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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式探險筆記》第三百九十七章 歪頭殺
說是那麽說,真的全顛死了,等到了營地,我嚴刑拷打誰去。

 答應烏力吉停下休息,讓他把車頂的那幾個人弄下來,塞進車裡取暖。

 然後把烏力吉拎出來,陪我一起喝風,剛在冷風中站了一個小時,他就有點支撐不住了,或許是沒想到他們的綁架計劃慘遭反殺,半路會在野地裡喝風,他上隻穿了件t恤外薄夾克衫。

 “老、老…板?”烏力吉凍得瑟縮著肩膀,隔一會兒打個冷顫,發聲都有點僵了。

 “幹啥?”我心不在焉地問。

 陳清寒剛回了我的短信,他字裡行間完全沒透露出對我的‘擔心’,發信息過來只是確認下我還有多久到。

 好像我活下來,並反製歹徒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根本不需要多此一問。

 我正忙著回他短信,劈裡啪啦打了一大串話,首先感謝領導對我的充分信任,其次我絕不會辜負他的期待,明早就能到。

 最後,等著我帶來的勝利果實!

 “老板!”烏力吉又叫了我一聲,聲音更僵硬了。

 “怎了?”我按下發送鍵,才抬頭看他。

 “那、那那那……”他伸出一隻手,指著遠處的草丘。

 沙漠裡有沙丘、草原上有草丘,烏力吉指的草丘離我們大概有三百米遠。

 那麽遠的位置,又是黑天,他能看到什麽?

 “什麽?趕緊說。”我是什麽都沒看到。

 “有人個剛才在站在那,他又朝這邊爬了一段,然後、然後不知道跑哪去了。”烏力吉組織了一下語言,接著一股腦兒說完。

 “是人還是動物,一會兒站、一會兒爬的?說清楚。”

 “是是、人!肯定是人。”

 “走,跟我過去瞧瞧。”我拍了下烏力吉的後背,他是司機,我走到哪都得帶著他,省得他想支開我,帶著他同夥跑路。

 “不不不,別去,真的,老板,這片草原上的邪乎事多,別去。”烏力吉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慫啊。”我也不勉強他,回頭真有啥怪東西,把他嚇尿了,我可不願意拖著他走。

 “你說說,這片草原都有什麽邪乎事。”在來之前,以及來的路上,我準備了滿滿一背包的藥材,就防著自己突然斷電,而且要補平時就得補,所以閑著沒事時,我兜裡總會揣些不太佔地方的鹿茸片當零食。

 我一邊往嘴裡塞鹿茸,一邊四下張望,能讓我們單位派陳清寒來執行的任務,這地方必然不普通,只是陳清寒在電話裡沒跟我交待別的,說是具體況等見了面再說。

 “那可多了,最早有人在這放牧,鬧不清啥原因,牛羊打這過就得少幾隻,後來有打獵的團夥,更嚇人,打著打著、人就少了幾個。”烏力吉眼神中閃過一絲恐懼。

 他雖然和外語男、櫻國人是一夥的,但他和被謀害的司機一樣,都是本土雇工,所以他說的話可信度還是很高的。

 當地人認為這片草原被咒詛了,再不然就是住著邪魔,所以無論是放牧、是打獵,都不會到這來。

 烏力吉說他爺爺年輕的時候,曾給一支國外勘探隊當過向導,結果在這片區域困了半個月,最後只有他爺一個人逃回去,那整支勘探隊全被埋在地底下。

 他爺爺能逃過一劫也不是因為本事大,不過是那支勘探隊不讓他跟著下地,隻讓他在上邊的營地等著。

 半個月過去了,下去的人一個沒上來,而且有天夜裡發生了‘地震’,勘探隊挖出來的入口整個塌了,他爺爺想挖開填土救人,差點把自己活埋,隻得一個人先跑回去,叫人來幫忙。

 可是那地方塌得太嚴重,最後隻得放棄,認定下面的人已經全部遇難了。

 他爺回憶時說,那勘探隊不像是找礦的,隊伍裡還有個夏華人,他們就挑中一個地方炸,一炸就炸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地洞。

 哦,我聽著怎那麽像電影裡的節呢……

 “你別用電影節騙我,當我沒看過探險電影?”

