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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恆檢查石球上的入口,它上面隻用破木頭和破布擋著,挪開這些雜物,季恆開始測量入口的深度。
我問顧青城他跟紅衣怪人說什麽了,怎麽他們突然打起來了。
顧青城說紅衣怪人給他們兩個選擇,要麽留下加入龍族,要麽去死。
顧青城當然是選擇反殺,既不會加入龍族、也不會去死。
我看看海娃頭上的角,心說所謂加入龍族,估計就是像海娃這樣。
但海娃是被扔進藍水池後才長角的,現如今那池子沒水,海娃見過的骨架也沒了,想要‘化龍’談何容易?
紅衣女雖然獲得了‘烏賊’的能力,可那跟龍差遠了,她連半根角都沒長。
是紅衣怪人故意不讓她加入龍族嗎?我覺得未必,這倆人都拜堂成親了,穿著情侶喜服,只要條件允許,紅衣怪人沒道理不讓紅衣女成為和他一樣的…小龍人。
顧青城認為紅衣怪人‘化龍’嚴重,可能跟那顆珠子有關,這怪人不僅面部變形,就是身上也長出了鱗片。
我讓海娃把袖子挽起來,看看他手臂,他手上就沒長鱗片。
海娃的‘病情’明顯沒有紅衣怪人嚴重。
季恆的檢測結果就是沒結果,他說入口底下不知道有多深,扔石頭下去沒有回聲,扔繩子下去、繩子到頭了,還沒有測到底。
他們隨身攜帶的裝備裡沒有專業測深度的儀器,於是顧青城決定放棄繼續探查,讓他們趕緊返回。
可要不說這地下世界套路深呢,今天所有粽子都瞄準沈奕涵下手,當季恆和厲晨宸先後爬上繩索,最後一個行動的沈奕涵就被一隻蒼白的手給抓住了。
他們只是下去探查情況,清點屍體數目,沒打算把屍骨帶走。
他們不打算帶走屍骨,可有屍骨想把他們留下。
抓住沈奕涵的手正是從那個地洞裡伸出來的,那手抓住沈奕涵的腳踝,沈奕涵沒有回踩,而是用力向旁邊挪步,想把那手拖出來。
吊在半空的厲昊宸見狀連忙滑回去,倆人一起使勁,只不過沈奕涵是繼續挪步,厲昊宸是跑到洞邊去抓那隻手,抓住那隻手的手腕,像拔蘿卜似的使勁往外拔。
海娃看著電腦屏幕看得眼發直,他也是進過仙府的人,卻沒顧青城他們這麽多波折,他看到地洞裡伸出一隻手抓住沈奕涵的時候,嚇得一激靈。
這一幕是從季恆的設備傳回來的,他在繩子上,鏡頭突然照向地面,他在看沈奕涵,看他上來沒有,我們通過他的設備,剛好看到堪比恐怖片的一幕。
海娃捂住一隻眼睛,我也不知道他是怕還是不怕,可能是又怕又想看。
厲昊宸勁大,抓著那隻手,將它拖出地洞。
但隻拖出三分之一個身子,下邊的人用另一隻手撓他,同時我們看到了她的頭和臉,我看著這人跟紅衣女有幾分像,尤其是她也穿著件紅衣服。
“啊——是她!”海娃在我旁邊一驚一乍道。
“誰啊?”
“她、她就是抓我的人!”海娃指著屏幕裡放大的面部鏡頭喊道。
“你是說,她是卷住你,把你扔藍水池裡的人?”
