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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說道:“林公子說了,這弩箭是他的改進版本,工部目前對改進版本的弩箭生產,隻生產了一批,一共2萬份。”
“其中有一千份給了工部的禁衛,其余一萬九千份,直接給了兵部,由兵部分配給了下面的軍營裡。”
“不過禁衛的箭矢上,都是有編號的,而給兵部的箭矢,因為數量有些多,也就沒有編號。”
秦祖來想了想,忽然說道:“殺了房默的箭矢上,是沒有任何標記的。”
這人點頭,“不錯,林公子也是這樣說的,所以林公子斷定,這箭矢,肯定來自兵部的那些弩箭,但更具體的,他就判斷不出了。”
蒙虎心中一動,不由的看向秦祖來,說道:“少卿大人,這豈不是說兵部,可能……”
他不敢說下去了。
秦祖來也是眯了下眼睛。
可忽然間,他嘴角上揚了起來。
這對蒙虎來說,可能是一件極其震驚的事情。
但對他來說,反而是一個十分重要的線索了。
就如秦祖來所說的那樣,北鬥會的人如果不想被他揪出來,那最好就是什麽也不做。
裝死,是他們最好的方法。
可只要他們做了,那麽,不論他們目的是什麽,不論他們是否達成了目的,他們在秦祖來心中,就已經留下許多線索了。
而這些線索,足以讓秦祖來,距離他們越來越近。
這一次的事情,更是如此!
秦祖來眸光閃爍,笑意更深。
蒙虎說道:“少卿大人,我們要告訴李將軍,他們兵部可能還隱藏賊人的事情嗎?”
秦祖來微微搖頭,他淡淡說道:“不用,李將軍他們性子太直,若是告訴她們,很容易讓他們自己疑神疑鬼,並且容易打草驚蛇。”
“所以,就不必讓他們知道了,而且……”
秦祖來眼眸眯了下,“誰有問題,本官已經大概知道了,現在本官唯一不確定的,就是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故此,我們就安靜的看著他們就好,站在棋局外,看著棋子在棋盤上蹦啊,你不覺得這很有趣?”
又來了!
這種感覺又來了!?
少卿大人每個自自己都知道是什麽意思。
可連在一起,自己就什麽都不懂了。
每每這個時候,蒙虎就總覺得自己和少卿大人,似乎是生活在兩個世界一般。
秦祖來看了一臉懵的蒙虎一眼,笑了笑,也沒解釋。
蒙虎和李靖他們一樣,心機不深,藏不住東西。
所以有些秘密,還是不讓他們知道的好。
否則,他們自身就會有危險。
“少卿大人。”
就在這時,一個衙役忽然走了過來。
他說道:“少卿大人,宮裡來人了,陛下口諭,命少卿大人立即入宮。”
“入宮?”
秦祖來眉毛一挑。
這個時候,李二,他找自己幹什麽?
他說道:“可知道是因為什麽事情嗎?”
衙役說道:“傳令的公公提了一嘴,似乎說有什麽使臣來了,陛下讓少卿大人接待一下。”
“使臣?!”
秦祖來眼中,眸光猛然一閃。
他嘴角忽然上揚了起來。
“陛下,他讓本官接待使臣?確定不是讓本官欺負這個使臣?”
秦祖來可不是禮部的人,這樣他一個大理寺少卿接待外邦使臣,這可不是專業對口。
所以,李二的心思,可就值得揣摩了。
秦祖來站了起來,想了想,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走一趟吧,本官倒要瞧瞧,哪國的使臣,竟然讓陛下,點名讓我接待。”
秦祖來跟隨宮裡來傳令的宦官,很快就到了皇宮。
只是宦官並未領秦祖來去大明宮,而是去了另一個偏殿。
秦祖來有些疑惑,說道:“不是去大明殿嗎?”
宦官連忙說道:“回少卿大人的話,來訪使臣目前正待在偏殿中,等待我大唐官員接待,陛下忙於國事,暫時無法分出身來。”
“所以,陛下就讓少卿大人暫時先接待一下來訪使臣。”
秦祖來眉毛一挑。
什麽意思?
李二他自己不出面,意思是,自己還是這來使第一個見到的大唐官員?
