不去。

  洛中法制要通過,管領代要挑明,伊勢貞教為織田家做了這麽多的事,怎麽也算大功一件吧?

  織田信長還用得著伊勢家,不會讓壬生狼亂來,天誅伊勢貞教。

  ———

  織田信長帶著十余名姬武士,大大咧咧走進議事廳。

  禦所之外,還有她的赤黑兩母衣眾隨行,整個京都在織田軍勢的保護下,她無所畏懼。

  看著對自己鞠躬行禮的織田家,足利義昭冷著臉問道。

  “織田姬,你是來覲見我嗎?”

  織田信長看了眼外厲內荏的足利義昭, 這位貧乏公方甚至不敢指責自己帶兵入禁,打斷評議。

  瞅著一臉自得的伊勢貞教,織田信長沒有理會強裝鎮定的將軍,直接問道。

  “伊勢大人。”

  “嗨!”

  “昨晚,我說了要給你一個交代,現在就給你。”

  伊勢貞教伏地叩首,說道。

  “織田殿下,幕府評議上先談論正事吧,我不急。”

  織田信長面露殺機,拔出打刀笑著說道。

  “你不急,但我很急呀。”

  伊勢貞教不明所以,抬頭看向織田信長,卻瞧見一道刀光閃過。

  她的首級被織田信長親手斬落,斷首處血光衝天,噴得周遭同僚狼狽不堪。

  而正面被血濺了半身的織田信長卻是哈哈大笑,轉頭看向主位上的足利義昭。

  足利義昭見她面上還有幾滴濺射的血珠,隻覺得渾身發軟,一股暖流往兩腿之間湧去,幾乎要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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