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鮮出爐的烤餅,三塊錢一個,五塊錢兩個。”
“老板,給我來兩張烤餅。”
“一共五塊錢,這是找您的,記得常來啊。”
……
一家新開的烤餅攤前,周成曄悠閑的排著隊。眼看馬上就要到他了,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清亮的女聲,“不好意思先生,”
他回頭看去,只見一個穿著白色過膝長裙,身材高挑的女孩,面色焦急的說道,“我有點急事,請問可以讓我站在你前面嗎?”
“當然可以。”周成曄一臉無所謂。
“謝謝,謝謝。”女孩下意識的就想繞過去,卻發現面前的男人根本沒動地方,反而把身子轉了過來。
周成曄咧嘴笑著,
“不客氣,你現在就站我前面了。”
女孩:“???”
“下一位!”
不一會,又一位顧客走了,他背後傳來老板的喊聲,周成曄回頭說道,“大叔,四張烤餅。”
“好嘞,小夥子您的四張烤餅請拿好。”
付過錢,他愉快的拎著牛皮紙袋走了,一邊啃著手中的烤餅,一邊讚賞自己剛剛“助人為樂”的良好美德。
“面不是很勁道,烤的火候也不夠,下次還是換一家吧。”
他嘴上吐槽著,同時一步步的往對面那條街的小報亭走去。
那是他的報亭,準確的來說是他父母留給他的。
自從兩年前他大學畢業後,父母就去了國外工作,周成曄就再也聯系不到他們了,而他們走之前,隻留給他了一家報亭,和三千塊錢。
這對於在農村長大的周成曄來說,無異於讓他原本就不富裕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
心中默數著窮人的悲哀,他狠狠咬了一口烤餅,暗暗計算著剩下的一千一百一十五塊錢該如何挺過剩下的一年。
他平時的開銷不大,從每天早上不超過十塊錢的早餐就看得出來。
這條街在東河灣附近,而他的小報亭就開在這橫豎兩條街的十字路口。平日裡根本沒幾個客人光顧,全靠自己寫一些小故事投稿雜志賺點零花錢,
畢竟在現在這個網絡發達的時代,別說是報紙雜志了,就連看實體書的人都少了起來。
“阿龍,今天最新的報紙到了嗎?”
在店門口,他碰到了每天唯一的快樂源泉,專注送報紙“三十年”的韓錦龍。
他騎著自己的破舊自行車,穿梭於這條人煙稀少的小道裡,
“曄哥,今天的報紙忘記取了,忽然有點急事。”韓錦龍嘿嘿笑著,“我們隔壁村王二狗家媳婦生孩子,我得回去一趟。”
“生孩子?你的?”
“怎麽可能,我媳婦不是年前剛懷孕嘛。”韓錦龍一腦袋黑線。
“呵呵,那你還真是狗吃豆腐腦。”
韓錦龍一愣,“啥意思?”
“閑不住啊。”
“……”
“曄哥,你的文學功底又進步了。”足足想了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笑了笑。
……
畫面定格在一列架子上,上面沒有一絲塵土,想來是經常有人打掃。三十多平米的空間擺著三排架子的報紙和雜志,並且按照區域劃分開來,十分詳細,架子擺放整齊,緊緊的貼合在亭子四周,整體有種簡約的風格。
周成曄站在靠近北邊的架子前,從最下面的貨物欄中抽出一張報紙,
2049年4月1日,h市日報,
這是去年的報紙了,有些老舊,但卻沒有損壞。
泡了一杯咖啡,坐在椅子上,他細細品讀著去年今日的報紙,
每天的樂趣就在於此,一邊獲取著今日最新的消息,同時找出去年的頭條與之比對。
可惜,今天的報紙看不到了。
“分都區:某市民舉報……”
“近日,區內一女子用時三十天……”
伴隨著自言自語,他用了將近四十分鍾讀完了這張報紙,而咖啡他又忘記了喝,已經涼了。
咖啡可以提神,尤其是對於他這種喜歡讀書看報的人來說非常有用,這是韓錦龍曾經告訴他的,
買來後,某天晚上坐在櫃台前讀書,昏昏欲睡的他,一不小心就撞灑了身邊的咖啡,不僅弄濕了他的書,還弄花了他唯一一件白襯衫,他瞬間就清醒過來了,
事實證明,咖啡真的可以提神,於是每次看報時他都養成了在身邊放一杯咖啡的好習慣。
將報紙放回到原處,他忽然注意到一件怪事,在櫃子的右上角,有一張折疊起來的嶄新報紙,裡面鼓鼓囊囊的,似乎包裹著什麽。
“這是?”
