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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的日本戰國》第一千二百二十章強硬的決裂
織田信長盯著義銀看了半天,最後怒極而笑。

 “我是孤陋寡聞,不如謙信公學識淵博,還請賜教。”

 義銀望著憤怒的織田信長,心中怒火不在她之下。

 人從哪裡來,又將到哪裡去,這是哲學上永恆的話題。

 聽聞織田信長有心對外擴張,回想起前世種種,一股熱血衝上義銀的腦門。

 他這才明白過來,雖然前世只是一個唯唯諾諾的社畜,雖然今生隻想好好活下去,但他的骨子裡從未忘記過。

 來到這個奇怪的女尊世界,也許身上的血肉已經脫胎換骨,但在心靈深處,他依然認定了自己是炎黃子孫。

 從織田信長說出那句征服,上陸,義銀就知道,雙方之間再無回旋余地。

 即便世界變了,環境變了,連他自己的身份也變了。他還是不忘那片土地,毅然決然守護它。

 無人知曉,卻至死不渝。

 望著一臉悲憤不解的織田信長,義銀冷冷說道。

 “區區一張粗糙的世界地圖,就讓你有了不切實際的野心。

 你知道地理大發現嗎?你知道大航海時代嗎?你知道工業革命嗎?你知道個p啊!

 愚蠢,無知,自大,你以為你是誰?你甚至不知道我現在在說些什麽!完哦服的碧池!

 那就讓我仁慈得說一些,你聽得懂的話吧。

 隆慶開海,萬歷新政,大明國庫充裕,財政收入足夠同時打三場大戰。

 大明,天下無敵!

 我斯波義銀,一生伏首拜大明。我願為大明守戶之犬,誰與大明為敵,我就咬死誰。”

 望著一臉敵視與不屑的義銀,織田信長感覺自己的心,在被一片一片剝落,痛徹心扉。

 她從小經歷坎坷,從未真正相信過一個人。她拋棄一切幻想,功利之心隻為證明自己,走上了天下人的孤獨路。

 今天,她第一次違反自己的原則,對一個男人袒露心聲,期盼未來的道路上有他相伴。

 可眼前的男人卻把她的愛慕之心踐踏在地,用鄙夷不屑得眼神看著她。

 織田信長心底冒出從未有過的悸動,這就是心碎的感覺嗎?

 她張開嘴,隻覺得舌根乾澀,乾巴巴說道。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麽?幕府那樣對你,足利義昭那樣對你,你卻在敵視我?

 城下町的謠言,連我都無法忍受,你為何卻能無動於衷?

 我。。。我愛你,我不願意你被她們傷害。”

 義銀第一次看見織田信長軟弱的樣子,也許也是最後一次吧。

 他心中歎息。

 今日決裂,兩人再無妥協的可能。足利義昭敵視自己,織田信長也敵視自己,玩政治玩到自己這份上,真是悲劇。

 織田信長以為義銀還在為幕府考慮,難以理解義銀的愚蠢。她不知道,真正刺傷義銀的是什麽。

 一個個平凡的生命,遇到國難當頭,總是奮不顧身,挺身而出,這是為什麽?武家不會懂。

 義銀心中苦澀,因為愛。有一種愛埋藏在骨髓之中,你以為它不存在,只因為還沒到時候。

 他不準備與織田信長解釋,也解釋不清楚。穿越兩世的他,永遠是孤獨的,比織田信長更孤獨。

 沒有人能理解他,這世界沒有,前世也沒有。也許只有那個一直在坑他的系統,才真正懂他。

 義銀冷冷說道。

 “有兩件事,希望織田殿下能夠明白。

 其一,我是足利義輝的丈夫,此生此世都是。所以,請不要再說失禮的話。

 其二,城下町那些不是謠言,那就是事實。你對我做過什麽,我為了複興斯波家付出了什麽,我自己清楚。”

 織田信長的眼中漸漸失去了光,她的面容從憤怒不解,轉而平淡微笑,輕輕叩首。

 “呵,呵呵,呵呵呵,是我失禮,是我多管閑事。我竟然為了一個睡過的男表子,做了蠢事。

 大禦台所您說得對,我果然是個蠢貨。”

 織田信長說著惡毒的話,眼神肆意掃過義銀全身,全無尊重。她下意識保護起自己的自尊心,開始口吐惡毒之語,作賤對面的男人。

 義銀面不改色,看向黑化的織田信長,心中明白。這一次,自己不單單要面對幕府的惡意中傷,還要提防因愛生恨的織田信長報復。

 但他不後悔,慫了前世一輩子,此生十余年。整天擔驚受怕,自己嚇自己。累了,慫不動了,不多想了,乾特麽的!