 “什麽電影?這是我爺爺親口告訴我的。”烏力吉說。

 “那勘探隊提沒提過彼岸花,還有陽交界之類的?”我仍然不死心地問。

 “沒有,他們說是來找礦石,一種很古老、很古老的礦石,別的地方沒有,全世界只有這個地方有。”

 “喲,這麽厲害,那肯定值錢。”

 “就……啊?!”烏力吉剛想說什麽,卻發出一聲驚叫。

 我順著他目光看去,只見一個人站在距離我們兩百米遠的地方,這時,吉普車的車燈突然暗了下去,隨即又亮起來,反反覆複、明明滅滅。

 每次燈亮,那個人離我們就更近一些,像他會瞬移似的。

 當然,這只是視覺上的錯覺,其實是他一直在持續移動,只是燈光明滅間,人的眼睛看不到黑下去時的況,而我有夜視能力,所以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在幹嘛。

 由於距離越來越近,我已經看到他的長相,不,應該說是看到了他的爛臉,長相確實沒法看,因為整張臉都被打爛了。

 烏力吉叫得更大聲了,連母語都飆出來了,期間夾雜著幾句漢語,說什麽索命。

 來人什麽都沒穿,高、形和烏力吉都相仿,臉上的傷口是被大口徑子彈近距離擊造成的。

 我想我知道烏力吉為什麽嚇成一灘爛泥了,這個爛臉男應該是被他們半路謀害的司機。

 他才是陳清寒派來接我的人,可是看他臉上的大洞,按說人類的體遭到如此重創,肯定是活不成了,他不僅能站著,還是小跑過來的。

 “救命——”烏力吉在旁邊大吼,他已經癱坐在地,隨著爛臉男的接近,他試了兩下沒站起來,於是一翻,手腳並用爬到車底下去了。

 敢謀害人命的人,為啥膽子這麽小?

 我迎面看著正在走近的爛臉男,反而更好奇他為什麽能動。

 他死亡已經超過12小時,這時候的屍體全都僵透了,他怎還健步如飛呢?

 我見過不少會動的死人,他們各有各的原因,所以我想看看真正的烏力吉是因為啥還能動的。

 “吱——”真烏力吉張開雙臂,從他腋下猛地伸出兩條觸手,觸手還會叫,最前邊有張嘴,同時我注意到他的腿也不正常,他後膝窩也有兩條觸手伸出來,觸手貼在他小腿後側,在帶動著他跑。

 我連忙跳上吉普車的車頂,那兩條觸手沒碰到我,隨即真烏力吉雙腿連彎都沒打,便直接蹦上來,追著我‘咬’。

 嘿!有怪物不理車底下的人類,偏追著我跑,自打醒過來,我還是頭回遇到這種況。

 車底下那個不是更好抓麽?

 我繞著吉普車和真烏力吉轉圈圈,看他到底能堅持多久,差不多四十分鍾過後,車底下的假烏力吉受不了了,說他快凍死了,讓我救命。

 我抽出別在腰後的鉤棍,轉和追上來的真烏力吉展開武力對決。

 業火的存在越少人知道越好,因此對付一般怪物,當著活人的面,我是能不用就別用。

 乒乒乓乓一頓打,鉤棍敲在真烏力吉上,像打在膠皮上似的,沒對他造成實質傷害。

 我開始戳他肚子,結果鉤開的口子,很快就能愈合,裡面蠕動的生物只是亮個相,就又被肚皮給遮住了。

 最後我一棍子砍在他脖子上,終於有了成果,直接把他脖子給砍歪了,他的腦袋也跟著歪了過去。

 或許是意識到不是我對手,真烏力吉轉就跑,從哪個方向來的,又往哪個方向回去。

 可能是因為腦袋歪了,跑的時候總是拐彎,劃著s型曲線消失在我視線內。

 這一車人還在,我是不會去追他的,看來這片草原確實邪乎,車裡的人也不用再捆行李架上了,別再變成第二個歪頭‘煞’。

 一輛車裡擠十個人,而且司機和副駕駛的位置不能超載,對綁匪們來說,比被綁在行李架上還遭罪,唯一的好處是暖和,就快擠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大家的體溫可以互相分享,至少在這個異國寒冷的夜晚裡,他們擁有彼此。