他伸手將報紙拿出來,打開後一眼便看到了掉出來的一塊牌子,
木牌子有五邊,呈鑽石形狀,約為巴掌大小,正中間刻著“深淵”二字。
“這是什麽,最新一刊雜志的配件嗎?”
周成曄想了想,好像自己
己並沒有訂新的雜志啊。
把令牌放在一邊,打開報紙,最下面的日期赫然寫著2050年4月1號,
這是今天的報紙。
“阿龍不是已經送了一份報紙了嗎,那這是……深淵快報,h市日報改名字了?”
他有些不解,但還是繼續看向內容,
這張報紙只有兩版,一共也僅有兩條新聞,連版面都沒有佔滿,甚至這些都稱不上叫做新聞,只是短短一句話而已。
深淵版,
姓名:柯建章。年齡:67歲。死因:不詳。寄語:暫無。
黃泉版,
現決定任命人類周成曄為深淵報亭新一任老板,於2049年4月1日子時準時報到,
是否接任——是,否。
……
莫名其妙的一張報紙,還有莫名其妙的新聞,
這是新的惡作劇麽,亦或者是某個街頭主播做的隨機測試?
深淵版的兩則新聞被他自然而然的無視了,周成曄看像黃泉版下面的那句話,
深淵報亭……這是什麽地方?
“應該是某些網紅做的無聊的隨機測試吧。”周成曄笑了笑,他甚至能想象到自己做完選擇後報亭裡立刻就會衝進來兩個人,一個拿著話筒的小哥,和一位扛著攝像機的壯漢,那個小哥會第一時間道歉,然後就開始詢問他剛才感覺如何……
雖然興趣不大,但……閑著也是閑著,萬一可以借機給這無人問津的報亭宣傳宣傳呢。
周成曄回到櫃台前找了一根筆,隨手就在那個“是”下面畫了一個對號,
“嗯?怎麽畫不上?”
圓珠筆尖劃過報紙表面,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他又試了很多遍,依舊如此,
這只是一張報紙而已,哪怕筆沒油的話也能刻出一道印痕吧?
真是怪事……
周成曄忽然想起了和報紙一起出現的令牌,
“要用這個東西嗎?”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他將令牌最下面的尖端部位按在報紙上“是”的位置,輕輕的帶過一個弧度,
拿起令牌,果不其然,
只見剛剛還沒有任何反應的報紙上,已經出現了一個標準的對號。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其中的原理是什麽呢,下一秒,手中的報紙中心突然竄出一道火光,瞬間在空氣化為了灰煙。
如果之前的事情還可以解釋,那此時的一幕則顛覆了周成曄的認知。
一張報紙就這樣憑空消失,這已經不是科技可以做到的事情了吧?
靈異事件?
街頭魔術?
要是後者的話,這時候應該已經有人扛著攝像機衝出來了吧。
報紙消失了,可令牌還在,他低頭檢查一番,這東西除了上面刻印著奇怪的字之外沒有什麽特別的,他還試著令牌的尖端在其他地方寫字,結果一點反應都沒有。
令牌只能在那份報紙上劃出圖案……
他忽然想到了深淵版上的那條新聞,掏出手機輸入了“h市日報”四個大字。
他是更喜歡閱讀書籍或者報紙的,但剛剛發生的一切過於詭異,令他實在忍不住想調查出真相。
打開搜索頁出現的第一則類似於公眾號的網站,
翻到最新的一期,
“3月22日舉辦的2050年全民讀書節,近期影響頗為深厚,”
“不是這個……”
“今日,某小區發生煤氣泄露事件,索性暫未造成人員傷亡,現呼籲廣大住戶……”
“嘖,不對,也不是這個……”
兩分鍾後,
“於今日凌晨三點二十分,在h市區一街道發現一名老人墜樓身亡,經警方初步判斷,該老人應是在四樓窗口擦玻璃時意外墜落……”
眼睛死死的盯著這條新聞,周成曄內心頗有些顫動。
“居然真的有這條新聞,而且還是發生在今天的。”
周成曄認真的思考著,眉頭緊鎖,
他惴惴不安的獨坐在長椅上,把玩著手裡的“深淵”令牌,目光注視著報亭外的街道,腦海裡亂七八糟的,
忽然,
冷風吹動了門口的風鈴,
一道人影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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