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泉等極境高手的腳程極快,更兼之那突然出現的天宮境高手帶來的壓迫,所以不過短短一炷香的時間,他們便已經出現在了雲州的城牆之上。
此時雖說已近黃昏,夜色已然開始彌漫,但是楚寒泉卻還是在瞬間便發現了遠處的異樣。
有兩道人影,此時正在距離雲州數十裡的地方糾纏,而那令人心悸的恐怖天宮界,亦是從這兩道人影的身上傳出的!
這雲州城外,居然有兩位天宮境的高手在爭鬥,而且看這架勢似乎他們已經在以命相搏了!
以在場眾人的眼力都可以看出來,這兩人中身形較為高大之人已經佔盡了上風,另外一名天宮境的高手此時僅僅是在竭盡全力的拖延自己戰敗的時間而已。
見此情景,秦念等人卻是稍稍松了一口氣——看起來,這天宮境的高手似乎並不是來找他們夜行司的麻煩的,不過是恰逢其會出現在了這裡而已。
倒是虛驚一場。
松了一口氣之中,眾人之間的氣氛也不像剛剛那般的壓抑了,甚至開始相互討論了遠方那兩位天宮境高手的武功。
金瀛洲亦是在松了口氣之後,向著楚寒泉低聲說道:“楚寒泉,你可是號稱知曉大離一切隱晦微末的食目神君,你可知道這大離之中何時出現了這樣兩個天宮境的高手?”
楚寒泉看著遠方那正在爭鬥的兩人,臉色卻是陰沉萬分,啞著嗓子說道:“在下隻認得其中一人。”
金瀛洲十分敏銳的發現了楚寒泉語氣的變化,他的自稱居然又一次從【我】變為了【在下】,這邊說明,楚寒泉此時的心情可謂是極其緊張,甚至是煩躁的。
難不成,楚寒泉與其中的某一位天宮境高手有什麽關系不成,為何他會緊張到如此的程度?
“你認識的那位天宮境高手,是誰?”金瀛洲小心翼翼的問道。
楚寒泉面沉似水,聲音之中亦是帶著抹不開的冰寒:“我認識的那人,你也同樣認識,她便是——”
“大離夜行司四靈神君,嬴子嬰!”
“什麽,嬴子嬰?”嬴子嬰這名字剛自楚寒泉的口中出現,嘈雜的場面瞬間便直接安靜了下來,仿佛嬴子嬰這三個字帶著什麽不可言喻的魔力一般。
左丘道撫須皺眉,喃喃道:“居然是那位四靈神君在與人爭鬥嗎?那另外一人又是誰呢?莫不是大噩的那位【一人軍】?”
一人軍,陳默,大噩武道至強者!
金瀛洲和站在他身側的秦念互望了一眼,臉色先是難看了一瞬,隨後臉上便掛上了一絲極為難看的笑容,對著楚寒泉說道:“既然四靈神君都已經親自出手了,那麽相比她已經快要取勝了吧?”
“不。”楚寒泉搖頭,臉上的冰寒之色更甚,“嬴子嬰快要輸了,甚至於敗亡亦不過就在眼前而已,剛剛我等的兵刃莫名顫抖,恐怕便是因為嬴子嬰的天宮界已經開始失控的原因了!”
嬴子嬰,以一己之力鎮壓離國數百年的夜行司四靈神君,極境天宮境的至強者,要輸了?!
早年之間曾經被嬴子嬰擊敗過的白熏染臉色煞白的喃喃自語:“嬴子嬰,要輸了?當世之中究竟有誰能夠擊敗她?而擊敗她的人又恐怖到了何等的程度?”
“能夠擊敗嬴子嬰的存在,真的還能夠被稱之為【人】嗎?”
似白熏染喃喃之中問出的這些問題,金瀛洲等人根本連想都不敢想象。
金瀛洲僵硬的笑著:“楚,
楚寒泉,你莫不是在跟我們開玩笑吧?你說嬴子嬰會輸,甚至還會死?” 楚寒泉眼眸低垂:“在下豈會用這種事情開玩笑?”
說著,楚寒泉瘦削的身影已經從高約數丈的城牆之上一躍而下,宛如飛鴻一般向嬴子嬰的方向飛掠而出。
而身為楚寒泉傀儡的秦白鹿亦是緊隨其後,在衣衫獵獵之中跳下了城牆。
秦念臉色一變,高聲喝道:“楚寒泉,你要做什麽?”
楚寒泉平靜的聲音幽幽傳來:“在下要去救她。”
秦念急切的說道:“你瘋了嗎?那可是連嬴子嬰都不是對手的天宮境高手!”
楚寒泉翩然落地,回首看向了城牆之上的眾人,眼眸平靜的如同深淵一般:“那又如何?”
說完,楚寒泉便再一次轉身離去,沒有絲毫的猶豫,更加沒有絲毫的恐懼。
城牆之上,隻余一片寂靜。
下一個瞬間,一身白衣的白熏染亦是飛躍而下,同時輕聲說道:“楚寒泉乃是祖師讓我認下的主人,無論前方是生是死,我都要隨他一同前去。”
秦念咬了咬牙,亦是跟了上去,嘴裡還在不斷的低聲念叨著,似乎是在說服自己一般:“嬴子嬰不能死, 無論誰死了,嬴子嬰也絕對不能死,她若是死了,大離的天便塌了,再無一人能夠抵禦大荒海國,對,她絕不能死!”
金瀛洲見狀,微微搖頭:“你們都去了而我若是不在的話,那豈不是大大的丟了面子,嘖嘖——”
不過轉瞬之間,城牆之上,只剩下了左丘道一人孤零零的站著。
隨後,左丘道向著自己身邊的空氣微微躬身,開口說道:“宗主,看樣子那位四靈神君似乎真的陷入到了畏難之中,否則的話食目神君絕不會焦急到這般的程度。”
寒風呼嘯之間,那臉上帶著古怪面具,將自己的身體統統隱藏在寬大鬥篷之中的【真命天子】詭異的出現在了左丘道的身邊。
看樣子,這真命天子似乎已經來了不短的時間了,但無論楚寒泉,金瀛洲還是秦念,甚至是已至地關境的白熏染全都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真命天子那幽幽的聲音自面具之下傳出:“剛剛表現出了我等的友善,夜行司便陷入了這般的境地,而且那群該死的家夥居然出世了,這可屬實不算是什麽好消息啊。”
“宗主居然認識那與四靈神君交手之人?”
“自然是認識的。”真命天子那幽幽的聲音之中根本便聽不出任何的感情,但是左丘道卻聽出了其中充斥的憤怒,“那人,便是在大荒海國之中傳下皮符血籙之術,致使大荒海國變成如今這樣的罪人!”
左丘道倒吸了一口涼氣,臉色變得比剛剛的楚寒泉還要更加的難看:“宗主是說,那人來自於日月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