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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的日本戰國》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章北條願議和
  真田信繁恍然大悟。

  “上泉信綱這老太婆要水要馬扎,是在試探我們這裡的變化?

  不好!馬上準備強攻,繞過這老嫗,從後院翻牆進去!

  我要在天黑之前看到長野業盛!不論死活!”

  “攻個p啊!”

  真田信繁聽到這句喊罵,回頭看向氣喘籲籲的猿飛佐助,摸摸自己的腦袋,已經感覺到不妙。

  猿飛佐助對身邊的由利鐮之助招招手, 說道。

  “勞駕下去幫我拿壺水,趕路趕得渴死我了。”

  由利鐮之助瞅了她一眼,不動彈,真田信繁上前踹了她一腳。

  “趕緊去!”

  由利鐮之助這才嘟嘟囔囔,不情願得走下去。

  “老娘已經是姬武士大人了,又不是當初的小山賊, 客氣一點嘛。”

  真田信繁麾下部眾多是山野粗人,平日裡大家都不太重禮。由利鐮之助的埋怨, 誰都沒在意。

  所有人一齊看著猿飛佐助,看她怎麽說。

  猿飛佐助嗓子冒煙,舔舔乾涸的嘴唇,對真田信繁說道。

  “你夠狠的,趁著長野業正剛死,消息還未外露的機會,突襲西上野之地,直接圍了箕輪城。

  可惜,上泉劍聖這老狐狸,她早就知道長野業盛扛不住事,派了人提前去春日山城和大胡城。

  據說長野業正臨死之前,吐著血給這個老朋友磕頭,讓她關鍵時刻能保住女兒一條命。

  這老劍聖也是對得起朋友,這頭拿著大禦台所的感謝狀堵門,那頭求援信已經到了大胡城。

  島勝猛大人直接找了霧隱才藏,點名要我回來,讓我警告你。

  她已經寫信回近幾, 請大禦台所前來關東主持大局。

  大禦台所隨時可能回返,你要是弄死了上泉老劍聖,大禦台所發起火來,誰都保不住你。

  你可得悠著點,別犯糊塗。”

  這時,由利鐮之助已經拿了水囊上來,猿飛佐助點頭謝過,咚咚咚一陣灌下去。

  真田信繁為了佔斯波家關東情報的便宜,把猿飛佐助丟去霧隱才藏手下幫忙。

  這次,島勝猛利用這層關系來警告真田信繁,已經是留了情面,沒有明文申飭她。

  照理說,島勝猛是斯波義銀留在關東的鎮守大將,真田信繁擅自行動,島勝猛弄死她都不算冤枉。

  只是現在是北條家反撲的關鍵時刻,島勝猛不願意鬧出內亂,這才用斯波義銀回返一事嚇唬真田信繁,讓這野猴子安分一點。

  聽到主君隨時可能回來,真田信繁面色一僵,轉頭看向自己的軍師海野利一。

  這次西上野突襲,是海野利一一手籌劃, 用足了小幡信貞在西上野的影響力,甚至給北條家暗暗捅了長野業正過世的消息。

  斯波義銀回來真要追究,真田信繁禁不起嚴查,她的確是做過了頭,犯的忌諱太多。

  原本想直接鏟了箕輪城長野家一脈,沒有了苦主,斯波義銀也只能捏著鼻子默認真田信繁的行動。

  沒想到這上泉信綱人老成精,早就算準了長野業正死後,長野業盛鎮不住局面,早早布置了後手。

  這位劍聖為朋友是真拚命,皮球被踢回真田信繁腳下,她是焦頭爛額,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海野利一面對她詢問的眼光,搖搖頭說道。

  “不能強攻了。”

  真田信繁望了眼居館方向,有些不服氣。

  “就差最後一步,我不傷劍聖性命,強攻一次看看吧?”

  海野利一搖頭道。

  “猿飛佐助進了箕輪城,這件事瞞不住人。若是這時候居館出了事,我們怎麽向大禦台所解釋?

  突襲西上野,可以說是情況特殊,隨機應變。

  如今島勝猛大人已經有了明確的指示,您再動手,可就是忤逆上憲,無視軍令。

  真田眾擴張太快,早就引起上杉殿下的注意。您要是再得罪了關東侍所的同僚,對大禦台所的老友動手,日後怎麽把事情圓過去?

