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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清寒問我碧石她們幾個怎麽說,我說她們沒發表意見,陳清寒就沉默了。
“你擔心她們為了跟蛇女合作,把我賣了?”當時蛇女提出條件,我立即反對,碧石跟銀河沒有開口,她們對這件事的態度,還真是很難說。
裡邊複雜的因素很多,我只是懶得想,不過直覺陳清寒是在擔心這個。
“建立新世界、重振吾族是她們的夙願。”這願望強烈到陳清寒都知道了。
所以跟蛇女、雷霄合作很重要,跟她們鬧掰了,很可能問不到另一個世界的最新信息。
在這一點上我和碧石的立場不同,我對另一個世界沒有野心,自然不在乎雷霄能提供的情報。
“那我問問。”我抓起桌上的電話,給碧石發消息,看到屏幕顯示有未讀信息。
點開一看,是碧石的信息,我洗澡的時候她發的,問我準備什麽時候乾掉那兩個人。
我回復說:你不是應該暗中跟她們聯手,把我拉下台嗎?說吧,你打算什麽時候暗害我?
內鬥、背叛、拋棄…這些事我族從前沒少乾,且算不得稀奇,平常到即便碧石這麽做了,我也不會感到難過、進而譴責她。
只是那樣的話,我們就站到對立面上了,假如有一天刀兵相見,我非把她打殘不可。
不難過、不等於不生氣嘛。
碧石秒回:你是不是傻?
我也立即回復:所以愛會消失?
碧石乾脆不打字了,發了條語音過來,她說蛇女和雷霄跟我們不是一路人,她還沒彪到與虎謀皮的地步。
就算她出賣我,幫助蛇女完成任務,事後她們之間仍有一戰,到時蛇女那邊什麽都沒損失,她身邊卻損失了一張王牌。
“蛇女又不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她完成任務就回故鄉去了,她賣了雷霄跟你換我,你換不換?”我也發了條語音消息過去。
“如果她這麽做,就說明你非常重要,更不能讓她帶走。”碧石馬上回復道。
“喲嗬,我成寶貝疙瘩了,那行,先除掉雷霄,她會製造病毒。”
病毒若是還在雷霄手裡,我對她的忌憚會多一層,現在她手裡沒病毒,她的武器對我也沒用,那還留著她幹嘛。
我們離開後,碧石派人監視著那棟大樓,就為查明雷霄和蛇女的住處。
她也是剛得到手下的消息,正想告訴我,如果我決定動手,她已經查到她們的落腳點。
碧石把地址發給我,我一看…笑了,雷霄住的地方特別偏僻,正適合掩人耳目,打架的話波及不到普通人。
要動手就得快,我跑進臥室換身衣服,在決策群裡發消息,通知銀河她們在雷霄住處附近集合。
陳清寒要跟著我去,如果是幾天前我就同意了,但近幾天他身上的化學反應太多,不宜帶到女人堆裡去。
“放心,我打架沒輸過。”我邊安撫陳清寒、邊套上短靴,打架穿別的鞋不方便。
“那你怎麽進的墓牢。”陳清寒因為我不帶他去,明顯有小情緒了。
“我大意了,她們偷襲!再說那是我故意放水,想迷惑她們。”
“不行就跑,保命要緊,知道嗎?”陳清寒按住我的肩膀,認真道。
“知道啦,敝人善於逃跑,安心吧。”我拍拍陳清寒的手背,他放松力道,我轉身出門,他不知從哪變出一個小包,突然挎在我肩上。
包裡裝的不是糧食、彈藥,是金金小姐,陳清寒說金金是靈獸,也許關鍵時刻能救我一命,帶上它我的運氣不會太差。
