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是嫌疑人?”周成曄有些無奈道。
趙東強笑著搖頭,“怎麽可能,只不過……老吳現在非常懷疑那個服務員。”
“哦?”
“第一,她有作案時間,第二,她又可以利用職務的優勢,完美的避開監控把屍體分解藏進抽風機裡。”
“所以你來是想……”
“想問問你怎麽看,”看得出,趙東強是現任不同意老吳的看法的。
那個服務員,周成曄有印象,
他記得,那個女孩比較內向,也不愛說話,
“不是她。”周成曄很果斷的搖搖頭否定道,“分屍這種事可不是切菜做飯,一個服務員不可能有這種技術。”
這只是其一,而另外一個原因,則是周成曄很清楚,憑那個女服務員的膽子,絕對不敢殺人。
這不是蒙的,而是他真真切切用耳語聽到的。
“我也這麽覺得,”趙東強咬了半口包子,一邊吃一邊點頭道,“我覺得,還是要先確定屍體身份。”
這個提議很正確,也正中周成曄的下懷,他正想著該如何把自己有的線索告訴這家夥呢。
“屍檢初步結果出來了?”他問道。
“昨晚就出來了,”趙東強用力眨兩下眼睛,只是為了讓自己精神些,“悅悅,葉明軒,還有總局的一位老法醫,三個人連夜檢驗了共三十二塊屍體碎塊。”
“結果如何?”
趙東強歎口氣,“除了腦袋,其他部位全在。”
和昨天凌晨的那具碎屍一樣,都是沒有腦袋……
粥鋪又來其他客人了,趙東強撇過去一眼,把兩隻手架在桌子上,繼續小聲說道,
“根據屍體碎塊的重量,再加上缺失的肢體髒器,以及分屍期間流失的組織液,可以推斷出死者是個五十公斤左右偏向瘦弱的男人。
死者右手中指和食指間有尼古丁的氣味,小臂處有被燙傷的痕跡,中指第三節和左腳掌外側有很厚的老繭,這種往往是開手動檔車輛留下的。頸椎和腰椎有些錯位,說明死者生前長期久坐不動,內分泌失調嚴重,代謝極具異常,說明死者生前經常熬夜,且三餐不定。
綜上所訴,死者大概率應該是一位從事車輛駕駛工作的煙民。並且極大可能是跑長途開掛車的。”
眾所周知,因為大掛車的車頭在啟動牽引時需要低速大轉矩,所以根本不存在自動擋一說,
再加上跑長途的司機確實要經常熬夜,飲食作息不良,甚至去一些遠地方還會水土不服。由此可見,趙東強的推理還是有根據的。
“長途掛車的司機……”
雖然這一番論述條理清晰,但聽完後周成曄還是蹙起了眉頭。
看到他這反應,趙東強也明白了,自己這位好兄弟也沒有什麽好的想法。
雖然暫時確定了死者的職業外貌等初步特征,可還是不清楚他的身份。
長途掛車的司機……那可太多了。而且既然是“長途司機”,那麽消失一段時間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沒人來警局報失蹤案也情有可原。
思索良久,
依舊找不到任何新的線索,周成曄轉而問道,“昨天凌晨的那個死者呢,身份確定了嗎?”
“也沒有。”趙東強面露難色,甚是沮喪。
“目前也只有這兩起案子的死者身份無法確定。”
“嗯?”
周成曄凝視著他,“你剛說什麽,只有這兩具屍體不清楚身份?”
“是啊,”趙東強一副“有這麽奇怪嗎”的表情,解釋道,
“算上昨晚,目前凶手一共犯案五起,而且都對其屍體進行了精細的切割解刨,之後再將屍塊拋掉。
前面三起都發生在上月份,而且都有頭顱存在,所以總局警方輕而易舉的就確定了他們的身份。也只有昨天連續的兩位死者,身份不明。”
見周成曄欲言又止,趙東強直截了當道,“一個醫生,一個建築師,還有個無業遊民,死者之間均沒有聯系,這點成子你就不用問了。”
這句解釋堵住了周成曄嘴巴,但他想了想,還是疑惑道,“那昨天凌晨的那名受害者……屍檢結果如何?”
“特征太少,暫時還無法確定。現在也只能看出凶手在這次分屍的時候,似乎有些倉促。”
“哦?倉促?”
“與之前三次,又或者是昨晚這位死者相比,昨日凌晨的受害人屍塊與骨骼之間的割裂感很差,甚至還出現了很嚴重的毆打傷,可能是死者在遇害前曾激烈的反抗過,導致凶手在分屍時還帶著怒氣的緣故。”
“那,關於身份方面呢?周成曄還是要更在意這件事。”
“不得而知……”趙東強兩手一攤,給出了一個令他失望的答覆。
周成曄原以為,可以通過警方掌握的死者特征,來給出一些線索,漸漸的在不經意間透露出死者的姓名,
但似乎,這個主意失敗了。
……
早餐時間結束,
桌上的籠屜和碗全都空了。
這頓早餐,兩個人足足吃了有一個多小時之久,雖然大部分時間他們都在聊天,但也消費了四十多塊錢。
當然,最後依舊是趙東強結的帳。
雖然還很早,但趙東強還是要回警局的,一來分析案情,二來補覺。
而除了粥鋪的周成曄,則打算獨自再去昨天的火鍋店看看。
徒步走了十幾分鍾,到了目的地。
相比於夜晚,早上的街道就要顯得冷清許多,尤其是在火鍋店外已經拉滿了黃色警戒線,和有好幾名警察在看守的情況下。
繞過馬路,
湊近一些,
周成曄拉住了一位過路的中年婦女,裝作好奇的問道,“大嬸,麻煩問一下,這裡發生了什麽事啊?”
還是同樣的毛病,周成曄與人溝通的能力簡直太差了,
又或者說,
“大嬸”這個詞對於女人的殺傷力太大了。
中年婦女聽到這句話後,頓時臉一黑,猛地甩開他,扔下一句“不知道!”後,加快腳步離開,根本沒給他解釋什麽。
“敦寧區的人……都這麽冷漠麽?”
周成曄站在馬路旁,皺著眉頭,有些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