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祖來笑著說道:“看來我們有口福了。”
趙赫哈哈一笑,站起身,拱手道:“少卿大人說對了,這是本將前兩天射下的一頭大雕,正所謂水裡遊的天上飛的是最美味的,正好少卿大人和薛將軍趕得早不如趕得巧,今天我直接讓人直接將其給燉了,我們一起嘗嘗野味。”
秦祖來笑道:“美食在眼前,我就不和趙統領客氣了。”
薛仁貴也笑道:“少卿大人知道我,我最是嘴饞了,今天真的有口福了,一會吃得多了,還望趙將軍別拔刀砍我。”
趙赫聽著薛仁貴的話,隻覺得對胃口。
他哈哈大笑道:“放心,管夠!”
眾人迅速入座。
他們一邊吃著美食,一邊閑聊。
過了一會,秦祖來便說道:“趙將軍,你們一直駐守在這裡,肯定對南詔十分了解,我們初來乍到,是兩眼一抹黑,所以還望趙將軍能為我們介紹一下南詔的情況。”
薛仁貴也說道:“我年幼,也是第一次帶軍出征,心裡真的很緊張,但見到趙大哥後,我心裡便頓時安穩了下來。”
“因為我知道,我遇到貴人了,趙大人在這,絕對能幫我大忙。”
“所以還望趙大人能為我們解惑。”
趙赫聽到兩人的話,隻覺得心裡舒服。
武將直率,但也同樣喜歡聽好話。
特別是這次地位比自己還高的薛仁貴態度如此誠懇,他就更高興了。
秦祖來也是笑著看了薛仁貴的一樣,微微點頭。
薛仁貴的確很聰明,自己剛教過他為人處世的事情,他就開始活靈活用了。
幾句話,就足以讓趙赫這個老大哥掏心窩子了。
薛仁貴的變化,讓秦祖來很是高興。
而趙赫聽到薛仁貴的話後,更是滔滔不絕起來,什麽都不瞞著。
他說道:“薛將軍這是問對人了,我在這裡坐鎮數年,和南詔大小衝突也有不少,而且擔憂南詔偷襲我大唐,也曾偷偷派人去南詔了解情況。”
“總之我保證,要說起對南召的了解,我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薛仁貴聞言,也是大喜。
他說道:“還請趙將軍指點。”
趙赫說道:“南詔國力不算有多強,在我估計,也就和吐谷渾差不多,與吐蕃相比大概率是比不過的。”
“南召的全國兵力加起來,頂天也就是六十萬的樣子,這還是他們所有兵力都算上了,連皇城皇宮的守衛也算上了。”
“再多……也超不過六十萬。”
“當然……這是南詔征兆新兵,強行征兆入伍的話,那會有多少人我就不知道了。”
“但就算是強行征召新兵,可新兵畢竟是新兵,沒個一兩年都是沒什麽戰力的,所以你們接下來的敵人,就以那六十萬大軍為主就行。”
薛仁貴微微點頭。
六十萬主要大軍,還可能有新征兆的新兵,但新兵戰力不強,可以不用太過在意。
在沒有天地閣支援的情況下,這就是南詔的全部實力。
他迅速將這些情報記在心底,然後繼續問道:“別的呢?”
趙赫繼續說道:“你們接下來的第一戰,不出意外就是新安城了。”
“這座新安城是南詔距離這裡最近的軍事要塞,也曾經和我們對峙過,這座城池面積不算大,裡面最多也就能住個十幾萬大軍罷了。”
“不過這城池城牆還算高,所以接下來要攻打時,可能有些難度。”
“但……”
趙赫得意的說道:“我可以給你們一個建議,也許能讓你們減少許多傷亡。”
秦祖來和薛仁貴心中都是一動。
薛仁貴忙問道:“還請趙將軍指教。”
趙赫拿起酒杯,美滋滋喝了一口,說道:“新安城的北面,過去曾經發生過一次的地動,導致北面的城牆有過部分的坍塌,雖然後來他們修補上了,但和原本的城牆相比,差距還是特別大。”
“厚度就不說了,沒法比,之前的南詔還比較有錢,但這幾年窮的厲害,補城牆的錢都不夠,而且新安城的守將也還偷偷貪了點,最後就導致那處的城牆比起其他城牆來,有些脆弱。”
“而且是後補的,並且還沒補好,與原有城牆有些裂縫,一旦遭遇重擊……”
他嘿嘿一笑,說道:“我覺得,也許就能將其直接撞開。”
“若是在攻城時,能把這個窟窿給撞開,那可就有意思了,你們說是不是?”