被心上‘人’利用個徹底的金金小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暗道妙啊,在打架的時候金金肯定害怕,它害怕就會吐錢。金金罵我們是黑心夫婦、狼狽為奸、一丘之貉,我說它罵得對,我和陳清寒就是模范夫妻、情投意合、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我騎著摩托先一步趕到集合地點,碧石她們隨後陸續趕到,我沒讓繆來,她是我們的‘客人’,跟我們不過是萍水相逢,沒必要讓她趟渾水。
可她還是來了,她說,既然她決定加入碧石的新世界計劃,就是我們團夥的一份子,打架的事情不能不來。
雷霄住在遠郊別墅區,這地方實際上已經不屬於首都地界,而且小區的入住率很低,一共也沒賣出去幾套房。
原因我們不清楚,只在潛入查看的時候發現這個小區的房子基本都空著,有生活氣息的幾套房也沒人在,家具都罩上了,顯然短時間內房主不會回來。
雷霄就住在其中一套房子裡,房子不是她的,家具還都罩著防塵布。
我們幾個沒帶別人,人多動靜大、再者雷霄不是一般人,她有特殊武器,普通族人來了,可能會被她大卸八塊。
銀河遠程攻擊,她爬上對面別墅的陽台埋伏著,艾蘭充當司機,她沒武器,在車裡沒下來,這樣也方便她隨時帶大家逃跑。
碧石、銀河和繆都是坐她車來的,完事她還得把她們送回去。
繆守住門口,防止雷霄逃走,我和碧石撬門進屋,屋裡亮著燈,還放著音樂,我看了眼門廳旁的鞋櫃,又看看門口的腳墊,雷霄回來沒有換鞋。
晚上在咖啡廳,她穿的是那種棕色鉚釘鞋,鞋櫃和腳墊附近沒有這雙鞋子,拖鞋都整齊地擺放在鞋架上。
碧石看看我,我衝她點點頭,她瞬間變換形態,像液體一樣鋪在地上,然後‘流’向客廳,又從客廳出來,‘流’上樓梯去二樓。
水過無聲,她悄無聲息地在各個房間流躥,碧石的手下跟雷霄回到這棟別墅就守在周圍,我們來的時候她們才撤,就是為了確保雷霄沒有離開。
“你們在找我?”雷霄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我身後,可我身後就是大門,門外有繆守著。
我暗道不好,轉身之後還沒看清身後的人就被一拳打飛。
這一拳砸在我臉上,一半砸中鼻梁、一半砸中左眼,力道之大、難以預料。
我身體後仰著飛出去,直接摔在樓梯上,由於位置刁鑽,我上身挺直,剛好坐在了樓梯台階上。
嘭——
別墅大門被一股風大力摜上,雷霄被關在門內,門外是旋轉的風陣。
我順勢坐在樓梯上,摸摸自己的眼睛和鼻梁,鼻梁斷了、眼睛腫了。
雷霄知道光線繩對我沒用,看來她這是放棄使用特殊武器,直接上拳腳了。
“繼承了女神的力量還是這麽弱,陛下是不是太廢物了點?”雷霄看看窗外的風陣,冷笑:“人類的雕蟲小技,您就依靠這個?”
“嘖,誰話多誰是反派,反派死於話多。”我一隻眼睛腫得厲害,已經看不清東西,原來當獨眼龍的感覺這麽難受。
“別逗了,我族之間哪有反派,都不是好人,誰也別說誰。”雷霄話音未落,身形只是一閃便出現在我面前,眼看又要砸下來一拳,卻被一坨液體擋住。
她的拳頭砸進那坨像粥又像漿糊的液體裡,沒辦法再向前移動分毫。
“祭司大人,您糊塗了嗎,我跟您說的都是真話,機會就在眼前,不要錯失良機。”雷霄有些慍怒地瞪著包住她拳頭的黃糊糊。
嘿?她們私下聯系過?
我捂著腫得老高的眼睛,把想說的大話給憋了回去,比如碧石對我用情至深,她絕對不會背叛叭啦叭啦……
然而我不敢說,打臉體質最致命,我的眼已經腫了,不想臉也腫。
“她是我們的寶貝,誰都動不得。”黃糊糊發出碧石的聲音,但她說的話我不知該感動還是感冒,好冷!