 義銀冷哼道。

 “所以呢?你現在又有什麽聰明的想法?說來聽聽。”

 織田信長冷笑道。

 “上洛之後,我一直在東福寺修養,與幕府諸姬生分了許多。

 既然將軍已經繼位,幕府趨於穩定。我也該去二條禦所參見公方大人,以表祝賀。”

 織田信長一番真心被義銀踐踏,顏面無存。那一聲我愛你,剛才說得有多真誠,現在就感覺有多羞恥,她已然失去了理智。

 她就是要讓義銀知道,這個男人犯了大錯,她要這個男人感到痛,喊出疼!

 義銀淡然道。

 “織田殿下決定下場了?你這是要與我為敵?”

 織田信長反駁道。

 “是你先動的手!是你!

 是你聯絡幕府各家,想要驅逐上洛有功的我。是你踐踏我的好意,羞辱於我。

 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義銀舉起織田信長剛才敬上的茶水,緩緩說道。

 “你是不是覺得你與幕府聯手,我就必定會輸?

 你們是不是都忘了,我這兩年離開近幾是去了哪裡?為了什麽?”

 織田信長為自己滿上一杯茶,一樣舉了起來。

 “關東諸藩矛盾重重,你驅使不了她們。”

 斯波義銀將手中茶水一飲而盡,狠狠丟出拉門,砸在庭院的地上。

 蒲生氏鄉等人聽聞茶杯碎裂之聲,衝了上來,織田信長的母衣眾也不甘示弱上前。雙方在庭院中左右對峙,氣氛緊張。

 斯波義銀一邊站起來,一邊說道。

 “我在那裡待了兩年,平越後,戰信濃,降越中,下關東。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戰旗遙指,所向披靡,諸姬敬服。

 我讓關東諸藩臣服幕府,割讓利益,她們未必肯聽。

 我若要帶她們上洛,禦奉公,清君側,你猜她們願不願意?

 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幕府要是容不下我,我自會向將軍討個說法!逼急了老子,老子發動二次革。。上洛!

 織田家坐擁兩百萬石,確實天下無二。但我斯波義銀,不怕你!

 如果你想戰,那便戰!”

 義銀看了眼一臉凶狠的織田信長,最後一句。

 “幕府之事,我與將軍自會解決,不勞織田殿下費心。還請懸崖勒馬,勿謂言之不預。”

 說完,他轉身出屋,在蒲生氏鄉等人的護持下,飄然離去。

 織田信長的母衣眾望著雄赳赳氣昂昂離開的義銀,不敢阻攔。

 眾姬看向室內跪坐不動的織田信長,左右打量,最後目光都聚集到織田信長最寵愛的小姓,森蘭丸身上。

 森蘭丸硬著頭皮上前,鞠躬問道。

 “大殿。。”

 她剛開口,織田信長就像是被點爆的炸藥,狠狠罵道。

 “滾出去!都給我滾!滾遠一點!”

 “嗨!”

 面對暴怒的織田信長,所有人一齊鞠躬,匆匆退去。片刻,周遭再無一人,寂寥無聲。

 織田信長望著手中的茶杯,剛才的激動讓茶水濺出大半,撒了一地。

 她將剩下的茶水緩緩倒入口中,吞了下去,就像是吞下什麽苦果一般。眼圈一紅,黯然淚下,更咽道。

 “斯波義銀,你一定會後悔的,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你等著,你給我等著!斯波義銀,我恨你,我恨你!”

 順著食道下滑的茶水,澆不滅織田信長心頭的怒火,她要征服幕府,征服日本六十六國。

 她要征服斯波義銀,讓這個男人跪在自己面前,哭著懺悔,哭著認錯。

 ———

 斯波義銀在東福寺罵得痛快,策馬回到斯波府邸。

 剛才進門,就看到藤林椋站在門廊邊,恭謹鞠躬。

 他皺起眉頭,問道。

 “你怎麽來了?”

 藤林椋心中苦笑,面上肅然。

 “大禦台所,關東斯波領來了緊急軍情。”

 義銀心中浮起不詳的預感,說道。

 “跟我進去。”

 蒲生氏鄉布置防務,井伊直政守在內院屋外,義銀帶著藤林椋在內室坐下。

 藤林椋雙手奉上一封書信,義銀接過一看,是島勝猛親筆。

 他一邊拆開,一邊問道。

 “關東出了什麽事?”

