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一口氣,走了過去,然後對著自己剛剛留下的腳印,就踩了過去。
在之後---
“什麽?!”
“這……”
“這怎麽會這樣?”
只聽得驚呼聲不斷響起。
附近的眾人,雙眼都全都瞪大了,滿臉都是不敢相信和震驚之色。
縣令魏南,已經是完全呆住了,張銘自己也是眼睛瞪大。
而蒙虎更是忍不住說道:“張銘的腳變大了……不對,是那腳印變小了,張銘的腳放不下了,這……怎麽會這樣?”
張銘怔了一下,突然猛地看向秦祖來。
眾人也都連忙看向秦祖來。
秦祖來笑了笑,說道:“張銘,去試試你兄長留下的那個腳印,去吧。”
張銘內心一動,張強則是臉色突然驟變。
張敏將鞋子放到了張強剛剛留下的腳印裡,然後眾人,再一次瞪大眼睛,完全愣住了。
魏南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眼中瞳孔都縮了一下。
張銘此時,也是一臉不敢置信。
因為他的腳印,此時與這個腳印,竟然正正好好,不差分毫!
而關鍵是,這個腳印,根本就不是他留下來的啊!
而是張強留下來的。
而且張強的腳,明明比他的腳還要大。
這……這究竟是為什麽?
張敏滿臉不解,他不由得抬起頭看向張強。
此時其他人,也都看向張強。
被這些人這樣注視著,張強臉色也是不斷變化。
秦祖來輕輕一笑,淡淡道:“張強,你能夠解釋一下嗎?為什麽你的腳印,會留在這裡?”
在這一刻,張強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
可是,張強他真的不希望自己能夠成為焦點啊!
他臉色蒼白,眼中滿是驚慌之色。
他不敢去看秦祖來的眼睛,連忙搖頭說道:“我……我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不知道?”
秦祖來笑著說道:“有證據證明,當日山上的只有你們一家人,而那腳印,現在也可以證明根本就不是張強的,而是你張強的。”
“所以,張強,你難道真的要繼續隱瞞嗎?”
“你告訴本官,說不知道那為何你的腳印會在這裡,難道這腳印,還能夠憑空產生不成?”
張強搖著頭,他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整個人,在此刻,腦海裡面全是一片空白。
這時,張強的娘子突然說道:“其實,其實在那天,我相公也擔心公公的安全,也冒著大雨出來尋找我公公,也許是那個時候,他在這裡留下的腳印。”
然後她看向張銘,說道:“然後就被張銘給利用了,張銘殺了我公公,故意栽贓嫁禍給我相公的!”
“少卿大人,你可要明查啊。”
張強聞言,也是心中一動,也連忙點頭說道:“對,一定是這樣!”
張銘夫婦完全沒有想到,張強夫婦二人,竟然如此血口噴人。
他們都要被氣的渾身發抖!
他們真的是沒有想到,同在一個屋簷下生活的兄長和嫂嫂,今日竟然露出如此嘴臉。
秦祖來冷笑一聲,說道:“張強,你們難道就不覺得,你們剛剛的話,問題很大嗎?”
張強一愣。
秦祖來淡淡道:“第一,你們說當日你們出來尋找死者了,那麽為何之前的口供裡面,你們未曾說過那些?”
張強臉色一變,“那是……那是因為,我們覺得覺得這和這個案子,沒有任何關系。”
張氏也連忙說道:“沒錯,我們覺得無關,所以也就沒有說。”
“無關緊張嗎?”
秦祖來冷笑道:“如你們這樣作為人證,證明張銘在當時離開過一樣,只要離開了,那分明就是有作案的時間的。”
“而你們卻說,這與案子無關緊要,你們,是將魏南給當成傻子了嗎?”
魏南:“???”
張強臉色大變,他說道:“我……我當時真的沒有想那麽多。”
“當時沒有想那麽多,那麽你們指認張銘的時候,想的可真的是不少啊。”秦祖來說道。
“我……”張強頓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秦祖來冷哼一聲,繼續說道:“這一點我們暫且不提,說說張銘的事情吧。”
他說道:“張銘現在都已經被定下了死罪,你們說張銘要利用你的腳印,還要誣陷於你。”
“那為何張銘被都被定了死罪,都要死了,卻是未曾說過這事?”