秦祖來與薛仁貴眼眸都是一亮。
這個情報,是秦祖來和薛仁貴都不知道的。
饒是秦祖來,就算他眼睛在好使,乍一看到新安城的城牆,也未必能想到這城牆存在巨大問題。
他看向薛仁貴,薛仁貴忙說道:“趙將軍這個情報,來源可靠?”
趙赫笑著說道:“我把你們當親兄弟,自然不會和你們說我不確定的事。”
“畢竟這關系的可是兄弟的生死,我豈能胡說。”
“你們放心吧,這消息絕對靠譜,我在這裡擋了南詔許多年了,這些本事還是有的。”
秦祖來和薛仁貴見趙赫這般自信,心中也都活絡了起來。
新安城要真的有這個漏洞,那對他們來說,真的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秦祖來向薛仁貴說:“怎麽樣?這幾壺酒沒白帶吧?幾句好話沒白說吧?”
幾瓶酒,幾句好聽的話。
就換到了這麽一個重要的情報。
值!
真的是太值了!
秦祖來趁熱打鐵,直接向要了紙筆,然後畫了一個簡易的城牆,他說道:“趙將軍,你說的那處有問題的地方,大約在什麽方位,你幫我們標記一下,也省的我們到時候眼前一抹黑,難以找到。”
趙赫聞言,笑了笑,說道:“還是少卿大人細致,若是我們這些粗心的武夫,肯定只會記住城牆有問題,然後到時候就傻眼了,城牆那麽大,哪裡有問題,還得苦兮兮的去找。”
秦祖來笑道:“趙將軍也知道本官的本職任務,本官就是做的破案之事的,自然對一些細節之事格外在意。”
趙赫哈哈一笑:“少卿大人的傳奇事跡我翻過來倒過去聽了太多遍了,我這人就佩服少卿大人這樣的聰明人。”
“所以少卿大人不必謙虛,少卿大人在我心裡就是厲害,這是沒話說的。”
一邊說著,他一邊拿起筆在紙張上劃了一圈,說道:“大概就是這個位置,而且他們的城牆新補的地方和舊城牆顏色上有些差別,若是白天的話,還是較為容易看到的。”
“不過晚上的話,光線不太好,就不容易發現了。”
秦祖來微微點頭,將這些話記下。
趙赫也許是隨口一說。
可秦祖來卻知道,這是極其重要的情報,一旦真的開戰,就這麽一句話,也許就能少死幾千甚至幾萬人。
他將紙張折疊好,小心的放進了懷裡。
然後拿起酒杯,和趙赫喝了一杯酒。
氣氛頓時更加熱烈了。
秦祖來和薛仁貴從趙赫口中得知了不少關於南詔的消息,有一些奇葩的趣聞,也有一些值得注意的敵人。
趙赫不像是秦祖來這樣有條理,基本上想到什麽說什麽。
好在秦祖來對想要詢問的事情已經在心裡列了一個條字了,故此縱使趙赫東一句西一句,也在他的引導下,將他想知道的東西都說了出來。
秦祖來和薛仁貴將這些重要情報一一記完,時間就已經不早了。
秦祖來看著趙赫,最後問道:“趙將軍,你知道天地閣嗎?”
趙赫說道:“之前在聽說少卿大人事跡時,曾經聽說過天地閣的名字,據說這個組織十分神秘,也十分可怕,很是難纏,少卿大人,是這樣嗎?”
秦祖來點了點頭:“天地閣的確是一個神秘難纏的組織,而且不瞞趙將軍,我們這次來進攻南詔的另一個原因,就是為了對付這個天地閣的。”
“什麽?”
趙赫一臉意外。
“秦少卿的意思……難道是天地閣藏在南詔裡?”
