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雷鳴,大雨潑水般下著。斯波義銀狼狽的在雨中奔跑,心裡充滿的淒涼。
這是一個普通的夜晚,作為斯波家長子的義銀本應該呆在溫暖舒適的房間。
可是這一切都完了,斯波守護代城被圍攻,運氣好在城外鍛煉的他,只能在漫漫雨夜踏上求援的路。
抹去一臉的雨水,義銀咬緊牙關,頭腦中一片混沌,只是隨著身體記憶的方向麻木的前進,腦海中止不住的溢出往事。
義銀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這個世界的人。
上輩子的他是個普通的社畜,四十出頭,有份普通的工作,普通的家庭。每天為了老婆孩子熱炕頭努力工作,好好賺錢供房養家。
誰想到突如其來的車禍,迷離之際他只能安慰自己,家裡房貸已經還完,意外身亡的保險也足夠妻兒老母生活兩輩子。
還來不及想到妻子改嫁,兒子改姓。。眼前一黑,新的一生開始了。
這個世界有點怪,這裡不是我原來的世界。一開始嬰兒狀態的他還沒什麽感覺,年紀漸長後的違和感越來越強烈。
簡單的來說,這個世界的男人。。。太不爺們了。。。哭哭啼啼,家長理短,唯唯諾諾。
稍義長大他就開始用心的收集這個世界的情報,這個世界有點像戰國時期的日本,天下大亂,各地戰火四起,為了奪得天下而大打出手。
但不一樣的是,站在舞台中央的主角卻是女人。對,這是一個女者為尊的世界。
他曾經感到迷惑不解,冷兵器時代怎麽可能女人當家做主呢,男人身體天生就比女人強壯的多,不論哪個古代女人都不可能其在男人頭上,原因很簡單,打不過啊!
弱肉強食拳頭當道的古代可不是現代社會,沒有科技發展抹平男女力量差距,女人怎麽可能主導社會,又不是原始時代采集為主的母系社會。
經過長時間的觀察,他終於發現了一點端倪,貌似這個世界的雄性激素原來的世界不一樣。
男人們都懂,某些不可描述的男性結構會產生大量的雄性激素,雄性激素促進肌肉生長的。
但這個世界的男人他就是不長肌肉啊,要麽缺乏營養骨瘦如柴,要麽營養到位了卻變不成肌肉成了死肥。
而這裡的女性仿佛天生就會長肌肉,隨便鍛煉鍛煉就是前世健身樣板,四肢修長有力,身材前凸後翹。這樣的世界能怎麽辦,當然是女尊男卑。。。
明白過來以後,生為男兒的他感到非常失望。這是個亂世啊,沒有力量保護自己,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前世社畜半生的他好不容易重獲新生,這輩子的目標只有一個,活著,好好活著,不惜一切代價好好活著。
看著手臂上和上輩子肉體一摸一樣的痣,他忽然想到,我可能不是魂穿。。要麽給自己一次機會?
然後,他開始了。。。每天一百個俯臥撐,一百個仰臥起坐,一百個下蹲,十公裡跑。。。
直到今天。。。天崩地裂。。。亂世之中人如草芥。。。
重生在斯波家,他早就有了覺悟。雖然前世從來不玩信長之野望,但是因為名氣太響,略略聽過看過的內容也是知道足利,織田,上杉,武田這些耳熟能詳的名字。
斯波家家格很高,足利家有力的一門眾,三管領之一。即使沒落了也是尾張守護,天下名門。
可壞就壞在尾張守護這名分上,尾張這地方不玩遊戲的也知道,那是普通人能待的地方嗎?