“他若是說這個腳印是你的,也許官府,就會重新判定此案的。”
“可他沒有!而你,卻口口聲聲說他要陷害你,他就是竟然陷害你的嗎?用自己的死,去陷害你?”
“我……”
張強不由的肩膀一晃,身體忍不住的向後退了一步。
他臉色蒼白,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辯駁。
他真的是沒有想過,已經結案的案子,在此刻,竟然會被秦祖來給發現這麽多的問題。
明明魏南他什麽都沒有發現啊!
秦祖來冷笑一聲,看向魏南,說道:“你現在還覺得張銘是凶手嗎?”
魏南此刻也是一臉的震驚。
他真的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這個逆轉,真的是太突然了,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忍不住說道:“少卿大人,那為什麽那個腳印,會……會變小呢?”
如果腳印不變的話,他也不可能會抓錯張銘的。
張銘等人也都看向秦祖來,他們也都很不理解,為什麽腳印會變小。
讓張銘,因此承受了本不該有的冤屈。
秦祖來淡淡道:“很簡單的自然現象,只不過是你們平常粗心大意,未曾仔細觀察過罷了。”
“泥土在變乾的過程中,隨著水分的蒸發,其實會縮小一些的。”
“而這,也就是導致泥土的面積發生了一些變化,內部更加實乘,所以腳印其實,會比一開始踩上去的時候要變小一些。”
“故此,本官在聽說你依靠腳印判定張銘有罪的時候,本官就知道……”
秦祖來看向魏南,冷聲道:“你判錯了,張銘,他是無辜的!”
魏南被秦祖來冷冷的看著,心裡突然有些打鼓。
他不由得低下頭,不敢去看秦祖來的視線。
不過臉上,卻也忍不住露出驚歎之色。
“原來是這樣,還是少卿大人明察秋毫啊。”
“若不是少卿大人,可能下官真的就要犯大錯了。”
蒙虎等兵家人,聽到秦祖來的推斷,雙眼更是充滿了小星星。
他們隻覺得,秦祖來真的是太厲害了。
看著那些縣令魏南,三天下來,結果判了一個冤假錯案。
而秦祖來呢?
在聽說這個案子的瞬間,就知道張銘是無辜的了。
這差別,真的是太大太大了啊!
在這一刻的秦祖來,在他們眼中,仿佛會發光一樣。
秦祖來自然感受到了蒙虎等人那灼灼的目光,不由得咳嗽了一聲,搞個人崇拜,那可不好。
淡定了,要淡定了。
“就算證明這個腳印是我的,那也不能夠說明凶手是我!”
這時,張強突然大聲說道:“一個腳印,這又能夠證明什麽?”
秦祖來聞言,也不惱怒。
他笑了一聲,說道:“可你之前,指認你兄弟時,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你說腳印就是張銘的,所以張銘就是殺人凶手!怎麽現在到了你身上,反而你說證明不了什麽了呢?”
張強臉色一變,說道:“就……就是證明不了什麽,總之,你們要是就這樣斷定我殺了人,我不服!”
魏南一臉無辜地看向秦祖來,說道:“少卿大人,你看這個刁民,他……”
秦祖來輕笑了一聲,臉上還是那副淡然自若的表情。
他淡淡道:“你放心吧,本官斷案,自然會要有所有證據鏈都形成閉環的。”
“自然,不可能會如同這個家夥一樣,胡亂就能夠斷案的。”
被稱之為這個家夥的魏南,一臉訕訕。
好吧,現在連一個名字都不配擁有了,真的是好奇怪啊。
秦祖來沒有搭理魏南的鬱悶,他拍了拍手,說道:“蒙虎,拿過來。”
蒙虎等人,連忙將兩個鐮刀拿了過來。
“這是……”
魏南一愣。
秦祖來說道:“這是張強和張銘的鐮刀,仵作不是說,死者是被鐮刀所殺的嗎?”