  如今我們已經拿下西上野大部,十萬石領地割多割少,與我們吾妻郡一萬石相比,都是大賺。

  但要是惹惱了大禦台所,上杉殿下,關東侍所諸同僚,在戰後阻撓我們獲取名分,這塊肉我們就吞不下去,白白背了罵名。

  不要再做無謂的冒險,好好守著現在的收獲,等著大禦台所裁決吧。

  北條家的反撲來勢洶洶,西上野國眾人心惶惶,大禦台所和上杉殿下都不會願意此地落入北條家之手。

  我們只要維持現狀,事後多半能拿到西上野的安堵狀,即便吐出一些地盤來讓步,也值了。”

  真田信繁點點頭,望向居館門口的上泉信綱,恨恨說道。

  “這個討厭的老太婆,就讓她得意一次。

  命令圍困居館的軍勢後退三十步,派人和上泉劍聖交涉,我願意將長野業盛禮送出境,由她保護去大胡城。

  我們的官司,等大禦台所回了關東再打,問問她願不願意。”

  真田信繁心裡清楚,上泉信綱必然會答應。她一個老人熬了三天,早已油盡燈枯。

  在重兵圍困下,誰知道會出什麽新的變故?她帶著長野業盛去大胡城,找島勝猛評理,等斯波義銀回來裁決,是最好的結果。

  長野業正一世英名,斯波義銀也會敬重一二,長野業盛怎麽著也能混口飯吃。

  只要斯波義銀替長野業盛做主,保留三瓜兩棗的領地延續家名,上泉信綱就對得起長野業正這個老朋友了。

  真田信繁不爽得跺跺腳,這件事就只能這樣了。沒能鏟乾淨長野一脈,日後不知道會不會有麻煩。

  在她身後,三好伊三亦是憂心忡忡,想著自己的心事。

  就在前幾天,她收到了來自信濃的消息。一個叫做三好清海的尼姑,照約定來信濃找她了。

  她又是激動,又是擔憂。

  三好三人眾弑殺將軍之事,已經傳得天下皆知。她萬萬沒想到,三好政康竟然能夠逃過一劫,改頭換面,照當初的約定來找自己了。

  三好伊三想要把她引薦給真田信繁,只是不知道三好政康肯不肯來,真田信繁願不願意收。

  到底要不要把三好清海的底細告知真田信繁?是瞞報姑息,還是坦誠相見?

  這事,真是讓三好伊三愁白了頭髮。

  ———

  西上野亂成一團,但在此時的關八州卻不顯眼。因為上杉輝虎戰敗,原有的戰略平衡被打破,各地皆出現了動蕩。

  上杉北條兩強並立,關八州武家都在左右搖擺,指望從中牟利。

  上杉輝虎當然不願意接受失敗的現實,默默舔舐傷口,蓄力準備反撲。可關東侍所的掣肘,又讓她如芒在背,心思漸漸起了變化。

  而南面相模國的小田原城中,北條家也在商討下一步的動作。

  居館內,北條氏康,北條氏政母女,及北條幻庵,三人說著話。

  北條氏政詫異道。

  “母親,您想與上杉家議和?”

  北條氏康點點頭,對北條幻庵說道。

  “這件事就要麻煩姨母出面,您看有什麽人選合適接觸上杉輝虎,轉達我的善意。”

  北條幻庵還未說話,北條氏政忍不住搶先道。

  “母親大人,如今形勢大好,我們為何不乘勝追擊,卻要主動與上杉輝虎苟和?

  即便是談判,那也該是她來求我們,這樣才能定下有利於我們的條件!”

  北條氏康看了眼激動的女兒,說道。

  “哦?我們佔了優勢?我怎麽沒看出來?”

  北條氏政掰著手指說道。

  “西上野內亂,我們拿下了平井城。

  南武藏,親近上杉輝虎的勢力基本被清除。北武藏,成田長泰中立,太田資正親近上杉,卻是孤木難支,有心無力。

  上野廄橋領毛利景廣投靠了我們,下野佐野領佐野昌綱反了上杉輝虎。

  上杉輝虎戰敗下總國,足利義氏惶惶不安,已經有意重新倒向我們。

  只要我們再加一把勁,上杉輝虎就會被趕出關八州。足利義氏這個軟骨頭,一定會再次請您擔當關東管領的。”

  北條氏政慷慨激昂說著美好的願景,卻換來兩位長輩無奈對視。

  北條氏康搖搖頭,打斷了北條氏政的話頭,問道。

  “是嗎?那如果禦台所回來了呢?”

