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無生看著突然出現在此處的楚寒泉,陰鷙的臉孔之上浮現了大片的慘白,不可置信的說道:“楚寒泉?你沒有死?你怎麽可能沒有死的?你是如何在教主與王將二人的剿殺之中活下來的?”
楚寒泉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得意之色,而是用一種極其低沉的聲音說道:“萬事不必知之甚詳,畢竟在下還是活了下來不是嗎?”
頓了頓,楚寒泉繼續說道:“而在下活著回到了雲州,也就代表著你和在下的賭局,乃是你輸了!”
黎無生默然不語,僅僅是垂著頭半跪在那裡。
“楚寒泉,你回來了?!”與蘇佩蘭一起解決掉了鐵甲雙雄的薑詩雨也回到了此處,滿臉驚喜的看著腰杆筆直的楚寒泉,“你的腿,治好了?”
楚寒泉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絲笑容:“是的,我回來了,那些細枝末節的事情稍後再說,現在的話……”
楚寒泉也並沒有再繼續在雜七雜八事情上浪費太多的時間,轉頭看向了一旁的黎無念,輕聲道:“無念,詩雨,你們且帶著黎無生回黎府吧,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就好。”
“你回來我就放心了,這些時日我可是天天提心吊膽,這回終於能好好休息一下了!”薑詩雨的語氣之中充滿著輕松之意。
“好。”黎無念亦是微微點頭,糾結了一下後方才說出了幾個字,“萬事小心,我在黎府之中等你回來。”
楚寒泉那冷峻的臉龐上閃過了一絲驚異——這似乎並不是黎無念這般沒有感情的人會說出的話啊,難不成在自己不在雲州的這段時日,黎無念的身上發生了什麽自己不知道的變化?
就像是她那雙似乎失明了的眼睛,究竟是怎麽回事?有蘇佩蘭和秦念二人在此,黎無念應當不會被校務司之人暗算到吧?
而就在他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薑詩雨和黎無念兩個人卻已經帶著心若死灰的黎無生離開了此處。
楚寒泉見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沉聲道:“金瀛洲,你與漕幫之中的高手合力剿殺城中的夜行司高手,白熏染……”
楚寒泉抬頭看了看一旁的高台之上正在與人激鬥的司晨神君秦念:“你與我去見一見那位在高台之上的檢巡千戶!”
“好!”一男一女兩道聲音自楚寒泉的身邊響起。
運糧神君,九峰船主,金瀛洲!
白蓮仙,白熏染!
兩位極境高手,突入戰場!
高台之上。
在見到楚寒泉出現在下方的一瞬間,蕭長醉的招式突然之間紊亂了一下,似乎根本就沒有想到早已經被他定義為死人的楚寒泉會出現在此處。
秦念的目光則是急速向左右瞟了一下,連續十六劍卷殺向顯得有些手忙腳亂的蕭長醉,口裡低沉而有力的道:“蕭長醉,你應當還有更深的想法,此刻已是你最後的機會,再不走的話只怕是遲了!”
蕭長醉宛若未聞,不言不語,僅僅只是揮劍更急,劍影交織穿插,縱橫翻飛,勁風強厲得無以複加。
又是數招的對拚之後,任是自己鬢角鼻翼已汗水漬漬,卻亦咬緊牙關,手中的長劍盡力施展,扎刺崩挑,一會是匕首招式,一刻幻短劍形路,一下成折扇揮舞,一刹變分水刺用,在這生死敗亡之間,他已是傾盡全力了。
秦念聚精會神,抱元守一,手中長劍晃掠如電,在一個尋丈方圓的光圈裡布成一道穿刺不息的劍牆,狠辣而奇異,奪神蕩魄!
驀地,
剛剛回到高台之上的搗藥神君蘇佩蘭低聲喝到:“公主殿下,勿要留情,該殺絕了!” 秦念心中一跳,再度沉喝道:“蕭長醉,快走!”
隨後,罡風中劍影翻飛,是的,這便是在江湖之上默默無聞的蕭長醉的絕殺,名為【秋葉十三殺】,而這也算是他對秦念勸告的明確答覆。
極難察覺的,一絲古怪的神色在秦念的瞳孔中微閃即逝,一旁的蘇佩蘭緊緊之時一瞥之下,便被那一抹神色的凜烈與冷酷而感覺驚顫!
劍幕猝然擴展,秦念身形倏掠中,冷厲的道:“罷了,求死之人,卻是不應再有絲毫生機!”
“公主殿下這句話說的卻是不錯,求死之人,的確不應有絲毫生機!”就在此時,楚寒泉那陰厲的聲音驟然出現在了高台之上。
而跟隨在楚寒泉身後的,則是額頭上隱隱有白蓮符文若隱若現的白蓮仙白熏染。
見到楚寒泉出現在此處,秦念準備出手的殺招便直接收了起來,收劍靜立,朝著楚寒泉微微頷首:“食目神君,好久不見了。”
“確實很久未曾見面了,公主殿下。”楚寒泉同樣頷首,“不過這些寒暄的話語還請稍後再說,此時最先要解決的卻是這位校務司的檢巡千戶。”
說著,楚寒泉已經將自己的目光放在了蕭長醉的身上。
此時的蕭長醉亦是持劍而立,眼神平靜的注視這楚寒泉以及站在他身後的白熏染。
見楚寒泉僅僅只是注視著自己,卻沒有開口說話的打算,蕭長醉深深的吸了口氣,開口說道:“我是校務司第四監巡千戶,蕭長醉,見過食目神君。”
“蕭長醉?你似乎之前並沒有在江湖之上行走過,在下更是沒有聽聞過你的名聲,難不成你也是秦功明暗中培養的心腹?”楚寒泉依舊在細細打量著蕭長醉。
“也可以這樣說吧,畢竟我之前也的確是籍籍無名。”蕭長醉苦笑了一聲,“而且此時我亦是諸位神君的手下敗將,相比各位神君也不會對我這種失敗者感興趣吧?”
“失敗者?”楚寒泉的右手手指微微摩挲,開口道,“閣下這話可是有些謙虛了,你可是真的給我帶來了不小的麻煩呢!”
“可是神君你依然完好無損的回到了此處不是嗎?”蕭長醉繼續苦笑,“但是我心中可是十分好奇,食目神君你究竟是如何逃出白蓮仙與六欲先生的追殺的?”
“我夜行司數百年的底蘊,可不是閣下能夠想象的,在下與四靈神君早就猜到了會有這般情景出現,亦是早就做好了謀劃。”
“嬴子嬰嗎?”蕭長醉臉上的苦笑更甚,“那麽我這次輸的卻是不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