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文並沒有跟隨女仆,他在等。
等范德華和另外一個女仆艾利。
瑞文推算的十分準確,在天亮時分,范德華準時推開了公寓的大門,而且跟在他身後的正是身穿女仆製服的少女。
就算用腳指頭猜,他也可以肯定這就是艾利。
瑞文站起身,換成了范德華常用的賊笑的表情,“范德華爵士,你來的真巧——你好,艾利小姐。”
“您好,瑞文先生。”艾利提裙子屈身施禮,“桑德拉今天走得這麽早?明明還沒有交班呢!我要向會社舉報她早退!”
瑞文先向范德華搖了搖手指,示意他暫時不要說話,這才對艾利說道:“你也知道我了?你們是哪個會社的派遣女仆?”
“當然。昨天出事的時候,我也在。我看過書信。”艾利歎了口氣,“雪莉小姐可是好人來的,真可憐——額,我們是柔軟的天堂女仆會社,是專業女仆派遣機構哦!在曼澈城很有名的!”
“艾利,你跟另外一個女仆有什麽心結嗎?我看你好像很討厭她。”
瑞文一提這個,艾利登時臉上浮現出憤恨之意:“她叫桑德蘭,是好吃懶做不檢點的家夥。她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不但曾經有過勾引男主人被掃地出門的前科,而且還私生活不檢點!我曾親眼見過她跟科勒街區那些混混們乾那種事!簡直令人惡心!”
“那麽她就住在科勒街區?”
“對!”艾利冷哼道:“桑德蘭沒救了!我真是理解不了,為什麽會社還不炒她魷魚!”
瑞文點點頭,這才排著范德華的肩膀道:“范德華爵士,這裡的事想來是不用我多說了。雪莉小姐的安全就交給你和這位艾利小姐了。”
范德華嘿嘿一笑:“放心。你去吧。”
完。
瑞文一看這老家夥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肯定是已經成為了所謂的餌。
“范德華爵士,請你務必記住,我可是你的上級。”瑞文再次拍了拍他的肩:“總算計你的上級可是要小心遭報應。”
“這麽說,尊敬的瑞文騎士,我的上級,您是承認了?”范德華笑得愈發燦爛:“承認您是風暴的……”
“閉嘴。”
瑞文摔門而去,但心裡卻狠狠反駁道:老子才不是誰的仆從,這輩子都不可能!
初冬的曼澈又潮濕又陰冷,而且因為燃煤取暖的關系,整個城市都籠罩在灰蒙蒙的霧霾當中,看不到一絲陽光,這讓整座城市顯得陰暗而又了無生氣。
很少在白天行走的瑞文,哪怕是在這並不刺目的白日裡行走,仍然覺得有些不習慣。到不是因為天氣,而是……人太多了。
尤其是混亂、肮髒的科勒街區,這裡到處都是乞丐、混混,破舊的公寓外牆斑駁,在陰冷當中濕噠噠水淋淋,更誒給這裡平添了幾分寒意。
在街角,有三個身穿破洞皮衣髮型古怪的混混,正圍著一隻鐵通烤著火,他們叼著煙卷,肆無忌憚地朝著往來的女性吹著口哨,高聲調笑。
當他們看到瑞文朝這裡走過來之時,立刻就有人喊了起來:“喂,你,那個看墓地的,過來。”
瑞文笑了笑,“我嗎?有什麽事情?”
一邊說著,他一邊走了過去,抱著肩膀看著這三個混混。
“有什麽事?”問話的那個是個留著莫西乾發現的年輕人,雖然是男人,卻畫著恐怖又有些惡心的煙熏妝。
他推了一把瑞文:“誰讓你進城的?不好好看著你的墓園,
誰允許你來科勒的?簡直晦氣!” “哦?我到還真不知道,什麽時候在文斯大公國,守夜人的地位等同於奴隸了?”瑞文大笑,“我記得我可是個自由人來著。”
“什麽狗屁自由人!沒我們銀龍會的允許,任何守夜人都不能進入科勒!”他凶狠地叫喊著,口水幾乎濺到了瑞文的皮衣上。
他嫌惡地閃了閃,“我提醒你……”
“提醒我?!”那三人登時怒了:“xxx,你一個不入流的泥腿子還敢提醒我?這麽狂?兄弟們,打折他的腿!”
唉。
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找之。
原本瑞文早就做了丟給他們幾塊銀元打發了事的打算,但沒想到。沒想到這些不開眼的家夥作死作到這個地步,簡直比他自己還會作。
“既然不想活,那就別活了。事先聲明,我可不會給你們做什麽安魂儀式——”
“狂妄!宰了這個xxx!”
噗!
噗!
噗!
三顆人頭落地,瑞文乾脆利落地甩劍,來了個風騷無比的血震,“抱歉。既然你們不是人類,我弄死你們甚至都不犯法。”
那三個混混就這麽在大白天,眾目睽睽之下,在滾滾灰霧當中化為了灰燼。
至於說掩蓋超自然現象,瑞文沒這個興趣。普通市民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怎樣?
那不是他該關心的問題。
目睹了這血腥而又殘暴的一幕,往來的人群登時尖叫著,做鳥獸散。
他們不明白,那些沉默寡言,始終與黑夜和死亡為伴的守夜人居然如此殘暴——以及強大?
瑞文今天的所作所為徹底刷新了他們對於守夜人的印象。
原來,會咬人的狗是真的不叫的。
“小兄弟~來,這裡~”
街角咖啡館的大門開了一條縫隙,探出一顆頭髮花白,但卻精神抖擻的頭,看上去他約麽有50歲出頭。
瑞文滿不在乎地開門走了進去。
管他是什麽,都無所謂。
反正不死不滅,生活乏味。
又能怎樣?
咖啡館裝潢破舊,看上去不怎麽樣。就連暖氣都不怎麽管用,房間內並不比街道上暖太多。
瑞文靠在吧台,“什麽最拿手?”
“魔藥最拿手。”那老人賊笑著,竟與范德華有八分神似。這讓瑞文很討厭。
“什麽魔藥?”
“虛無。”
法克。瑞文暗罵。身邊人都是一群混蛋。
“跟我有個屁的關系,老家夥,你去找范德華!找我做什麽!”瑞文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之情,就那麽直愣愣地瞪著他:“納亞在哪?我得找她聊聊。”
“年輕人,你這麽稱呼納亞小姐可是有些冒犯,實在是不禮貌。”老人聳聳肩,“你可以叫我溫徹斯特,老家夥聽起來可是不怎麽順耳。”
“有話說,有屁放。”
“納亞小姐說,你最好也帶上虛無。不然可是不太吉利。”
去踏馬的不太吉利。
自從沾上了范德華,何曾吉利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