“對對對!”海娃連連點頭。
這個紅衣女和去世的那位長得有幾分像,安道村的村民全都沾親帶顧,保不齊她們倆有什麽親戚關系,或者隔輩遺傳什麽的,除去長相不說,這個紅衣女頭頂長出一截小角,所以很容易區別。
“她頭上長角嗎?”我問海娃。
“以前沒有。”海娃語氣堅定。
厲昊宸為躲避女人的攻擊,
不得不松開抓著的那隻手,他松開是松開了,卻翻轉手腕,將一個繩套套到女人手上,繩套一拉收緊,她仍是跑不了。女人便去撕咬手上的繩子,她在地下生活的時間應該不短了,一點沒實現機械化,攻擊靠撓、切割靠咬。
什麽時候地下世界的怪物也能用上現代化工具和武器呢……
登山繩結實,我們單位發的還是加強升級版,女人咬幾口沒咬斷,厲昊宸這個虐文男主,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情,又做個繩套套住女人的脖子,拽著繩子收緊繩套,利用上吊式拖拽法,將女人從地洞裡拖了上來。
我必須提醒他們小心,凡是頭上長角的小龍人都可能獲得一種能力,海娃是隱身、紅衣怪人是神力,這女人不知道會獲得怎樣的能力。
我剛提醒完,地洞就開始往上返水,水柱子一躥好幾米,嘩啦啦澆他們一個透心涼。
這水柱的威力趕上高壓水槍了,甚至比那還猛,水柱撞上聚仙閣地面的木格和石磚再回落下來,說是瓢潑大雨都不夠貼切,那是一盆盆的水往下砸,盆盆相連,讓幾人無處可躲。
顧青城立即下令,讓他們放棄那女人,趕緊上去。
大坑裡的水位快速上漲,石球堵得嚴實,躥上來的水一點沒往下漏,厲昊宸這回讓沈奕涵先上繩子,他們三個快速抓回聚仙閣一層。
沈奕涵算是救回來了,顧青城將石磚填回原位,坑中的水位仍在迅速上漲,顧青城招呼他們趕緊撤,到前院撿回裝備離開仙府。
因為要帶上同事的屍體,他們棄了一些裝備,等他們收拾好,仙府快變水漫金山了。
他們退進水通道,開始往回遊,回來拖著屍體,他們氧氣很可能不夠用,順利的話沒事,就怕再遇到波折。
遊出仙府大門,他們順著地下空腔向上潛,剛要上去,就見一龐然大物向下去了。
他們連忙躲回仙府大門內,那龐然大物從遊下來,顧青城他們把光源全關了,黑暗中,忽然亮起點點星光,仿佛有成百上千的星星落入水中。
星星在移動,從上面的空腔落到底,又轉向仙府大門對面的黑暗中遊去。
他們下來的時候四周一片漆黑,潛水燈照不到的區域全是黑色。
因為先發現了仙府大門,也就沒注意到大門對面還有空間。
星星遊進仙府對面的通道,那是個天然山洞,比仙府通道寬很多。
發光的星星照亮了那山洞,從顧青城他們的角度,能看清龐然大物其實是條奇怪的魚,魚頭部份就比較怪,特別像遊樂園水上世界裡那種卡通造型的出口,一條魚嘴巴張得老大,人或者皮筏從魚嘴裡衝出來。
那條怪魚的嘴就是這樣,像是閉不上,一直張著。
它的身體則是柔軟的、如同水中的輕紗,輕紗上點綴著閃閃發光的‘鑽石’。
它沒有尾巴,下邊沒有收口,感覺就像水龍頭上接一截膠皮管,上下都沒堵死。
這樣的身體構造讓我首先想到一個嚴峻的問題,它吃進去的食物怎麽消化?
