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戰火一觸即發,兆肆輕笑一聲,態度突然轉變,“算了,既然你這麽堅持,就送你吧。”
她身邊的黑煙分離出一部分,重新變換n形,兩個人形黑煙飄進內室,將墓主的棺材抬了出來。
棺材被放在地中央,兆肆退開,與棺材保持一定距離。
墓主並未對這塊古木做太多雕琢,用現在的話講就是保留了原生態模樣,所以打眼一瞧還能看出是截木頭。
女白領審視著面前的棺木,身後的蒙面人遞給她一個像機似的東西,她拿著在棺材上邊來回掃了掃,電子屏顯示一串串的數字,我也看不懂是什麽意思。
“呵,這棺材的確算得上是寶,但和我說的寶物可不在同一級別。”女白領收起那機器,目光冷冷地看著兆肆。
我頓時來了興趣,她如何知道一件東西是否具備使人長生的能力呢?隻用那小機器掃一掃,難不成棺材上有二維碼?關注長生寶物公眾號,可在線谘詢客服,驗證長生功能?
“那我就愛莫能助了,本王進來的時候,墓主裸身躺在棺材裡,棺中沒有別的東西。”兆肆聳肩道。
女白領沒理會她的自稱,圍著棺材走了一圈兒,這破木頭沒啥看頭,沒花紋、沒刻字,再看也看不出花來。
女白領示意蒙面人來開棺,因為剛剛我從內室出來前,把棺材蓋給扣上了。
包子知道棺材裡有大白蟲,嚇得趕緊縮回廚房不敢露頭。
女白領也是謹慎,她自己退開兩步,讓蒙面人上前開棺。
棺蓋沒有釘死,打開它並不需要花多少力氣,當棺蓋被移開,大白蟲機警地昂起頭,嚇得近前的蒙面人紛紛端槍瞄準。
“這是什麽?”女白領看到大白蟲後眼珠轉了轉問。
“樹蟲子,跟著這截木頭下葬,現在長這麽大了。”兆肆沒有絲毫猶豫停頓地回答,連我都認為是真話。
“哦?”女白領再次拿過機,對著大白蟲掃了掃,眉頭時緊、時松。
掃完大白蟲,女白領略一沉吟,抬頭說:“這蟲子和棺材我們一起帶走,結果如何,要研究一下才知道。”
兆肆嘿嘿笑道:“想什麽呢,拿出來就是給你看看,本王什麽時候說你可以帶走了?”
她這話一出口,我心道果然,不由無聲歎息,表面來看她比從前親切隨和了一萬倍,實際上還是老樣子。
只是變得愛得瑟了,若是從前,在蒙面人用槍指著她的那一瞬,她就該動作了,現在卻繞著彎子,逗人家一下才出手。
女白領立即變臉,這回我再說什麽,也緩解不了他們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了。
就在此時,門外的墓道中,傳來一陣踢踏的腳步聲。
下來的入口藏得那麽隱秘,竟然是形同虛設,看女白領的臉色就知道,她不知道來人是誰。
兆肆也抬眼望向墓道外,只是現在墓道中的燈全部熄滅了,而且來人還沒走到眾人可視的范圍內。
由於現場氣氛緊張,我摸出口袋裡的人參咬了兩口緩解情緒。
可惜藥店賣的野生人參個頭兩口就吃沒了,我又掏出一支鹿茸啃起來。
兆肆倒是沒攔著我,女白領瞪了我一眼,似乎是嫌我弄出的動靜太大。
這能怪我嗎?是鹿茸的錯。
我看看時間,眼看景區就要關門了,該不會是景區保安發現了入口,下來查票的吧?