正常來說,大唐有鴻臚寺,是專門用來接待外邦來使的。
再不濟,驛站的官員,暫時也能接待一下。
可結果,李世民卻不僅沒有讓他們接待,連他自己都沒有見一下這個使臣,然後點名讓自己過來。
這裡面,李世民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麽藥?
秦祖來眯了眯眼睛,問道:“敢問一下,來的使臣是哪一國的使臣?”
宦官不敢隱瞞,忙說道:“回少卿大人,來史乃是吐蕃使臣。”
“吐蕃使臣?!”
秦祖來腦海裡忽然閃過一道光亮,一個想法,陡然在他腦海中浮現而起。
他嘴角忽然翹了起來,“原來如此。”
秦祖來明白了。
怪不得李二自己不見人,也不讓鴻臚寺的人接待,看來這是已經推斷出吐蕃使臣的來意了。
而讓自己去接待,一個原因是怕鴻臚寺的人一開始就落入下風,一個原因就是他自己拉不下臉去。
所以,就找自己,這個不是接待外邦使臣的官員去接待,這樣的話,就算自己太咄咄逼人,就算出了一些問題,也能找理由搪塞過去。
李爾,這是打定主意不讓吐蕃佔便宜了嗎?
秦祖來眼眸轉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揚了起來。
而這時,宦官停了下來,說道:“少卿大人,我們到了,吐蕃使臣就在殿內,少卿大人直接進去便可。”
秦祖來微微點頭,道了聲辛苦,便向大殿走去。
此時,大殿內。
正有一些人位於大殿中。
其中有一人年齡四十左右的樣子,正端坐在桌子之後,在他身後,則是站著十幾個人。
這些人就是吐蕃來此的主要成員。
坐著的衣著華貴的男子,此時臉色有些不好,他說道:“大相,大唐這是瞧不起本王嗎?”
“我們出使大唐,結果到了這裡,就被晾在了一旁,這都快一個時辰了,也沒有一個人過來接待我們。”
“怎麽?他大唐就是這般目中無人,不將我們吐蕃放在眼中?”
吐蕃大相祿東讚聞言,輕聲說道:“朝陽王殿下,要慎言,這是大唐的地界,大唐雖然外表看起來謙遜良善,可實則內裡無比強勢,殿下面上一定要謹言慎行。”
朝陽王,吐蕃讚普松讚乾布的叔父論科耳。
松讚乾布十二歲成為吐蕃之主,政府就是靠論科耳在一旁協助,才最終站穩腳跟,並且逐一整合吐蕃的。
所以論科耳,在吐蕃境內,地位十分之高,被松讚乾布封為朝陽王,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不為過。
就算與大相松讚乾布比起來,地位上也還是要高上一等的。
此時他聽到祿東讚的警告,臉色有些陰沉。
他冷哼道:“本王說的有錯嗎?我們這次來大唐,乃是為了幫助他大唐的,若是大唐如此自大狂妄,那我們還幹嘛要幫助他們?”
“我們不如去幫吐谷渾,本王相信吐谷渾絕對不會如大唐這般輕視我們。”
祿東讚聽到論科耳的話,臉色不由魏變,在大唐大殿,說要幫助吐谷渾對付大唐的話,這不是自己找麻煩嗎?
真以為這是吐蕃啊,可以什麽話都說?
他心中一驚,就要開口勸導論科耳。
可就在這時,一道懶洋洋的聲音響了起來,“還真是不得了啊,在我大唐大殿,公然叫囂要幫助吐谷渾,這是故意給我大唐上眼藥呢,還是說……”
秦祖來緩步從殿外走進,淡淡道:“你們是故意來找死的?這次過來,就沒準備活著回去?”
這話音一出,吐蕃種人臉色皆是一變。
他們雙眼都齊齊一瞪,連忙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當他們看到來人後,有些人松了一口氣。
臉色微變的論科耳,也是心中松了一口氣。
他還以為這花被什麽了不得的人物聽到了呢?原來是被一個毛頭小子聽到了。
看這人如此年輕,想來也不是什麽大人物,所以論科耳也就不在意了,聽到就聽到了,自己不承認,大唐還能因為一個小人物,和吐蕃翻臉不成?
