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花鳥魚蟲店出來時,周成曄手裡拎著一個鳥籠,還有一個盆栽。
籠子裡是一隻通體漆黑的烏鴉,靈動的眼睛一絲不苟的盯著自己的新主人,這個號稱不祥之兆的鳥居然還有點害怕。
相較於這隻烏鴉來說,盆栽就要簡單許多,只是一盆多肉植物,用來給報亭那一盆作伴的。
領著新購置的“裝飾品”,周成曄慢悠悠的閑逛了起來,
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了。
不得不說,單懷還是很良心的,這兩個東西才花了不到一百塊錢,與幫一個忙相比的話,周成曄也並不覺得吃虧。
回到報亭,周成曄把多肉植物擺在桌上,又找了一根細繩子,把鳥籠掛在了店門口。雖說烏鴉這東西不是什麽招財的好物件,但對於一周僅有兩三個客人的店來說,也無所謂了。
打了個哈欠,周成曄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起來。
昨晚的一覺睡得真不舒服,下次要引以為戒。
他本想再補一覺的,但這時,電話響了。
是趙東強打來的。
“喂,”
“成子,你在哪呢?”
“報亭,怎麽了?”他問道,“抓到凶手了?”
“還沒,”電話那頭坦然道,“不過嫌疑人已經確定了,巳門村的一個叫阿三的青年,你認識嗎?”
阿三……
昨晚才從他家出來,居然這麽快就被抓住了,看來警察的辦事效率還是高的啊。
“沒什麽印象。”
周成曄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而是問道,“你找我就是要說這個事?”
趙東強“嘿嘿”一笑,似乎心情不錯,
“當然不,雖然那家夥還不承認,但根據已有的線索基本上已經能給他定罪了,”他解釋道,“昨晚我帶人問了村子裡的一些人,大多數都能提供出一些證詞,尤其是在作案動機這一塊的。”
“目前唯一的問題在於,他死活不承認他殺了狗娃子。”
“……”
周成曄聽著咧了咧嘴角,心想著這事還真不是他做的,而且任憑你們再怎麽神通廣大都是不可能找得到線索的。
有些尷尬,
周成曄不知道該如何提醒趙東強,但好在對面緊接著道,
“也無所謂了,盡管他再怎麽嘴硬,但殺害吳軍鵬的這一案已經板上釘釘了。”
說著,趙東強又歎了口氣,道,“唉,這小子也是可憐……成子,我跟你講,據巳門村的人說,他和……”
“等一下……”
眼看著趙東強準備要長篇大論的給自己講故事,周成曄急忙打斷,
事情的緣由他早就了解了,沒必要再聽一遍。
他無奈道,“你到底還有沒有別的事……”
“奧,對了,”趙東強一拍腦袋,“我是想告訴你一下,過幾天老吳就要回來了。”
“過幾天?”
“對,過幾天。”
“……”
周成曄沉默片刻,加了個重音又道,“我是問你過‘幾’天?”
“呃,不清楚。”
“……”
“啞—啞——”門前的鳥籠子裡突然傳出幾聲鴉叫,它不安分的撲騰幾下翅膀,當周成曄抬眼看過去時,它又安靜了下來。
“咦,你那邊什麽聲音?”
“一隻烏鴉,”周成曄如實答道,隨即問,“你還有事嗎?”
“這地方怎麽會有烏鴉呢?不應該……”趙東強還在納悶,聽到周成曄問話,下意識答道,“沒事啊,我就是想……”
“嘟~嘟~嘟~”
“喂?成子,成子?!”
“嘟……”
電話裡只有一陣忙音,響了幾聲後便沉寂了。
放下手機,周成曄歎了口氣。
趙東強這家夥一定是因為案子快結了,所以閑的又開始八卦吃瓜了。
每次都這樣,只要一有老吳的消息他都第一時間打電話過來,也真夠煩的。
想到老吳,周成曄又默默搖了搖頭,他雖然清楚對方喜歡自己,而且還表過白,但那種颯氣的女警花還真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更何況,兩年的時間都沒找到號稱出國卻失蹤的父母呢,而且自己還莫名其妙的當上了深淵報亭的老板,
談戀愛?
不存在的!
思緒頗為複雜的糾結著,這時,電話又響了,
看了一眼,還是趙東強。
他冷笑一聲,果斷將其掛掉,然後關機。
“呵……”
周成曄長舒口氣,總算是清淨了。
“啞—啞——”
淦!
是烏鴉的叫聲,周成曄瞪了它一眼,這家夥瞬間老實不少。
呵,
兩隻多嘴的烏鴉,還真夠煩的,
周成曄忽然有點後悔買這玩意了。
索性,相較於那隻“總給他打電話八卦”的烏鴉,籠子的這隻相對還是要聽話的,自從瞪了它兩眼後,它就消停下來了。
還算安穩的眯了一覺, 下午一點左右時,周成曄醒了。
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子,盯著桌子上昨晚衝泡早已涼了的咖啡,他精神了許多。
嗯……狀態還可以。
今晚可是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
下午時分,
難得的接待了幾名一名來買報紙的中年客人,周成曄早早的就鎖好了店門,往家走去。
七點五十分,
天色已經黑了,周成曄回到了家。
為了今晚的安全,他甚至還把深淵令牌和三張紙錢帶在了身上。
“應該能成功吧……”
坐在床上,盯著牆上的時鍾一分一秒的跳動,距離子時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呢。
周成曄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型的石頭吊墜,拿在手裡,仔細觀察。
這是他從巳門村李家閨女屍體上偷偷拽下來的,也是專門用來做誘餌的。
他在賭,
那女人今晚一定會來。
從單懷口中,周成曄大概得知為什麽她會突然找上自己了,
無非就是深淵的氣息會令所有鬼魂感到不適,再加上自己又在傍晚子時出現在了埋葬屍體的密林裡。
雖然不是什麽致命性的緣由,但被一隻鬼盯上總歸不那麽舒坦,
所以,
周成曄想盡快解決掉這個問題。
昨天,他為了自己的安全,選擇睡在冰冷的報亭,利用深淵來保護自己。
而今夜,就不同了……
除此之外,他和司竹在那晚遭遇的鬼打牆,也是李家那女孩的怨氣導致的。根本不是司竹所謂的“資料記載史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