 早上,罐頭小吉普終於抵達目的地,車內不時發出可疑的聲音,我警告他們好幾次,別再唉喲啊呀地叫了,會過不了審,可他們非是不聽呢。

 陳清寒他們的營地,是十幾座蒙國包,外圍有人看守,我們的車一進入守衛的視線,陳清寒肯定就知道消息了,所以等車開到營地門口時,他已經站在門口等我們了。

 他邊還站著一個老頭兒和一個年輕女人,吉普車剛停下,我就聽到後排座的幾人全都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敢他們寧願被俘,也不想跟我坐車兜風。

 營地守衛幫我把擠在一塊的人、一個個拆開,拖出車後座,幾人腳底下踩著的那人又慘叫了幾聲。

 原本生龍活虎的綁匪,眼下各個像奄奄一息的活水狗,被守衛帶進營地,押到同一個蒙國包裡。

 陳清寒上前給我一個大大地擁抱,昨天還不關心我死活,今天見到我,又笑得跟傻x似的。

 他的點到為止,畢竟邊還有別人在,他很快為我介紹一老一少兩位合作夥伴。

 歲數大的老頭兒是國外的教授,叫尼古拉斯·樸,年輕女人是他的外孫女兼助理,叫瑪麗·郭。

 是他們先發現了此次的任務地點,一個深不見底地‘地洞’,樸教授在一位蒙國富商的資助下,組建了一支勘探隊,明著是國際合作,幫蒙國尋找珍惜礦脈,暗中卻是遺體‘打撈’隊。

 說來就是這麽巧,樸教授的父親多年前在此遇難,他父親正是那支勘探隊中的風水師。

 父親遇難後,他母親帶他回了外祖父家,之後他改隨了母姓,幾年後又跟著母親和繼父移民海外。

 他父親出事時,他正好十歲,已經懂事了,對父親的死,他始終耿耿於懷。

 此後數十年,他一直收藏著生父的遺物,並且從中發現了一些線索,這些線索告訴他,他父親的死恐怕不是單純的事故和意外。

 奈何天高路遠,他又勢單力薄,想要深挖當年出事的地洞談何容易,那需要一支專業的團隊和雄厚的資金支持。

 他成為了一名礦物學家,希望有一天,有人可以資助他來到這,解開生父的死亡之謎。

 他有一份厚厚的研究資料,還有什麽計劃和報告,隻為證明這片草原下藏著非常稀有的礦物。

 但幾乎所有商人,一聽說是‘未知’礦物,都沒啥興趣。

 直到去年,才好不容易找到一位富商肯提供資金支持,而且還是看上這礦了,是那富商在追求他的外孫女,為了討好美人一擲千金。

 陳清寒將我帶進營地中最大的一頂蒙國包,邊給我倒茶、邊說著合作夥伴來這的原因。

 樸教授歷盡千辛萬苦,總算帶隊來到這片神秘的草原,也按他生父留下的線索找到了地洞的位置。

 一隊人花了一個月的時間, 才把塌掉的地洞口重新挖開,並加固,但他們還不知道,這僅僅是惡夢的開始。

 起初每到夜裡,總有人能聽到地下傳上來哭喊的聲音,睡得迷迷糊糊的工人以為誰掉下去了,便走到洞邊查看,然後不知是腦袋不清醒還是怎麽地,一頭栽下去,連個響都聽不見。

 同樣的事發生了好幾起,樸教授就叫人將地洞用網蓋上,網的四邊用木樁釘在草地裡,這樣即便有人神志不清掉下去,也能被網接住。

 這是個好主意,而且之後也沒人再失足跌下去,只是怪事換了風格,改成每天早上,他們都會發現一具白骨,白骨自然是他們的隊員,晚上睡覺前還好好的,第二天早上就變剩骨架了。

 他們都是科學工作者,即使怪事連連發生,也沒有往靈異的方向想,他們的想法很簡單,跳坑的人,是大腦受到干擾;變白骨的人,是被蟲子啃了。

 連我也覺得他們的思考方向沒錯,但他們不知道該怎麽處理蟲子,只能通知所有人,晚上睡覺著,把蒙國包的門用膠帶嚴嚴的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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