秦祖來也沒隱瞞。
以後也許有用到趙赫的時候,所以他並沒有故意隱瞞著趙赫。
而且這也不是什麽機密。
基本上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他說道:“據我們得到的線索,南詔是天地閣一個十分重要的據點。”
“所以,我想知道,趙將軍可曾發現過天地閣的蹤跡?”
趙赫撓了撓腦袋,說道:“秦少卿這就問住我了,我也不知道天地閣裡都有誰,不知道誰是天地閣的人,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發現過。”
秦祖來想了想,換了一種說法,說道:“不說別的,就說新安城吧。”
“趙將軍有沒有發現最近一段時間,新安城出現了一些很是陌生的新面孔。”
“甚至,新安城的上層,出現了新面孔?”
“這個嘛……”
趙赫想了想,然後眼眸一亮,說道:“秦少卿還真是料事如神,新安城的統領的確換人了。”
“就在前兩天,來了一個很是魁梧,看起來實力不弱的人,他一來,就接管了新安城的力量了。”
“但那人是不是天地閣的人,我就不知道了。”
薛仁貴忙看向秦祖來。
這種動腦子的事,還是少卿大人最擅長。
而秦祖來,見薛仁貴看來,微不可查的點了下頭。
他沒有繼續多說,道:“好,我們知道了,今夜多謝趙將軍的款待,以後去了長安,趙將軍盡管找我們,我們一定好好回報趙將軍。”
兩人離開了邊境大軍的軍營,向聯盟大軍軍營行去。
路上,薛仁貴向秦祖來問道:“少卿大人,新安城的那個新來的統兵之人,會是天地閣的人嗎?”
秦祖來思索片刻,然後微微點頭:“不出意外的話,就是天地閣的人,而且還應該是一個主要的成員。”
他騎著馬,披著星光前行。
“正常來說,臨陣換帥是一件極其不合理的事情。”
“新安城的兵力在這裡駐扎多年了,就和我們的邊境大軍一樣,若是南詔忽然來進攻大唐了,你覺得大唐會做出在敵人即將攻打大唐之時,換一個全新的,和那些將士都不熟悉的將領嗎?”
薛仁貴搖了搖頭,說道:“大唐肯定不會這樣做,將士和將領是需要一段時間磨合期,才能彼此熟悉和信任的。”
“而這個時候,大敵臨前的關頭,換一個彼此都不熟悉的人,絕對是大忌。”
秦祖來笑道:“沒錯,所以新安城的這個操作,就十分的不對勁了。”
“唯有……”
她嘴角揚起:“唯有其實南詔根本就不準備將我們擋在新安城外這個理由,可以解釋了。”
“而既然他們不準備將我們擋在新安城外,也就表明新安城是一個很好的可以試探我們的地方。”
“他們可以絲毫不考慮什麽戰術,不考慮什麽是否守住的事情,他們只需要考慮怎麽才能最大化地試探出我們的實力和底牌。”
“而絲毫不將一座重要的軍事重鎮放在眼中,絲毫不將那些將士的性命放在眼中,除了天地閣外,我想不到其他人會這麽做。”
“就算是偽裝成南詔國皇帝的六號,他也不會想這樣做,畢竟南趙海得來不容易,他不會想要這樣容易就消耗自己力量的。”
“所以, 綜合來看,能做出這件事,並且動機合理的,就是天地閣了。”
秦祖來視線抬起,目光向遠處看去,眼眸深邃。
前方已經可以看到一些火光了,那是他們的大營所在地。
他說道:“天地閣沒有家國和種族的概念,對他們來說,利益就是一切。所以他們根本不會太在乎南詔人死多少,他們隻想贏過我們而已。”
薛仁貴抿了抿嘴,說道:“天地閣比南詔這些國家還要該死。”
“我不恨南詔突厥這些敵國,各自站在各自的角度,為各自的種族和國家的利益而戰,沒有對錯,只有生死。”
“可天地閣……明明是我們中原人創建的,明明幾乎都是大唐人,可他們……卻想著法的害我們。”
“他們,更加不可饒恕!”
秦祖來聽著薛仁貴的話,笑了笑,沒多說什麽。
天地閣也許在一開始建立時,初衷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