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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式探險筆記》第四百一十五章 花海有毒
“中毒會怎樣?”

 “會變醜。”

 嘖……我扶額歎氣,拋開巧合的概率,這理由怎麽好像專門編出來騙她的?

 “我不怕變醜。”

 “那…那我走了,我不想看見你變醜的臉,你乖乖在這守護神明,再見!”女王坐著轎子一溜煙跑了,黑衣蒙面屍尾隨其後。

 他們剛跑沒影兒,陳清寒就把我扔地上了,這是簽了合同怎滴,多一分鍾都不加演。

 “嘶~你想謀害本王?大膽的奴/隸!”我穩穩跳到地上,抬頭一臉怪笑。

 “屬下不敢,王上快來。”陳清寒恢復了我熟悉的模樣,衝我招招手,先一步走出隧道。

 “你小心點,讓我先走。”我快步追上他,搶到他前頭走,沒準兒女王的老師說的是實話,要變醜我來就好,陳清寒保留他的‘美貌’也許還能靠臉活命,不像我,靠的是實力!

 陳清寒一把揪住我後衣領,給我扽了回來,強行走到我前邊。

 “我也靠實力。”

 “嘿?你是不是入侵我大腦了?”

 “都擺臉上了,用不著入侵大腦。”

 “不可能,本王喜行不於色!”

 “別貧,我們接近秘密了。”

 陳清寒抓起我的手,我們手牽手一起走……

 我看看他,一臉莫明,這是去幼兒園的路嗎?

 我們雙雙踏入花海,紅豔豔的花朵映紅了臉龐,肮髒的鞋底無情地碾碎花瓣,啊——

 正當我詩意大發時,陳清寒扯了扯我的手,目光看向我們右邊。

 紅花覆蓋了整座城市,但哪裡是入口還能看清,我們正朝城門走,他看的方向,剛好是城市靠近隧道的一角。

 “那有東西,在花海下面。”陳清寒壓低聲音說。

 地下空間沒有風,四周一切都是靜止的,因此哪處的花叢動了,會特別明顯。

 “是小動物吧。”當我看過去時,花叢只是微微搖動,逐漸恢復靜止狀態,看來那東西已經跑了。

 “聽到什麽聲音沒有?”陳清寒說的時候用手指點點我的頭。

 “沒啊,女王說她能和神明溝通,如果是高等智慧生物,我接收不到信息。”

 說到這個,我忽然想起件事,問他說:“你怎麽沒被女王控制?”

 陳清寒斜我一眼:“才想起來關心我。”

 啊…這不是關心,只是好奇…想是這麽想,但我沒敢說實話,怕陳教授再次開啟怨夫模式,於是嘿嘿笑道:“我對你有信心,區區乳臭未乾的小女王,怎麽可能傷到英明神武的陳教授!”

 “不清楚,也許是因為我是你的人,她的能力覆蓋不了你的血脈。”

 “於是你將計就計?反應很快嘛~”嗯?我的人?雖然沒錯,但我怎麽覺得他語氣怪怪的?

 可等我去看他的臉,他又是面無表情的樣子,讓我把遛到嘴邊的問題憋了回去。

 diudiudiu…duangduang——

 我的糾結還沒維持五秒,身後的隧道中便響起現代化武器展示威力的聲音。

 這聲音聽著還遠,應該沒進隧道,可能隻到了大殿外邊。

 或許是皮卡和瑪麗郭成功走出去,白西裝的手下知道他們老板出事,進來救人了。

 科考隊沒有武器,不知道周隊長有沒有丟下樸教授,跑進來找陳清寒。

 外面的聲音不止我們聽見了,這花海中的‘東西’也聽見了,花藤下邊有活物在移動,跑得很快、而且一隻接一隻,它們成群結隊跑起來,在花海中形成一道道波浪。

 眼見活物跑到我們近前,我問陳清寒要不要動手,他讓我等等,看是什麽再說。

 結果活物們繞開我們倆,往隧道跑去,我回過頭,看它們到底要幹嘛。

 只見數量驚人的活物聚集在隧道出口前面,一個羅一個,把隧道出口前的空地堵得像立了座‘城牆’。

 即便這樣,花藤都沒被頂漏,仍然像一張大網,將它們的身形罩住。

 我只看到它們身上長滿了紅毛,還有一條細長的尾巴,其它部位藏在花海下看不清。

 個頭跟加菲貓差不多,我看看陳清寒,“要不要去幫忙?”

