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原本繁華的城鎮,此刻已變成廢墟,到處都是殘垣斷壁,連同散落四處的殘缺屍首。
王壬掠過此地,見到現場慘狀,當即明白了。
“又是那兩腳畜生!”
造成一切的罪魁禍首,不是別人,正是王壬一路追殺的‘林蟾子’。
此人重傷遁逃,一路上為了補充精元,為自身療傷,連同祭煉飛劍,不惜一路燒殺,趕出許多天怒人怨的惡事。
魔道和正道的區別,便在於底線。
正道或許虛偽、古板,但好歹有道德、原則等一系列束縛,有時事情,不好做的太過分。
相比之下,魔道全無底線,乾起損人利己的事情,不僅沒有半分愧疚,反而心安理得。
在魔道修士眼中,庶民百姓,都是兩腳會走的‘牲畜’,可以盡情殺戮掠奪,用來供養自己的修煉。
林蟾子叛逃魔道,思想上全方位轉變,殺人練功如同喝水般平常。
此人狡詐無比、凶殘成性,逃脫的一路上,故意牽著王壬鼻子走。
與此同時,他到處殺人放火,屠滅城鎮,以‘損人利己’的魔道秘法,不斷提升自己的精元。
王壬一路追殺,毀在此人手下,有大小城鎮十七八座,無辜受難的百姓,足有數萬人。
“如此惡徒,不殺必遭天譴!”
王壬恨得咬牙切齒,如果林蟾子落在他手中,必定以飛劍千刀萬剮,折磨致死。
“不能再放任他逃脫了!”
王壬望著眼前慘狀,終於下定決心。
一路上,林蟾子和他做迷藏,甚至故意留下重傷之人,讓王壬忙於救治,耽誤追殺他的時間。
眼前城鎮廢墟上,就有許多活人,被故意斬斷四肢,倒在地上流血不止,若不救治,必死無疑。
這是林蟾子留給王壬的難題,篤定他不忍見到無辜之人枉死。
“救我!”
不少人昏沉中,見到王壬出現,朝他伸手求救。
王壬目光中,露出一絲悲憫,“對不起!”
下一刻,飛劍‘浮光’化作無數細絲,洞穿重傷者頭顱。
銳利風聲,驟然停歇,廢墟中已然沒有半條生靈存活。
“林蟾子!”
王壬憤怒之下,兩口飛劍並行,劃破天際追上去。
……
林蟾子優哉遊哉,駕馭飛劍‘驚蟾’趕路。
他剛毀掉一處城鎮,殺了數千精壯抽血吸髓,不光傷勢痊愈,連掉落品級的飛劍,也恢復到‘八品下’。
如今,他總算有信心,能給王壬重擊。
經過先前交手,林蟾子知道,若是正面交手,自己不是王壬對手。
想要獲勝,唯有出其不意,設下陷阱,配合偷襲,方才有機會。
林蟾子心中,已沒有了任何道德底線,稍微動腦,便想出幾十個惡毒的法子。
“就這麽辦!”
……
王壬突然感應,飛劍鎖定的林蟾子蹤跡,陡然停住了。
“莫非有陰謀詭計?”
轉念一想,即便有陰謀詭計,那又如何?
絕對的實力下面,什麽花招都不管用。
王壬狂衝過去,來到林蟾子落足的地方。
一處山村中,村民們被趕出家門,集中在村口廣場上。
“大王,你要我們做什麽?”
林蟾子雙手抱劍,悠然道,“等人!”
過了片刻,王壬駕臨村口上方,“林蟾子,你又想幹什麽?”
林蟾子嘿嘿笑道,
“我們來做個遊戲。” “此地名為花嶺村,有人口三百一十七人!”
“從現在開始,我出手殺人,你出手救人。”
“咱們來比試下,是我殺人多,還是你救人多?”
林蟾子嘻嘻笑著,翻手一斬,“我先來!”
紅影一閃,一名村民當場裂成兩半。
出乎意料,王壬冷冷看著他,沒有半點插手的意思。
林蟾子連連揮手,又殺了幾個村民,不是斬首、便是開膛,紛紛死得慘不開眼。
但是,如此凶殘手段,仍舊沒能讓王壬動容?
“王壬,你身為正道眾人,怎能見死不救?”
林蟾子驚訝不已,質問王壬。
王壬開口道,“這段時間,我一直被你牽著鼻子走,仔細想來,是我忽略了一件事情。”
“什麽?”林蟾子皺眉問道
“救人不是目的,殺你才是目的。”
“這一路走來,我光顧著救人,以小仁蓋過大義,實屬本末倒置!”
王壬一指林蟾子,“若不能殺你,將來枉死的無辜之人,必是眼下的千百倍。”
林蟾子心中有些不妙,莫非自己玩得太過火,硬生生將對方,鍛煉成鐵石心腸?
這可不妙了,一名心志堅定的敵人,非常可怕!
“受死吧!”
王壬雙臂揮動,兩枚元磁環脫手飛出。
林蟾子剛想發動飛劍,突然聽到顫抖聲,飛劍‘驚蟾’透出恐懼的氣息。
“咚!”
一枚元磁環套住‘驚蟾’,另一枚,則是重重擊打在林蟾子身上。
關鍵時刻, 林蟾子張口,吐出一團血囊。
血囊中,藏著這段時間,他殺人掠過精元的收獲。
區區血囊,怎能抵擋飛劍鋒利,被當場劃開。
漫天血雨落下,內藏汙穢之氣,竟是要借此汙染法器。
這招底牌,林蟾子特地為王壬的飛劍準備,沒想到被提前逼出來。
“咦!”
王壬一張手,兩枚元磁環,同時發動立場,將血雨擋在外頭。
‘驚蟾’趁此機會,從元磁環內部抽身。
下一刻,林蟾子隔空牽引,飛劍繞過一道弧線,朝王壬胸口扎落。
王壬不避不讓,伸出雙手,掌心閃爍古銅光澤。
‘赤古銅元身’加持的雙手,施展‘破冰手’,兩重秘法疊加,該是怎樣一番威力?
答案很快揭曉!
呲,像是急速刹車的摩擦聲,飛劍‘驚蟾’被雙掌夾住,繼續往前衝去一段距離,最終停頓下來。
王壬一雙手掌,如黃銅澆鑄,難以撼動分毫。
林蟾子後退幾步,根本不敢相信,竟會有人以血肉之軀,硬生生雙手夾住飛劍。
那可是飛劍,不是草叉,全速攻擊之下,便是一座大山也能洞穿,光是夾持的摩擦力,產生的溫度,都能將純金融化。
“他那雙手,究竟是什麽?難道是法器!”
王壬表情平淡,正是裝的一手好逼,實則快撐不住了。
飛劍豈是血肉之軀能擋,兩重秘法疊加,堪堪擋住這次猛擊。
隨之而來,雙掌劇痛無比,燙得快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