其他的吐蕃使臣,也都是這樣子的想法,所以神色只是變化了一下後,就恢復了平靜。
而他們沒有發現,當祿東讚看清楚來人是秦祖來之後,那原本就緊張的臉龐,在此時此刻,突然留出了一身冷汗。
他心裡咯噔一下,暗道糟糕。
其他人不知道秦祖來的恐怖,他如何不知道。
被秦祖來給纏上,那絕對比得罪大唐的太子,麻煩還要大。
祿東讚連忙向秦祖來一拱手,剛要開口,就聽朝陽王論科耳冷聲道:“大唐真是有夠目中無人的,本王代表吐蕃而來,不僅晾了我們這麽久,現在更是隨便找了一個無名小卒,就來糊弄我們。”
“怎麽?你大唐真的覺得我吐蕃不重要?真的覺得我吐蕃好欺負,若是這樣,那本王就說要去找吐谷渾,又有什麽過錯?”
“是你大唐不重視我們,還是我們的錯了?”
祿東讚聽到論科耳的話,他真的很想拍論科耳啊!
你究竟知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家夥是誰啊,看他年輕,就以為他好欺負啊?
你這樣,明明是一件好事,也要弄遭了。
論科耳其實人不蠢,畢竟是一個能幫助年輕讚普站穩腳跟的老臣,怎麽可能愚蠢。
只是在吐蕃,他勝利太多次了,地位也越來越高,現在僅僅比讚普地位低下,所以自視甚高,有些目中無人了。
此時被大唐晾著,又看到秦祖來這麽年輕的人,自然心生不滿,說話也就有些囂張,故意帶著威脅的意味了。
若是來者真的是一個小人物,可能直接就被論科耳給嚇到了。
畢竟這關乎兩國的外交關系了。
但很可惜,他遇到的是秦祖來,一個隻憑腦子,就能玩死論科耳的人。
秦祖來聽到論科耳的話,神色沒有一點變化。
別說緊張害怕了,就算是一個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他只是平靜的看著論科耳,淡淡道:“你可以代表吐蕃的意志?”
論科耳自得道:“本王,乃是吐蕃朝陽王,這次出使大唐,乃是最高領導者,你說本王能不能代表吐蕃?你以為本王和你一樣,只是一個無名小卒嗎?”
祿東讚見秦祖來眯起了眼睛,心裡沒來由的一陣緊張。
他忙偷偷碰了論科耳一下,讓論科耳趕緊道歉。
可論科耳卻根本沒理彩祿東讚,這讓祿東讚心裡越來越緊張了。
而秦祖來,此時也忽然笑了一下。
他說道:“既然你能夠代表吐蕃意志,那就說明你們真的想和吐谷渾聯手,對吧?”
論科耳以為秦祖來怕了,冷聲道:“你大唐如此目中無人,輕視本王,這都是你們自找的。”
秦祖來微微點頭,“行,本官知道了。”
他向祿東讚笑了一下,笑容陽光,可那笑容,讓祿東讚心裡越發的有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刻,他們便看到秦祖來一擺手,向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來人,將吐蕃這些賊子,全部拿下!”
“吐蕃要與吐谷渾聯手,那麽吐蕃就是我大唐的敵人,接下來,大唐會將吐蕃視為吐谷渾一樣的敵人,那麽……”
他嘴角忽然勾了起來,似笑非笑道:“我們,就不死不休吧。”
“什麽?!”
論科耳等人聽到秦祖來的話, 都是下意識驚呼了一聲。
他們瞪大眼睛看向秦祖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內容。
論科耳臉色一變,不由地說道:“你以為你是誰,你還能代替大唐不成?”
秦祖來聞言,腳步突然一頓。
他轉過身,看向臉色陰晴不定的論科耳,忽然笑了一聲,“不才,本官還真覺得我能代表大唐。”
大殿外,此時已然有不少侍衛衝了進來,就站在秦祖來的身後。
秦祖來站立在門外,照射過來的光幕之下,給人的感覺,就仿佛身披金輝一般,無比耀眼。
他看向論科耳等人,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一雙眼眸,微微上挑著,說道:“當然,你們可以選擇不相信,但事實,會告訴你們本官究竟是否可以代表大唐的意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