 如果來的是白西裝的人那無所謂,他們就是一群不法份子,自己進來作死,怪不得別人。

 如果進來的是周隊長,我們就不好坐視不救了。

 “周隊長的話,他能應付,咱們繼續走。”

 我看陳清寒好像很著急找那個神明,便跟著他繼續往前走。

 我們來到城門口,城門緊閉,陳清寒用劍斬掉門上覆蓋的花藤,這種紅花是藤蔓植物,讓我想到一首歌的歌詞,藤蔓植物爬滿伯爵的墳墓……

 城外的藤蔓根根有某鑼火腿腸那麽粗,也難怪紅毛小動物們擠成小山了,它們織成的花網依然堅固。

 陳清寒斬斷‘封’門的花藤,用力一推,卻沒推開。

 也不知道是不是更早的時候地面自然環境惡劣,所以那時候的古老種族喜歡將城建在極深的地下,我族看來也不例外。

 但和之前見過的那些地下古城不同,我族的古城城牆很矮,只有兩米高,因此城內建築高高低低地,看得十分清楚,城門也不高大,似乎並不擔心有外族來犯。

 正因為城牆矮,城門推不開,我們可以翻牆進去,城門可能是從裡邊插上了。

 陳清寒翻過兩米高的城牆不過是三秒鍾的事,蹬跳、空翻、降落,他提醒我別用手去碰花藤和花朵,盡量不要讓皮膚接觸到它們。

 我隨後跟著他翻牆進城,果然,城門裡邊掛著鎖,門是從內部鎖上的。

 牆這麽矮,多余鎖門,但凡腿腳利索點的人,想爬就能爬進來。

 陳清寒問我‘聽’到那些紅毛動物的思想沒有,我搖搖頭,按說這種級別的生物,它們的思想我是可以接收的,但眼下我什麽都沒‘聽’到。

 城內仍然是被花海覆蓋的世界,這紅花已然成了這座城的主/人,沒給城中留一點空地。

 “咱們去哪找神明?”偌大的城市,我們又不知道神明長啥樣,藏在哪個犄角旮旯,我覺得應該先確定好要找的區域,別漫無目的地找。

 女王怕變醜,一直沒有靠近過古城,問她也沒用,況且她現在跑沒影了。

 陳清寒四下看了看,說:“找這些花的源頭。”

 我想了想,覺得他的思路靠譜,族中先民為什麽要棄城離去,他們沒走的時候,城裡肯定沒這些花,這狀態根本住不了人。

 陳清寒推測,是神明的到來,讓我族先民決定離開這,可能有惹不起、躲得起的意思,他們認為這裡已經不適宜居住,因此棄城而去,隻留下‘棄子’女王和她的隨從,以及一些鎮守在此的危險生物,守護著城中的秘密。

 我覺得是族中先民自己對付不了這位神明,只能跟人家和解,讓出自己的老窩,但又不想讓別人知道神明的存在,所以留下看守,千萬年的守護著這個秘籍。

 我們兩個邊找邊猜測當年的情況,城中建築保存完好,時間過去這麽久,竟沒有一點破損殘敗的地方。

 自然倒塌的建築沒有,遭外力破壞而破損的建築更是沒有,由此可知當年族人撤走前,這裡沒發生過戰爭。

 一切都是那樣井然有序,族人撤走是做過準備的,她們並不匆忙,家中該帶走的東西,全都帶走了,出門前還鎖了門。

 街上、建築內,都沒發現白骨或乾屍,城東頭有個公墓,但那是正常下葬的屍體,不在我們的檢查范圍內。

 由於所有藤蔓都一樣粗細,我們尋找它的源頭比較困難,從集市到王宮,再到一棟無門無窗的小樓,我們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才確定這裡是它的發芽地。