幾個黑影出現在我視線中,看到景區保安的,我微微一頓。
來人直接走進墓室,可他們沒有打手電,在黑暗中行走自如。
墓道上鋪的瓷磚被之前的吃麻麻香蟲啃得坑坑窪窪,來人卻絲毫不受影響,徑直走進主墓室。
看到景區保安,兆肆和女白領也是一愣,但為首的男人卻沒穿,他也沒穿西裝,而是穿了件捂得很嚴實的登山服,頭上戴著遮陽帽,款式和我的差不多。
總之,這個人從頭到腳捂得看不見一塊皮膚,惹得女白領在他和我之間來回看了好幾眼。
我連忙擺手:“不是我們的人。”
來人似乎沒想隱藏身份,他摘掉遮陽帽,露出一張要爛不爛的臉,好像復活的木乃伊讀條失敗,卡在了不上不下的狀態。
露著牙齦的嘴巴裡,黑乎乎的舌頭像極了牛肉干,我摸摸口袋,把最後一片首烏拿出來塞進嘴裡。
“是你。”兆肆看到那張爛臉,最先開口。
“復仇!”爛臉男沒說話,他身邊的一個保安突然惡狠狠地說道。
其實仔細看的話,跟在他身邊的四名保安,全都眼神空洞,眼睛沒有焦距,如同行屍走肉。
順風小聲招呼我,然後扔給我一個小包,裡面裝著滿滿的西洋參。
我邊吃邊觀察在場的這些人,兆肆認識來人,讓女白領有一絲緊張,可隨即來人說要復仇,她的神情便放松下來。
“你複什麽仇,乖乖當私人收藏品多好,風吹不著、雨淋不著,也不用擔心自己的屍骨被盜墓賊破壞。”
顯然,爛臉男並不想過兆肆說的這種生活,他怒、不,是他身邊的保安怒吼一聲,撲向兆肆想掐她的脖子。
這攻擊方法未免有些幼稚,保安被一道黑煙罩住,立刻動彈不得。
同樣的情況也出現在另外三名保安身上,爛臉男,也就是墓主,見狀暴怒,但他自己也被黑煙給罩住了,無法移動分毫。
他仰頭長嘯,隻張嘴沒發出聲音,可神奇的是墓室卻因他的這一動作而開始搖動。
兆肆後期的裝修全部脫落,牆壁和地面還有頭頂的土層裡鑲嵌的那些人骨紛紛掉落。
眼前的一幕,真如電影中一般,數不清的人骨掉落、組合,晃晃悠悠站起來,像一個個剛學會走路的嬰孩,蹣跚學步、搖頭晃腦。
“嘖,你在這拍木乃伊歸來呢”我撇撇嘴,看著仍在大吼的墓主,他是怎麽回國的?
就這樣的智商,我不相信他能憑自己的智慧偷渡回國,這復仇方式過於簡單直白,讓人摸不著頭腦。
“哎哎?看著沒有,這就是那復活的墓主。”我推開身邊的骷髏人,護住裝西洋參的口袋,目光瞥向女白領。
女白領一直盯著墓主看,聽到我的話,只是哼了聲,她身邊的蒙面人聚攏在一起,把她護在當中。
包子和順風從廚房跑出來,文靖也靠近我身邊,踢開擠到我身邊的骷髏人。
起死回生什麽的,我並不覺得稀奇,但墓主操縱枯骨行動的原理,我倒是有點好奇。
只是一堆枯骨,數量再多,又能成什麽氣候?
“都要死都該死”被黑煙製住的保安,嘴裡發出惡鬼般的咆哮。
骷髏人發起了對活人的攻擊,我打暈包子,順風和文靖一愣,我沒功夫解釋,“帶她躲進棺材裡。”
兩人同時點頭,架著包子跳進棺材,把大白蟲扔了出來。
大白蟲哇哇叫著,落進我的懷裡,這蟲子手感軟乎乎的,身體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木香,不知道烤熟之後味道怎麽樣。
本來大白蟲還算安靜,我剛幻想著把它烤成金黃酥脆,它立刻掙扎起來,再次發出可憐兮兮的嚶嚶叫。
“好啦好啦,不烤、不烤。”我抱著它顛了兩下,這東西比我想的還有靈性,對人的情緒變化極其敏感。
一場人、骨大戰就此展開,蒙面人開槍掃射,然而空間有限,骷髏的數量有壓倒性優勢,很快一個蒙面人的腿就被骷髏給咬住了。
別看那骷髏的頭骨上全是裂紋,一口牙齒卻堅固得很,鮮血順著骷髏的嘴淌進它身體裡,血液沒有流到體外,全被它的身體吸收,骨頭架子被鮮血滋潤、生成鮮紅的肉。