信長之野望!太閣立志傳!最有名的兩個遊戲主角都是尾張人啊,
混蛋。我這種隻想好好活下去的人就不該生在這裡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這斯波家也太不爭氣了,家主斯波義統是個男男腔的弱女子,被織田信友立為傀儡也不敢有絲毫埋怨,一步步退到退無可退。
譜代家臣早就凋零只剩下小貓兩三隻,幾個姐妹為了家督的位子明爭暗鬥,也不看看這位置坐上去又能怎麽樣?地僅僅一村,人不到上百,斯波義銀對她們也是絕望。
總之苟了十四年終於還是苟不住了,清洲織田氏織田信友帶人突襲了尾張守護所。
斯波家猝不及防,城內的斯波義銀眼看形勢不對,帶著幾個輕足殺了出來,趕去清洲城找織田信長求援。
上輩子就認識織田信長這個名字,從認識她的第一天,義銀就決心投靠信長,年幼相識,青梅竹馬也算是結下來善緣。
畢竟斯波家的長君嘛,雖然不是長姬,繼承不了家業,遲早要嫁人,但是家格高的小弟弟鞍前馬後噓寒問暖的誰不愛呢。
舉個栗子,哪天幕府將軍家也敗了,將軍家末代小兄弟對你阿諛奉承的就問你爽不爽,甭管有錢沒錢,人活著就是憑感覺。
而斯波家的小弟弟,足夠給這女戰國百分之九九的武家感覺了,感覺還特別爽!
遠處清洲城的樣子已經隱隱可見,義銀收斂自己腦海中的亂七八糟的想法,仔細思考起該如何說服織田信長出兵救援。
這可是亂世,下克上常有,忠義孝少見。沒有實打實的好處,誰肯出兵。
你一過氣名門不如狗,除了頂個守護的頭銜算個球,也許和你高門小弟弟搞搞曖昧挺帶勁的,但真金白銀掏錢的時候可沒有情面講。
最仁義不過將你收入房中,夜夜撫慰你家破人亡受傷的心。如果這麽能苟住,義銀也就從了,亂世嘛,死個全家自己苟活不寒磣!
可就怕哪天織田信長和織田信友兩個人姐倆好了,回頭想想家裡還有個不安定因素,切了腦袋給織田信友送去吧,大家都安心!
這世道,靠誰都靠不住,還是要靠自己呀。
清洲城天守閣上,一位身著睡前浴衣的高挑美女正在眺望遠方隱隱的火光,空氣中吹來戰爭的味道讓她躁動不安,那是尾張守護斯波家的守護所。
織田信友可真是暴躁呀,嘴裡嘟囔了幾句,可惜了斯波家有趣的小公子,轉身就走回自己的臥房。
她可沒時間去管什麽閑事,自家的內部矛盾都快炸了。雖然都姓織田,但彼織田不是此織田。
尾張守護斯波家沒落後,守護代,也就是替守護看家的武家上下尾張守護代兩家織田篡奪了國權。
下尾張清洲織田家主織田信友將斯波家主斯波義統裹挾為傀儡,統治著下尾張四郡。可是呀,這種事。
和尚的光頭你摸得,我就摸不得?下克上的惡果就是誰都覺得自己能摸一摸。
織田信友手下三奉行之一,織田信秀脫穎而出。仗著自己一手打遍尾張無敵手的硬把事,將織田信友逼得連祖傳的清洲城也保不住。
真是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織田信長作為織田信秀的後繼者,實力比起織田信友強的多。但她已經無力估計那些個雜事,因為她妹妹要搞事。
她爸土田禦前一直鼓動織田信秀立她妹妹織田信行為下任家督。大半的家臣也都站在她妹妹那邊,覺得她妹妹就是聰明人,她就是尾張大傻妹。
原本織田信秀在還壓得住,信秀死後這事就難看了,日本戰國傳統下克上嘛,不死幾個姐妹怎麽繼承配家族的砍人大業呢?
再說她自幼放浪形骸,母親死後也不知道收斂,老師平手政秀失望到切腹死諫。
於是,更是沒人鳥她了,要不是娶了美濃國大名齋藤家的公子濃君,背景強悍讓人顧忌,她妹妹早就造反了。
有空操心斯波家還能活下來幾個,不如抱著濃君好好睡一覺,夢裡再想想辦法乾掉妹妹和老爸,骨灰都給揚了。
“殿下,斯波家的長公子在城門下叫門。”
嗯
剛準備回屋的信長聽到近侍的話,不可思議的回頭看了一眼。
這種時候不是應該拖一拖明早再報嗎?你們懂不懂規矩啊?主公要裝死,你們效率這麽高?不怕穿小鞋嗎?
看懂了信長媚眼中的冷漠,近侍無奈的低聲細語。
“他在城下高呼要歸還主公上次相見遺留的兜襠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