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九峰船主一步步向著楚寒泉與王將的方向走來之時,他右手輕輕一揮,一道金色的流光瞬間呼嘯的朝著王將的方向襲去。
而王將在伸手接住那化作流光的純金令牌並且看到上面刻著的兩個大字之後,居然瞬間用內力將手中的令牌碾成了粉末。
因為,這塊金光閃閃的令牌之上刻著兩個讓王將這些年來深惡痛絕的字——夜行!
就在金粉從王將的指縫之中隨風飄揚的時候,九峰船主那十分陰柔的聲音也順著江風從江面之上傳來:“大離煌煌,夜行玄光。九峰在肩,搬山運糧!夜行司運糧神君見過易命神宗王將宗主。”
九峰在肩,搬山運糧!
此人,不但是大荒海國海域之中呼風喚雨的九峰船主,更是夜行司十二位神君之一的運量神君!
聽到九峰船主的話,王將面沉似水,但是楚寒泉的嘴角卻輕輕翹起了一瞬——此人乃是以夜行司運糧神君的身份至此,那麽對於楚寒泉來說便是友非敵了。
話音未落,九峰船主便已經踏波上岸,用內力震散了自己身上的水氣之後便直接站在了楚寒泉的身邊,與他形成了掎角之勢共抗不遠處的王將。
此時九峰船主的樣貌亦是明明白白的被王將和楚寒泉看在了眼中。
九峰船主雖然忝居運糧神君之位,但是卻常年居於自己在大荒海國之中的九峰島,極少踏步大離境內,就算是楚寒泉之前也僅僅只是見過他的畫像,未曾見識過真人。
九峰船主的年齡從眉眼之間看來與楚寒泉相仿,但是他明顯常年處於一種養尊處優的環境之中,故此臉上並沒有楚寒泉那等風霜之色,眉毛與鬢角更是經過精心的修飾,顯得英姿不凡。
而九峰船主那滿頭的黑發也不曾扎起,就那麽隨意的披散在身後,在江面上吹來的寒風之中輕輕的飄起,再加上身上那華貴的衣衫,使得九峰船主整個人在舉手投足之間都流露出一股紈絝子弟的味道。
不過,無論是楚寒泉亦或是王將都不會因此而小看與他。
王將看著一身華貴衣衫的九峰船主站到了楚寒泉的身邊,幾乎是咬著牙說道:“本座卻是不知大荒海國之上大名鼎鼎的九峰船主何時做了夜行司的奴才?你不遠千裡從九峰島來到此處,莫不是就是為了救這位食目神君不成?!”
“王宗主說話不要這麽難聽嘛,本船主可不是什麽夜行司的奴才,我金家歷代與夜行司之間可是平等的合作關系。”
說到此處,九峰船主突然偏頭看了楚寒泉一眼:“食目神君,你替我作證,向王將王宗主說一說究竟是不是這樣啊?”
這常年待在大海之上的九峰船主不但身材瘦削,聲音更是陰柔的不像一個男人,完全沒有那種常年漂泊在大海之上的豪邁之意,就算是見多識廣的楚寒泉聽到他聲音時也不自覺的皺緊了眉頭,甚至於想要用內力幫他松一松喉嚨。
要知道,那個依舊被楚寒泉軟禁在車廂之中的柳無休雖然漂亮的像一個小姑娘一樣,但是他說話時的聲音都沒有九峰船主這般惺惺作態、令人作嘔。
不過此時這位與夜行司若即若離的運糧神君畢竟是來幫助自己的,楚寒泉也實在不好對他惡語相向,隻得僵硬的點了點頭,證實了他剛剛所言非虛。
王將見狀則是微微一笑,開口道:“既然船主你與夜行司僅僅只是合作而已,那麽你來救這位楚寒泉的話必然是有利可圖了?”
九峰船主攏了攏飛舞起來的長發,
似笑非笑的開口道:“此事乃是本船主與夜行司之間生意的一環,卻是不太方便透露給宗主你聽了,否則的話,神都之中的四靈神君恐怕是會不高興的。” 九峰船主雖然沒有正面回答王將的問題,但是王將卻還是笑了起來:“既然是生意那就好辦了,不妨船主也來和本座做個生意如何?只要你不插手此事,讓本座將那食目神君帶回大荒海國,本座保證,你從我易命神宗這裡所能得到的東西一定比夜行司那邊要多得多!”
頓了頓,王將拋出了一個在他自己看來充滿誘惑的條件:“譬如說,本座可以將我易命神宗秘傳的符籙神功——【交感篡命賦】傳授給船主!”
楚寒泉微微一怔,隨即便小心戒備了起來,不但是針對王將,更有一部分乃是針對這位九峰船主!
畢竟,楚寒泉之前並未見過此人,總歸是難以揣度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麽。
面對王將這充滿誘惑的話語,九峰船主並未表態,而是從袖中取出了一個純金的小算盤,就這麽撥弄了起來,似乎在權衡如何做才能保證自己的利益。
就著黃金製成的算盤珠相互碰撞之中放出的聲音,九峰船主對王將說道:“王將王宗主,且不說我對你們顯宗五脈那些血粼粼的符籙並無什麽好感,且說你若是想要和我在此地談生意的話,請先將你欠我的帳結了再說。”
王將直接被九峰船主這一番話給弄得有點懵,不過卻還是好聲好氣的說道:“本座卻是不知何時欠了船主的帳,還請船主明說。”
“嘖——”九峰船主則是輕輕怎舌,用一種滿是挑釁的語氣說道,“難不成王將宗主你忘記了剛剛捏碎了我一塊純金的令牌嗎?那東西少說也值個黃金百兩吧,難不成王將宗主你準備賴帳不成?”
還沒等隱約察覺到不對的王將開口說話,九峰船主繼續用那種想要氣死人的語氣開口道:
“我這九峰島嶼可不像你們易命神宗那般家大業大,本船主每天一覺起來,便有成百上千號人的吃喝等著本船主去安排,到處都是用錢的地方,若是沒了這百十來兩金子,恐怕不久之後九峰島上的孩兒們就都要活活餓死了!”
挑了挑眉,九峰船主的聲音卻是冷了下去:“到時候,我這九峰島嶼與王將宗主的易命神宗可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敵了!”
此時,王將終於反應過來這位九峰船主根本就沒有絲毫想要與他合作的誠意,之前她所說的那些話根本就是在消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