抄襲,這表臉的墓主一定是抄襲了電影中的情節,給自己加持了魔法特效,想製造一支木乃伊軍團。
墓主發現他的骷髏軍隻攻擊女白領他們,避開我和兆肆,像是感覺不到我們的存在,立時怒不可遏,掙扎得愈發厲害,大張的嘴巴,把新長出的面部肌肉都撕裂了,無聲地怒吼讓忙著攻擊女白領他們的骷髏人轉向我和兆肆。
“老虎不發威”兆肆像是玩夠了,臉上笑意不見,眼中只剩無邊的冷意。
哢哢哢
人形黑煙化作巨手,將掌心的墓主捏碎,其它骷髏也被突然出現在墓室中的黑煙淹沒,清脆的聲音連成一片,我猜在超市裡捏方便麵減壓的人,肯定很喜歡這種聲音。
黑煙散去,骸骨層高至我腰部,我半個人都埋在了骸骨堆裡。
我撣掉身上的骨渣,打開藥袋子繼續進補,此時墓室裡站著的,只剩四名保安、兆肆、我和女白領七個人。
那些蒙面人全被骷髏吸幹了血,他們的子彈確實解決了一些骷髏,遺憾的是,他們沒機會更換n。
墓主的屍體被黑煙提起來,懸在半空,兆肆左看右看,像是欣賞一件藝術品。
女白領提起她的箱子,“不介意我清理一下吧。”
她要放蟲子,我便抱著大白蟲先躲進廚房,因為有它在,那些小蟲子不敢四處活動。
這次吃麻麻香蟲出來,隻吃掉了地上的骸骨和她手下的屍體。
我探頭盯著那些酷似螞蟻的蟲子看了一會兒,這東西絕對可以幫助全世界解決環保問題,汙染海洋的白色垃圾,派它們去吃吃多好。
“你這蟲子賣嗎?多少錢一斤?”我要做一個對社會有貢獻的粽子,環保是個不錯的切入點。
“你控制不了它們。”女白領收起鈴鐺,輕慢地瞥了我一眼。
“很難學嗎?”我對別人的態度向來不怎麽在意,臉皮這種東西,我的字典裡沒有。
“呵,是學不會。”女白領乾脆斷了我的念想。
雷聲大、雨點小的復仇行動,以墓主的迅速失敗告終,這反倒令我更覺古怪。
忽地,大白蟲翻轉身體,用肚皮衝著我,並蜷縮起身體,把我給環住了,蟲子打卷兒,這是害怕的表現嗎?
沒錯,它身體微微顫抖,給我一種它很害怕的感覺。
四名保安已經昏過去了,女白領也沒有再戰的意思,她的手下全喂了骷髏,而且她也看到兆肆的本事了,如果她繼續堅持抬走棺材,連她自己也得折在這。
她們兩個聊起了天,女白領問兆肆究竟是哪個道上的,這一身法術本領師出何門。
兆肆胡編了個假身份,她沒提我族,更沒說這是她的技能,默認了對方的法術說。
我抱著大白蟲走到主墓室門口,它抖得更厲害了,墓道另一邊寂靜無聲,順風撐開棺材蓋,從縫隙裡探頭,問我他們可不可以出來。
我揮手示意他把棺材蓋放下,暫時先別出來,因為好像有東西下來了。
“別聊了,難道你們就不奇怪,這麽菜的墓主,是怎麽回來的?”
“很明顯,他擁有控制活人的能力,可以操控別人幫他偷渡。”女白領像在回答一個顯而易見地問題。
“哦吼,原來如此。”我抱著大白蟲,退回到廚房,目光轉向兆肆說:“我是病人,就不參加戰鬥了。”
兆肆鄙視地瞪我:“慫貨。”
黑煙將棺材抬回內室,主墓室內現在就剩她和女白領兩個人,後者莫明其妙,還試圖繼續拉著兆肆聊天,其實是想說服她賣掉棺材和大白蟲,她願意出高價收購。
硬的不行、就來軟的,價錢由兆肆隨便開,她的老板有錢。
如果我是兆肆,肯定就答應她了,這棺材即便真能讓人起死回生,也是夾生的生,變成怪物之物,還不是分分鍾被有關部門人道銷毀,這買賣穩賺不賠。
但兆肆依然拒絕出售,理由是這棺材能保她的平安,聽聽,人言否?有拿棺材當平安符的嗎?
不過想想我便豁然開朗了,她可能需要這棺材隱藏氣息,但是不對啊,如果棺材是她留在這的理由,那她為什麽不帶著棺材一起走呢?
嘭
巨大的衝擊波,把躲在廚房門邊上的我震倒在地,這衝擊波隻震人不震牆,所以古墓沒什麽事,但我們幾個全被震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