 藤林椋暗自歎息,百地三太夫這混蛋,竟然把這個倒霉差事丟給我。

 中同組與軍同組合並保密組,斯波忍眾合而為一。百地三太夫為首,藤林椋為輔,關東分部交給了霧隱才藏。

 合並事務雜亂,百地三太夫又防著藤林椋與她的舊部,明升暗降把這些人邊緣化,忙得腳不著地。

 正在此時,霧隱才藏發來急訊,關東出了大事。百地三太夫乾脆把這個燙手山芋丟給無所事事的藤林椋,讓她來向主君匯報。

 藤林椋心裡罵爹,但官大一級壓死人,她又不得不接,隻得帶著信件來到京都。

 此時,義銀問起事來,她硬著頭皮說道。

 “春耕之後,上杉輝虎殿下發動了新一輪關東攻略,戰敗於下總國臼井城。”

 “什麽!”

 義銀剛想低頭看信件,猛地抬頭望向藤林椋,一臉難以置信。藤林椋凝重點點頭,確認無疑。

 義銀眉頭緊鎖,低頭一目十行,迅速掃了一遍島勝猛的來信。

 他的呼吸聲越來越沉重,最後狠狠一掌連同信件砸在榻榻米上。

 “上杉輝虎,你個混蛋!說好等我回去再一起發動新的攻勢,你特麽的忽悠我!”

 義銀是又驚又怒,他剛才在織田信長裝完b,還沒半天功夫,就被關東來的信件狠狠打臉。

 上杉輝虎趁著自己不在,竟然擅自發動關東攻略,去攻打下總國!更麻煩的是,這一仗她敗了,而且敗得很慘!

 去年秋天,義銀與上杉輝虎聯手南下,拿下上野國。在下野國佐野領合戰中,大敗北條氏政率領的北條精銳。

 隨後,關八州武家聚攏在兩人旗下,一路橫掃武藏相模兩國,把北條氏康氏政母女堵在小田原城。

 要不是京都事變,足利義輝遇難。義銀這會兒還在關東繼續擴大戰果,何須回歸近幾,和幕府這些王八犢子扯淡。

 上杉輝虎明明答應過他,會等他搞定近幾諸事,回去關東,再一齊推進關東攻略。

 可義銀沒想到,上杉輝虎這信誓旦旦的正義夥伴,竟然也玩起了陽奉陰違的那一套。

 島勝猛信中說起,上杉輝虎力排眾議,在春耕後的農閑時節,發動了新一輪南下攻勢。

 關東侍所與關東斯波領遵守義銀的停戰令,不肯參戰。上杉輝虎便帶著上杉軍勢南下,聯合投靠過來的關八州武家,征伐下總國。

 上次關東攻略,越後聯軍與北條家作戰的主戰場在上野,下野,武藏,相模四國,隻稍稍涉及了下總國的古河領。

 下總國石高39萬,一頭牽著房總半島,一頭通往常陸國,是關八州東部的富庶之地與交通樞紐。

 北條家與裡見家為爭奪下總國,攻守多年,裡見家不敵而退。

 上杉輝虎強行發動下總國征伐,表面上是征討不臣,強迫下總國不肯對她低頭的地方武家臣服,但實際上是動了別人的蛋糕。

 房總半島上的裡見家,常陸國的佐竹家都對上杉輝虎的行為表示警惕,這關東管領不去和北條家撕鬥,怎麽來她們的飯碗裡撈食?

 在裡見佐竹兩家心裡,最好上杉家與北條家在關八州西部打得兩敗俱傷,自家正好在東部借機擴張勢力。

 可上杉輝虎胃口太大,竟然不肯去啃北條家在相模國的烏龜殼,反而衝著下總國而來。

 這一下子就犯了北條,裡見,佐竹三家關東強藩的忌諱,出師未捷,已然布上陰霾。

 再加上關東侍所與關東斯波領一系的斯波軍勢不肯出征,軍力不足的上杉輝虎只能依靠關東投效過來的武家,借重這些牆頭草。

 北條氏康這老狐狸見上杉輝虎一意孤行出昏招,強攻臼井城,頓時大喜過望。

 她一邊派兵支援臼井城,一邊教唆投效上杉家的關八州武家起事,讓上杉輝虎吃了個大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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