雷霄和黃糊糊狀態的碧石,展開了一場肉眼難辨的‘超速’戰鬥,雷霄砸黃糊糊,可黃糊糊砸不爛,她用特殊武器去切割糊糊,但斷成幾截的糊糊會迅速重新聚合。
雷霄的金屬瓶呲呲呲,一連向外呲了幾十條光線繩,可惜還是沒用,就算黃糊糊被切成黃點點,它們最後仍然會聚成一片。
當初皮特他們用雨點般密集的子彈掃射,都沒能傷到糊糊,只是這種程度的攻擊,差得遠了。
雷霄再次使用拳頭,不過這次她的拳頭被糊糊包住後,她沒有收手,一股青氣從她手中釋放出來,青氣接觸到黃糊糊發出滋滋的響聲,碧石也跟著低叫一聲,松開了雷霄的手。
氣體有毒,而且有很強的腐蝕性,碧石叫我快動手,她變回人的形態,連退數步,靠在客廳門的門框上,肩膀處被腐蝕出一個拳頭大的坑,看著觸目驚心。
“得得得,你快變回糊糊狀吧,趕緊治治你的傷。”我看碧石變回人的形狀似乎更痛苦了。
雷霄不給碧石喘息的機會,她又衝上去,雙拳冒著‘氣’,砸向碧石的頭。
噗——
一道火牆擋在碧石身前,雷霄的拳頭想收、可有點來不及了,她轉了方向,拳頭擦著火牆劃過,即便如此,她手指頭也少了好幾根、青氣遇到業火更是瞬間蒸發得無影無蹤。
雷霄傻了眼,她的驚訝真真切切擺在臉上,表情可以用‘呆滯’來形容。
“沒見過火啊?不至於吧。”我操縱業火將她包圍,她在火圈裡還有些回不過神。
她的眼神告訴我,她的腦子有點卡,很可能在回憶什麽。
她不知想通什麽了,忽然就卸了力氣,肩膀放松,拳頭張開,擺出不再抵抗的姿態。
我正想收攏火圈,送她個火化一條龍服務,這時她喃喃念叨了一句‘這個人真的存在’。
反正有大陣在,她跑不了,我收起火圈兒,打算和她聊兩句。
“來、咱聊會兒,我是最反對打打殺殺的,以德服人、俠之大者,不要緊張,我剛才就是嚇嚇你。”我扯出一抹‘和善’地微笑。
碧石仍然維持著人形,聽到我的話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你個黑心粽子壞得很’。
雷霄像是沒聽到我說話,又或是聽見了,但心思完全不在這,一副死到臨頭、卻心事重重的樣子。
“坐下聊聊,別站著,怪累的。”我掏出小鏡子照照自己的臉,雷霄依言盤腿坐在地上。
“我們守門口的人呢?你殺啦?”我看向大門問。
“沒有。”雷霄搖頭,雖然回答了我的問題,可眼神仍是虛的,似乎仍在思考什麽問題。
碧石拿出手機跟外邊的銀河聯系,銀河說繆只是被打傷了,銀河救下她,人沒有生命危險。
大陣中雷聲隆隆,但沒有我的‘命令’,雷電不會落下。
我覺得噪音有點大,便收了大陣,在客廳和門廳范圍內豎起火圈, 將我和雷霄圈在當中,我讓碧石到客廳去歇會,別在火圈裡站著。
火圈范圍小,不那麽引人注意,大陣亮出來的時間一長,容易被人發現。
“別愣神了,咱們聊聊吧。”我試圖喚回雷霄的注意。
“聊什麽?”雷霄抬眼看著我。
“聊你知道的事,比如另一個世界、比如蛇女、再比如…你剛才說的女神力量。”
雷霄看著我,她現在像隻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眼睛裡都沒光彩了。
“難怪……”她忽然喃喃道,“原來是這樣。”
“唉?你別一個人在那偷偷分析,說出來讓我們聽聽。”
雷霄苦笑:“沒想到,這個人真的存在,我們一直不信。”
我原本想教她們學習駕駛紅船的方法,這樣一旦我們遇難,她們可以駕船離開。
七彩妹們對我十分‘尊敬’,尊敬到敬而遠之,很少跟我搭話,搭話也不是為了閑聊。
對陳清寒就大不相同了,她們喜歡跟他聊天,甚至‘今天的餅乾有點鹹’這樣的話題都能展開。
她們對陳清寒抱有十足的好奇心,因為族人中從來沒出現過男性,這點可以理解。
陳清寒又一直在研究‘天女族’,關於我族的知識,他的儲備量比她們幾個還多些。
更有意思的是她們問與我有關的事,也會去找陳清寒,從他那旁敲側擊。
‘高處不勝寒’的感覺不是今天才有的,在我沒被關起來的時代,作為站到族群頂端的一小撮人,周圍人的目光只有敬或畏、或敬畏,被排除在聊天圈子外是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