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人比鬼還要可怕,這句話在今天得到了很好的驗證。
冷靜了些許,周成曄終於開始回想自己在王元德家裡找到的線索。
盡管他不是很想回味剛剛那段經歷,和那頓飯,但一些關乎案子的證據還是有必要掌握的。
“慈善愛好者……沒有仇家,沒有事業上的競爭對手,也沒有親戚朋友……”
“王元德死的那天是剛剛回到H市,大概率是隨機作案,但也不排除凶手有其他目的……”
“床頭櫃裡的那個筆記本,上面應該有重要信息。”
“女人口中王元德曾說過的殺人,又是怎麽回事?”
“會不會他這次的死,和他突然改行做慈善有關?”
最重要,
也是最奇怪的一點,
王元德的老婆,楊藝,是怎麽瘋的?
那些藥,是被誰換了?
目的又是什麽?
不過,
就算那女人再怎麽古怪癲狂,但至少周成曄敢確定她不是凶手。只不過因為他實在受不了那種陰森的氛圍,這才選擇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離開的原因。
“這些藥物有的比較罕見,一般人很難弄到,可以找機會讓趙東強幫忙在敦寧區附近的醫院查一下記錄,應該會有收獲。”
只要確定了買藥的人,就好辦多了。
當然,
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在可以向警方透露自己手裡掌握的消息,和消息來源才行。
因為這頓飯吃的異常的累,所以周成曄還在休息呢。
他就站在那棟樓下,
突然,
他神情緊繃,心中猛地生起一種很不詳的預感。
右手緩緩伸進口袋,
不對,
伸錯了,不是左邊,左邊是手機,
右口袋裡,是深淵令牌,和兩張紙錢。
手握著一絲陰冷,周成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冷汗,
預感更強烈了,
是死亡的預感!
究竟是怎麽回事?
一陣陰風吹過,周成曄瞪大著眼睛,完全就是憑借意識,整個人直接蹲下往旁邊撲了過去,
這個小區的環境很差,他這一撲正好撞在了一小堆沙石灰上,蹭了一身的灰白色。
而,
刹時間,
“當!”的一聲,
一大塊銀色的物體從天而降,
只見,
剛剛周成曄所站的位置,水泥地上多出了一片巨大的豁口,
而在旁邊,被振飛出去了,
赫然是一把銀色明晃晃的菜刀。
“草!”
趴在地上,周成曄連忙起身抬頭望去,
每個樓層,所有的窗戶,都是關閉的,似乎也沒有人往下看。
但隱約間,他仿佛注意到,
七樓,
陽台上,有個女人在注視著他,
好像,
還衝著他笑,
衝著他擺手,在說再見。
而女人的身邊,還特意預留出了一個位置,
女人的手裡,
也還攥著一把菜刀。
“呼……草特麽的……”
撿回了一條命,周成曄身上已經濕透了,
他不敢想象,假如自己剛才沒有察覺到異常,任由那把菜刀砍在自己身上,會是什麽結果?
他可不覺得自己每次都能像巳門村那般安然無恙。
“這瘋女人……草了!”緊咬著牙,他罕見的罵了一句。
從七樓往下面扔菜刀,也真是夠恨得。
就是因為沒等著吃她洗的水果嗎?
多虧走的早,要是真等下去,說不定她還會乾出什麽事。
此地不宜久留,
雖然七樓的那戶人家已經悄悄的拉上了窗簾,可周成曄總覺得,只要自己不離開這座小區,那麽危險時刻都存在著。
人,和鬼不同,
後者殺人可怕,前者殺人難防。
想了想,周成曄走過去撿起那把唯一的證物“菜刀”,小跑著離開了小區。
…………
本來今天事情就多,還發生了這種事。
懷著依舊還有些後怕的心情,周成曄來到了那家熟悉的火鍋店門口。
這條街屬於一個小型到底商業街,周圍有很多其他的店家,而且多數都是以吃的為主。
此時,
他站在隔壁不遠處的一家家常小菜館前,拿著手機,等待著。
在來的路上,周成曄已經給莫偉懋打過電話了,最後約定吃飯的地點就是在這兒。
早晨他預計是晚上再約莫偉懋出來的,可因為“某些”預想不到的事,導致他現在特別的餓。
那把菜刀已經被他藏起來了,
就放在距離自己住的旅店不遠的一個草叢裡,
那種東西斷然是不能隨身攜帶的,況且他也不怕被別人發現。
一把菜刀而已……
五分鍾左右,
莫偉懋來了。
沒用等多久,可能人家壓根就在附近。
今天的莫偉懋,穿著一身比較寬松的衣服,眼鏡也沒有帶,整個人看起來陽光了不少。
要不是知道他是一名專業的律師,說他是個大學生周成曄興許都會相信。
“不好意思,老板久等了。”
二人走進店裡,這裡比較冷清,客人相對少些,
他們選擇了一個比較靠近正門的文職,落了座,莫偉懋客氣道,“咱們先點菜吧,老板吃點什麽?”
“我隨意。”
經歷了一場虛無的午宴後,周成曄現在感覺吃什麽東西都是香的。
“那就先來一份魚香肉絲,一份嫩過豆腐,一份……”
連著點了四五道菜,莫偉懋把菜單推過來,問道,“老板,你再看看嗎?”
“不了,”他搖搖頭,扭頭朝服務員說道,“就這些吧,然後再來四碗米飯。”
“不用了,我吃一碗就夠。”莫偉懋道。
周成曄“哦”了一聲,對服務員道,“那來五碗吧。”
“……”
莫偉懋忽然覺得有點尷尬,但又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老板,你很餓嗎?”想了好久,他終於措好了辭。
“一般吧,忙了一上午,中午還沒吃呢。”
“哦,這樣啊。老板你最近的生意怎麽樣?”
“還行。”周成曄從身後的冰箱裡拿出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口,道,“叫我周成曄就好。”
莫偉懋點點頭。
“周成曄老板,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分都區?”
“不清楚,大概不到一周吧。”
“這樣啊,”莫偉懋了然。
相較於平時,
平日裡比較沉默的周成曄話稍稍多了些,
可能這就是剛才那頓飯的後遺症吧,畢竟憋得太難受了。
好不容易有個正常的活人,多說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