  北條氏政的聲音戛然而止,她腦海中浮現起那位少年俊朗的面容,眼神有些迷離。

  “禦台所。。不會這麽快吧?”

  北條氏康歎了口氣,說道。

  “我原本也以為自己還有時間,可惜,我們這位禦台所太厲害了。

  他春初從東海道抵達尾張國,聯合織田德川淺井三家,擁護足利義昭上洛。

  上洛聯軍一戰橫掃南近江,打得六角家分崩離析。二戰擊殺三好三人眾,拿下了京都!

  如今,足利義昭已經繼位將軍,功勳卓著的禦台所,現已榮升大禦台所。

  幕府的事平了,他隨時可能回歸關東,來收拾我們!”

  北條氏康遠離京都,北條家與伊勢家這些年的關系越行越遠,已經漸漸失去了近幾的第一手消息。

  伊勢貞教在京都焦頭爛額,只為了家業延續,哪還有余力給關東的遠親通傳消息?

  這會兒,伊勢全家已經死光光,北條家更沒有了幕府內部的消息來源。

  北條氏康不知道這次上洛,各家之間的齷蹉,只看到聯軍橫掃近幾的厲害,心中忌憚萬分。

  眼看斯波義銀已經騰出了手,北條家要是再在關八州橫衝直撞,只怕要倒大霉。

  既然如此,不如趁好就收,在這位新晉大禦台所騰出手來之前,和上杉輝虎達成妥協。

  北條氏政被母親幾句話堵得啞口無言,腦海中都是那位少年橫掃千軍的英姿,心底百般滋味。

  北條幻庵慈祥得笑了笑,這母女倆都是她的晚輩,此時氣氛僵住,她當然要出來打個圓場。

  “上杉輝虎戰敗下總國,是上天眷顧北條家,給予我們的機會。

  但凡事過猶不及,如今的形勢看似有利於我家,其中也是凶險重重。

  房總半島的裡見家依然在和我家作對,下野國的宇宮都,常陸國的佐竹,對我家也是虎視眈眈。

  上野,下野,武藏,下總的牆頭草們是投靠過來了,但她們隻想佔便宜,絕不會替北條家賣命。

  足利義氏看似服軟,但她有膽子推翻現在的關東體系,重新承認氏康殿下為關東管領?

  別忘了,現在的關東體系是大禦台所在鐮倉鶴岡八幡宮立下的,那日的神跡被多少人看在眼裡?

  足利義氏要是敢推翻大禦台所定下的新關東體系,她自己的關東將軍之位都難保。

  現在的形勢,只要大禦台所真回來,他一人一騎豎起八幡太娘的禦白旗在陣前走一圈。

  我都不敢想有多少人會當場倒戈,立即背棄我家。”

  北條氏政默默點頭。

  北條家可能不服氣上杉輝虎,但對斯波義銀,那真是心服口服。

  這位少年的政治手段,軍事能力,還有他那被上天偏愛的神眷。

  以關八州武家對八幡太娘的崇拜,對傳統的頑固不化,北條家真不敢再與他對陣作戰。

  北條氏康接著說道。

  “足利義氏只是在敷衍我,我也知道她在敷衍我。現行的關東體系她不敢否認,她就算敢給我關東管領之名,我也不敢接。

  既然如此,我與上杉輝虎之間,又有什麽解不開的死結?

  我承認現行的關東體系,承認她這位關東管領,北條家願意稱臣,北條家需要的只是生存空間。

  之前我們被壓得太慘,家業隨時可能滅亡,當然要奮力反撲。

  可現在,上杉輝虎勢力消退,內部的關東侍所已經不聽招呼。

  下總國戰敗,島勝猛姍姍來遲。西上野動蕩,真田信繁敢對我們通風報信。

  上杉輝虎自己的麻煩都解決不過來了,哪還有空與我為敵?

  關東管領的名分歸她,我不會搶,北條家願意當個忠良之臣。只要她這位關東管領容得下北條家,別再抱著滅亡北條家的妄想就行。

  氏政,如果上杉家與北條家和睦,甚至結盟,你猜誰最害怕?”

  北條氏政想了想,忽然有了一絲明悟,說道。

  “你的意思是。。我們能利用這次議和,離間上杉輝虎與關八州武家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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