“那麽很明顯,凶手的凶器,可能就是這兩把鐮刀裡的一個。”
魏南頓時恍然大悟,但又問道:“可這鐮刀上面,沒有任何殺人後留下的線索,又如何知曉,哪一把才是真正的凶器?”
張強一開始還有一些緊張,此時聽到魏南的話,頓時就鎮定了下來。
他冷笑著說道:“沒錯,你根本就不能證明我殺了人。”
秦祖來撇了張強一眼,淡淡道:“張強,你真的是不了解本官啊。”
張強一愣。
“如果你了解本官,你就應該知道,你的這個案子在本官眼裡。根本就算不了什麽。”
“比起你這個案子,複雜千倍萬倍的案子,本官都能夠輕松解決,所以……”
秦祖來看向他,“你覺得,你這麽一個小案子,難道真的能夠難的住本官嗎?”
“什麽?!”
張強見秦祖來如此淡然自若,心裡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嗡嗡嗡!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些蒼蠅突然飛了過來,嗡嗡作響。
秦祖來連嘴角輕微微一笑,說道:“都別動。”
眾人一愣,蒙虎剛要打走蒼蠅的手,也突然停了下來。
眾人不明白秦祖來的意思。
可還是乖乖的聽著秦祖來的話。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有一些蒼蠅,在一個鐮刀上方飛來飛去,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麽。
慢慢的,這些蒼蠅停止了試探,突然落了下去,就落到了一把鐮刀的刀刃之上。
而另外一把鐮刀,卻是始終都沒有一隻蒼蠅落下。
秦祖來給蒙虎使了個眼色,說道:“將那把鐮刀取過來。”
蒙虎連忙趕走蒼蠅,將鐮刀遞給了秦祖來。
秦祖來問道:“張銘,你們的鐮刀,可有標記,能夠認得出來哪把鐮刀是誰的?”
張銘連忙點頭,“我們怕鐮刀弄混了,上面都刻著名字呢。”
秦祖來低頭一看,果然在刀柄上面可有一個字兒,這個字赫然就是--強。
張強的強!
他拿起鐮刀,讓張強看著,說道:“張強,現在你還有什麽話好說?殺人者,就是你,你就是用這把鐮刀殺人的!”
“什麽?!”
張強瞳孔一縮。
他臉色大變,忙說道:“我沒有,雖然鐮刀是我的,可是我沒有殺人!”
“事到如今,你還要抵賴嗎?”
秦祖來冷笑一聲,說道:“你用這把鐮刀殺人,鐮刀上肯定沾染了鮮血,固然你用水將鮮血衝掉了。”
“可是那血腥味,卻不是說沒有就沒有的。”
“而蒼蠅。恰巧是最喜歡血腥的,你能夠瞞的過我們所有人,卻瞞不過蒼蠅!”
“所以,那些蒼蠅不管另一把鐮刀,卻隻落到了你這把鐮刀身上。”
“就只能是證明,你這把鐮刀曾經染過血,而且還是短期內染的血!”
“否則血腥味也會散光,蒼蠅也不會找到它。”
“故此!”
秦祖來目光一寒,雙眼猶如利劍一般的盯著張強。
聲音中,充滿了然後壓迫感,喝道:“張強,現在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麽好說的?殺人者,就是你!”
“你汙蔑張銘,為了家產殺生父,可是副本官看來……”
“是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家夥,為了家產,殺了親生父親才對!”
“就算是畜生, 還念親情呢,而你為人子,卻弑父,你……根本不配做人!”
“我……我……我……”
張強雙眼瞪大眼睛,瞳孔止不住的收縮。
他想要反駁,可是話到了嘴邊,卻是半天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來。
最後他直接一個踉蹌,直接坐到了地上。
“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他,是他這個老不死的,是他不給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崩潰大哭,內心已經是徹底崩潰了。
秦祖來冷笑道:“身為人子,不孝敬父母,卻因為心中的自私殺父,陷害親生兄弟,你這樣的人,活在世上,簡直就是對人!對這個稱呼的侮辱!”
他一擺手,喝道:“來人,帶下去,此人!罄竹難書,天地難容,責任問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