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夫婦在吵吵嚷嚷半天后,總算是走了,圍觀的群眾也隨之散了一大半,但依舊有許多好熱鬧且抱著事不關己的態度留在這看熱鬧的。
這是常態,即便警察們再怎麽阻攔,都抵擋不住那些無知的圍觀者,或許,也就只有等此等事情落到他們頭上時,才能明白什麽叫做感同身受吧。
“咱們要不要去找點線索?”司竹站在一旁問道。此時趙東強仍沒有發現他們,正忙著和小斌與其他幾位警察討論案件進展呢。
“去哪找?”
“村長家?”司竹提議,“可以偷偷溜進去。”
“沒必要,”周成曄搖搖頭,“警察都搜過了,要是真的有什麽隱蔽的線索也不是咱們兩個能找到的。”
還有句話他沒說,那就是在他看來,凶手其實並不難找。
更何況,他來的目的也不在於此,破案只是隨機任務罷了,並非什麽必要條件,而且他相信自己這個好兄弟的能力,自己插不插這一腳,破案都也只是早晚的問題罷了。
“大哥,那咱們現在怎麽辦?”
周成曄抿著嘴,沒有回答她,目光穿梭在留下來的村民之間,他想要憑借自己超強的記憶力盡可能的把每張臉都刻畫在腦子裡。
在犯罪心理學中,大多數凶手都會有這樣一個通病,那就是在犯罪後都會重返現場,享受自己作品帶來的快感,這個數值趨近於百分之八十。同樣相較於這起案件一般,但不同的是,凶手的目的不是其他,而是報仇,那麽無論是因為心虛還是什麽原因,他都會比其他凶手有更大幾率留在這裡,等待警察的偵破結果。
案發現場正是此地,剛剛老村長夫婦也在這裡,趙東強也是,所以凶手很可能,就隱藏在剩余的人群之中。
老村長夫婦離開時周成曄特意關注了自己視野范圍內大多數人的神態,結合現在留在此地的村民,他大致鎖定了范圍。
“咦?”
掃視一圈,飄忽中,周成曄把目光定格在了一個面熟的年輕人身上。
這人穿著拖鞋,一件花布衫,面容略顯局促,時不時回頭看看,但大多數時間都豎起耳朵聽著趙東強那邊的對話。
這個家夥,周成曄見過的,就在不久前,
他記著,這人叫阿三,全名不知道,但村長和另一位外號禿子的人都是這麽喊他的。
這人在前不久還跟在村長屁股後頭呢,和禿子兩個人,但當時周成曄就感覺出來了,這位叫阿三的年輕村民,對村長很不滿。
他……會是凶手嗎?
根據目前趙東強告訴他的已知線索,狗娃子死亡時間大概在昨晚十一點到今天凌晨一點,死亡原因是被麻繩勒住頸部導致的窒息死亡,由於死亡方式和吳軍鵬一致,所以暫且斷定為同一凶手所為。
只不過……
奇怪的是,狗娃子死時的表情很猙獰,眼球微微吐出。屍檢初步結果顯示狗娃子的血乳酸水平異常,冠狀,血管動脈等擴張嚴重,很明顯是死之前受到過嚴重的驚嚇。
這個信息,相當詭異,
能把一個傻子嚇成這個樣子,那得是發生了什麽事?又或者說,凶手究竟有多麽可怕?
“喂,老兄?!”
正當周成曄聚精會神的思考著該如何從凶手入手找到那隻對他有威脅的鬼時,肩膀上忽然多了一隻大手,
他稍稍偏過頭,發現來人竟然是上次圍觀喪事時和他嘮嗑的那個青年村民。
青年驚訝的拍著他的肩膀,道,“嘿,還真是你們啊!”
記得上次走時,這青年見到周成曄和司竹居然認識時,還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沒想到時隔兩日,又是以這種情形遇到了。
“兄弟,上次你說你是隔壁村的,我還真信了呢,沒想到啊……”青年哈哈笑著,很是熱情,但從他的話來看,應該也是知道了他和老村長一家之間的矛盾了,並且還站在了他這邊。
也對,那天一大早就鬧得沸沸揚揚的,再加上村子本就不大,警察都來了,恐怕就連剛下生哇哇啼哭的小孩都有所耳聞了吧。
“事出有因,當時就隨口一說……”
“嗨,沒什麽大不了的,”青年一揮手,歪著頭湊過去道,“咱們村子裡很多人都巴不得村長他們家出事呢,那天晚上你把狗娃子打了,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哦,是啊,”周成曄打了個哈哈,
他本打算敷衍過去的,畢竟這青年說話聲太大了,要是再不製止,趙東強很快就發現這裡了。
偏偏事與願違,青年的性格很憨,繼續講著,“我跟你說,不止是村長,就包括昨晚死的狗娃,前些天喪禮的上一任村長,人品可都不怎地呢!”
“嗯?”周成曄一愣,疑惑道,“你剛剛說,村長的老父親,是上一任村長?風評也很差?”
這個消息他倒是頭一次聽說,不由得多了些許念頭。
“是啊,”青年村民侃侃而談道,“那老頭在任的時候,不僅挨家挨戶剝削我們的糧食和勞動,甚至據說還乾出過搶別人家媳婦兒這種事呢!”
“這……”
周成曄和司竹對視一眼,看得出兩個人都很驚訝。
要是真如這青年所說,那這吳軍鵬死的還真是不冤啊。就是想不到,都2050年了,居然還有這種事情發生,看來無論什麽年代,都不缺人渣啊。
“嘿嘿,這些事情也都是聽我老爹告訴我的,反正從我記事起,就是現在這個村長在任了,”青年憨笑一聲道,“不過這個村長也沒強到哪去就是了,在村子裡呼風喚雨的,也沒人敢反駁他。而且即便上一任村長退了,有事沒事還是會作點么蛾子,搞得村子裡上上下下都不消停。”
“恨他們的人應該不少吧。”
“那肯定的,除了個別幾家送米送面獻殷勤的,基本上都和村長一家子有仇。”
“照此說來……和上一任村長有仇怨的,基本上都是老一輩的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