按它這結構,從嘴裡吞進去食物,一會兒就從下邊掉出去了。
“顧隊,你們下去的時候…哈哈哈”我不厚道地笑了,想起顧青城他們潛下去的時候遇到的黑影,還有那一陣讓他們天旋地轉的急流,搞不好就是他們被這怪魚吞了,在人家肚子裡翻滾幾圈兒,又漏出去了。
顧青城沒我這麽放松,他等‘星星’消失,立刻帶人攜屍繼續上潛。
這次特別順利,沒有怪魚搗亂,他們在出水前的最後幾分鍾耗光氧氣,隻稍稍憋了一會兒就成功上岸了。
我跑出帳篷去操作機器,把他們一個個拉上來,又幫著拿出屍袋,將前一波同事的屍體裝好。
到此為止,我的任務算完成了,顧青城他們還要再待幾天,托我把海娃帶回首都。
帶個沒有身份證的人,飛機、火車都做不了,顧青城讓我開他們的車回去。
海娃沒別的選擇,他要是不跟我走,就還得藏人家祖墳裡,過不見天日的生活。
他還有心願未了,所以非常配合地跟我走了。
到鎮上我給他買了件連帽衫,穿的時候讓他戴上帽子,把頭頂的角遮住。
他的古裝太惹眼,換成休閑風之後,他和普通人無異。
我給掌門匯報了情況,說要領個人回去,掌門竟然也打趣我,說自從我來單位,不僅任務完成的出色,‘珍惜物種’更是沒少往回劃拉。
我強調海娃只是病人,我這是救死扶傷,讓身患怪病的可憐人能得到救治,幫助他重返社會。
掌門笑笑說‘好同志’,一點誠意都沒有,然後就安排我把人送到有關部門,由專人接手。
海娃肯定要去單位的醫院做個全面檢查,我叫他放心,他托我辦的事我一定會辦。
我按他提供的線索查了,他生出的小漁村還在,那個叫春妮的姑娘也沒有離開過村子,她在海娃失蹤後苦等三年,最後嫁給了同村的另一個小夥子,生三胎的時候難產死了。
她的孫子還健在,墓地也在,她丈夫去世後,兒子將二人並骨,葬在一處。
三個兒子的墓也在附近,孫子每年清明和過年的時候會去祭掃。
我問海娃是不是想去看看,他說不去,既然春妮已經往前走了,他也不必再去打擾她。
話雖如此,他情緒還是十分低落,他在老墳圈子裡吃了睡、睡了吃,對時間的概念已然模糊,腦子也處於夢遊狀態,可能對他來說,和春妮的一段情仍是‘現在時’,可突然有一天就成了‘過去時’,他心理上調適不過來。
說簡單點,他和這個世界有時差,模糊的時間忽地有了概念,一下就精確到秒了,他肯定需要個適應的過程。
幸好他在腦子不清醒的時候還知道躲著人,沒趕在我們發現他之前被人當怪物打死。
負責接管‘活’任務物品的同事看到我就笑,說我沒來單位之前,他們一年也接不著一個任務,天天坐辦公室研究古籍、看新聞,希望外勤同事能帶回來點活物回來,但是難哪,直到我來,三天兩頭往回領‘活’的,他們終於不是吃閑飯的了。
他們不提我差點忘了,從定康醫院地下手術室帶回來的女人還在醫院呢。
海娃的心事已了,後續他的去留就不是我-操心的事了。
我給醫院的同事打電話,他們現在跟我也熟,我詢問那女人的情況,他們說已經有結果了。
不過要說這個結果,還有風音她們的功勞,她們在我離開後繼續追查特殊病人的身份。
終於被她們查到了444病房的病人,風音查了與假劉波、真北香梅有來往的人物,她說北香梅既然是‘三重身份’,另外兩個意識肯定會借這身體做點什麽,比如和自己的家人、親屬、朋友接觸。
這個接觸也許是因為想念、也許是因為怨念, 不管是報恩還是報仇,只要留下記錄,就有跡可尋。
她順著這個思路往下查,果然查到了444病房的病人,她出身名門,突然生病、又很快治愈,治愈後就以調養身體為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沒過兩年又傳出病情惡化,突然去世的消息。
風音找上這戶人家,444病房的病人雙親都在,可惜人家不接待她,甚至警告她,再打電話sao擾他們就報警。
於是她在人家別墅小區外邊蹲守數日,成功截獲幾袋生活垃圾,回來一通翻找,收集了幾團頭髮,用這些頭髮跟手術室裡找的女人做比對。
最後證實,他們確有血緣關系,也就是說,手術室裡捆著的女人,應該是444號病人的血親,從年齡上來看,她們是母女的可能性最大。
所以李娟沒有看錯,444號病房的病人是個大肚孕婦,她離開醫院的時候孩子應該已經出生了,就在地下手術室裡。
神燈將444號病房的病人變成了‘白癡’,她因此得已出院,而神燈其實是將她的意識轉移到北香梅身上去了。
我把自己的推測告訴曾珊,她研究神燈還沒結果,但打電話的時候,我聽她語氣不太對,她似乎不願意多聊,聽我說完,啥意見沒發表就敷衍兩句,把電話掛了。
自從我們相識以來,她對我從沒這麽‘冷淡’過。
我打電話問宿希,她們倆最近接觸多,曾珊有什麽心事都跟她說。
宿希在電話裡歎氣,說她的待遇跟我一樣,曾珊近兩天特別不愛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