 而在城外,槍聲越來越響,其間安靜了一段時間,然後槍聲再次響起,應該是衝到隧道裡了。

 陳清寒想速戰速決,先弄清神明的秘密,再出去支援來人。

 但小樓沒門沒窗,那花藤是從牆壁裡硬鑽出來的,它能一根根鑽出來,把牆扎得千瘡百孔,我們卻不能通過牆上的小洞進樓裡去。

 陳清寒讓我動手,我在牆上燒出一個大洞,足夠我們當門走。

 小樓裡邊已經被藤蔓佔滿,沒一點下腳的地方,我又燒掉一些花藤,發現小樓沒有地板,樓內的空間,其實是一個大坑。

 花藤是從坑裡生長上來的,以這棟小樓為圓心,向整座城市蔓延生長。

 我乾脆把擋著視線的花藤全燒斷,下邊的花藤跟樓外的斷了‘聯系’,後果暫時沒看見,反正是把坑周圍的藤蔓清了清,人可以跳進坑底查看了。

 陳清寒先跳下去,他在底下發現一隻籠子,花藤真正的發源地,是籠子裡的生物。

 我跟著下去,就見坑中央放著一隻銀光閃閃的籠子,花藤由籠子的欄杆間隙生長出來,我邊看邊燒,把多余的藤蔓燒掉,被它們擋住的生物露出了全貌。

 那東西躺在地上,胸口中生長出一根海碗粗的藤蔓,這才是所有藤蔓的根源。

 一根藤蔓分出許多叉,從籠子的空隙鑽出來,向上生長,又分叉、再生長,如此反覆最終覆蓋整座城市。

 藤蔓肯定不是神明,躺地上那個東西,它應該才是女王說的神明。

 那東西有胳膊有腿,像個人形,但沒有性別特征,灰白的皮膚、沒有血管,五觀…都擠到一塊兒了,鼻孔大的像眼睛,眼睛又小的像鼻孔。

 它頭頂有一根觸角,不是獨角獸那種,像螞蟻的,但只有一根。

 而且它的腳趾是兩根、手指是三根,我一陣激動,抓住陳清寒的胳膊使勁一搖,喀吧——

 陳清寒低頭看著我,微微皺著眉,我立刻把拽脫臼的胳膊給他推回去。

 “你高興什麽?”他自然也看到那生物了,只是沒啥表情。

 “外星人哪,外星人!哈~咱們賺了,拿出去展覽收門票,準能發財!”

 “不管它是不是外星人,這種生物,是不可能讓你對外展示的。”陳清寒兜頭給我潑了一盆涼水。

 “啊…為什麽這樣……”我失望透頂,覺得人生沒了樂趣。

 “你可以和它溝通嗎?”陳清寒轉頭看向籠子裡的生物,它沒有呼吸,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畢竟不是所有生物都需要用肺呼吸。

 “no。”我試了,不成,這城中沒有一個可以和我溝通的非人活物。

 “再試試。”

 “我——唉?哎哎!它揪住我了,怎麽辦、怎麽辦?”我很難形容眼前的狀況,只是本能地喊出來。

 在陳清寒看來,我還好好的站在籠子外邊,但在看不見的‘領域’,籠子裡的生物揪住了我的‘思想’,這種拉扯的感覺,好像是要將什麽東西從我腦袋裡揪出去。

 陳清寒見狀毫不猶豫地揮劍,斬斷籠子的欄杆,一劍砍下那生物的頭。

 “哎喲~”我捂住腦袋,幾乎要被拽出‘竅’的思想回歸本位。

 “怎麽了?頭痛嗎?”陳清寒給那生物補了兩劍,立即返回我身邊,把我的手給擠開,他捧著我的頭上下查看。

 “別揪、我的頭。”我打掉他的手,松了口氣說:“本來沒事兒了,差點讓你把我腦袋揪掉了。”

 但這時候我也不好說他下手沒個輕重,剛剛我才把他的胳膊給搖脫臼,現在只能揉揉被拉長的脖子。

 “不是,你就這麽把神明的頭給砍了?”我看著籠中身首異處的‘神明’,覺得它有點慘。

 “不然呢,等它把你的頭擰掉?”

 “擰掉我頭的人是你吧,它想扯出我的思想,我的意念?甭管啥吧,反正是腦子裡邊的東西。”

 “那不是一樣危險。”陳清寒雖然語氣不好,但剛才他臉上明顯寫著擔心。

 “是是是,感謝陳總管救命之恩,大恩大德終生不忘,但是,借錢免談!”

 陳清寒抬手就照我的額頭,彈了記腦瓜蹦,這回他動作很輕。

 生物的腦袋被砍了,我反而接收到一點信息,就在陳清寒彈完腦瓜蹦之後,一個聲音飄進我腦子裡。

 生長…生長……生命要延續、要生長……

 反反覆複叨咕這點信息,生長的是什麽?肯定不是無頭生物,它是沒法兒再長了,於是我看向它胸口的花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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