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久視,不見黃泉?
楚寒泉咀嚼著這八個字,嘴角上則是浮現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大荒海國的命之一脈雖然玄奇無比,但是楚寒泉在心中對此卻是抱有幾分懷疑態度的。
因為,凡是他想要殺的人,目前尚且沒有一個能夠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而黎無生此人,自然也不會例外。
不過這些略顯囂張的話,楚寒泉自然是不會對柳無休說起的,只見他飲盡了杯中的烈酒之後,抬眼看向了柳無休:“柳管家,你可以再問在下一個問題了。”
在美酒的熏陶之下,柳無休此時似是已經放松了下來,他學著楚寒泉的樣子一口飲盡杯中之酒,臉上則是帶著濃濃的笑意:“敢為神君,你究竟是不是喜歡黎無念此人呢,亦或是說,閣下愛上了那個女人?”
楚寒泉微微一滯,倒酒的手也停在原地不動,似乎完全沒有想到柳無休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半晌的時間過去,楚寒泉略帶木然的說道:“在下在有記憶的這十年之中,從未體會過什麽叫做喜歡,更加沒有體會過什麽叫做愛。”
柳無休笑的則是更為燦爛:“我看神君的樣子,可不像是不知道什麽叫做愛,而是不敢將這個字訴諸於口罷了。”
楚寒泉不動聲色的反問道:“那柳管家你呢,你是不是喜歡你弟弟黎無生呢?你可敢將此訴諸於口?”
楚寒泉與柳無休之間不愧是高手過招,招招見血,楚寒泉此言一出,柳無休臉上的笑容亦是直接僵滯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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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蕭,有著一個很普通的名字,叫蕭強。
我遇到嬴子嬰時,是她成為四靈神君的第三百個年頭。
當然,那時我並不知道嬴子嬰是誰,更不知道【四靈神君】這四個字代表著什麽,於是我站在橋頭問她:“你是誰?”
坐在舟上喝酒的那個女人穿著一身黑衣,頭髮非常簡單的扎成了一個馬尾,看上去十分的英姿颯爽,而她僅僅只是抬眼看了我一眼之後,便再次將目光移回了手中的酒碗之上。
不多時,她喝了一口酒後問我:“那你又是誰?”
“我是九九劍蓮門的第三代弟子蕭強。”
那人搖了搖頭說:“我只聽說過什麽弋江劍派,端機劍門,卻是沒聽過什麽九九劍蓮門。”
我有些惱怒,我們九九劍蓮門在四海八州之地也是響當當的名聲,這人怎麽會如此孤陋寡聞,於是我走近一步問:“那姑娘你又是何門何派的?”
“我呀,無門無派。”那黑衣女人又喝了一口酒,笑了笑,酒水從她嘴角流出來,她便隨手用手背抹了抹,一副不拘小節的樣子。
“怎麽會呢?現在江湖中的人都是有門有派的,哪怕就算一個茶房的小廝也有門派,你怎麽會沒有?”
女人笑了笑:“誰說我是江湖上的人了?”
我本想反駁他,但是看著她淡然的樣子卻又不知道從何開口。
就在我思索之間,那人的小舟已從橋洞漂過去,我趕緊轉了一個身去問:“那請問我要去參加武林大會的話怎麽走?”
我略帶不好意思地說:“我迷路了。”
那黑衣女人聽到後笑得直不起腰來:“你路都找不到,還想去爭武林盟主?沒有什麽路是通往武林盟主的,你還是回吧。”
我有些不悅地說:“去這大離武林大會的路就是通往武林盟主的。
” 那女人輕笑了一聲,說道:“哎,姓蕭的小子,你問路就別問我了,不過要是你想喝酒,你就跳下船來和我喝幾杯。”
聽到黑衣女人這麽說,我頓覺口渴,於是跳了下去,我觸船時用了一點內功,若是此人不懂武功的話就會被震到水中,可是當我觸底時船紋絲不動,那女人半倚在船邊的身體更是紋絲不動。
我不由得暗暗心驚,這人好深厚的功力。
早就聽聞聽師父說大離皇朝之中有很多絕頂高手,想不到一個泛舟江上的女人也這麽厲害,我不禁有些失落。
那女人見我登船,便將酒給我滿上了,對我說:“幹了。”
我仰脖一口喝盡,這酒入喉極純,入胃極烈,要不是我用內功逼住,恐怕會吐出來。
我調養了一下內息,生怕她會再給我滿一杯酒。
但是她卻沒有,依舊在一旁是自斟自酌,然後對我說:“少年,這武林盟主啊,就像是這酒,聞著香,喝著純,但是喝進了肚子卻全不是那般味道。”
我那是並沒有聽懂她這般打機鋒的話語,全然裝作沒聽到。
接著就是他在喝酒,但是臉上卻沒有絲毫的醉意,一雙眼睛反而越喝越亮,令我不敢直視。
畢竟在我之前的十幾年生命之中,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女人。
於是,我將目光放到了江水的兩岸,此時舟已經漂流了幾裡,兩岸都是桃花妁妁,十分喜人。
我也有了些許醉意,用手支著腦袋問她:“姑娘,你喝了這麽多酒還不會醉嗎?”
何意女人笑了笑回答:“要是我想醉,一口酒也能醉,要是不想醉,一萬壇酒也免談。”
我想笑的,但是笑不出來,我一下子被這句話擊中了,被她這般颯然的心態擊中了。
如何才能像她這般逍遙呢?
在追求絕世武功之余,這種想法時常冒出來困擾我,讓我不能好好練功。
舟終於漂到了一個碼頭,那人倒了倒酒壺,卻是一滴酒也沒倒出來,只見她輕笑了一聲,說:“舟到碼頭,酒也盡,少年我便不再留你了。”
說完,她就直接上了岸。
我問她要去哪兒,她在岸上低著聲音說:“我是背著一群手下偷偷跑出來喝酒的,已經出來快要一天的時間了,現在要回去繼續操勞啦。”
我急著問,也不怕把剛剛試探她武功的事情泄露出來了:“姑娘你這麽好的武功不去爭武林盟主之位嗎?”
“不去了,去了也是萬分無趣。”她說:“你坐著此舟,再下行十裡,見到一座山,那裡就有大離朝廷舉辦的武林大會。”
“希望少年你此行能夠收獲一些什麽吧!”
我對她抱了抱拳,本來想感謝她的,可是抬眼一看,那瘦削的黑色身影已經走遠了。我忙問:“那你叫什麽?”
“嬴子嬰。”那人剛說完就飄然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