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麽剛一天不到,它就學會編瞎話了?跟誰學的??
杜醫生是專業人士,我本想著小紅的謊話,她一聽就能識破。
可是杜醫生聽完只是點點頭,說了句:“原來你是這種特殊體質。”
網上不是說現在騙子經常被反騙嗎?為什麽我遇到的人都這麽好騙?
杜醫生的話,黃載江完全相信,邁克也沒異議,他知道杜醫生是從業多年的醫生,好像還是個醫學博士,我聽他們閑聊的時候提過。
如果是醫學方面的事,她說的話在我們的小隊裡,非常具有權威。
陳清寒心裡不信,面上肯定不會表現出來,他知道小紅是什麽況,我也知道,但我不想像他一樣連點緒都沒有,我擺出驚訝臉說:“哦?世界上還有這樣的體質。”
杜醫生說有,但是很罕見,這樣的人其實算是不太走運的,別趕上要做大手術,趕上大手術可就糟了。
小紅緊接著來了一句:“我希望幫助那些像我一樣體質與眾不同的人,所以才選擇學醫。”
她這話像是打動了杜醫生,冷豔毒醫破天荒地對她溫柔一笑,像是鼓勵和讚許。
我拐了陳清寒一下,衝他呶呶嘴,想說你看看,機器人成精了,自己編瞎話編得特溜。
陳清寒捏住我的臉,嚴肅道:“執行任務,止親親。”
我呸我要退出這支沒溜兒的隊伍!
小紅看向我們這邊,她把除草劑還給杜醫生,衝我咯咯樂了兩聲。
怎麽說呢,感覺像是在求表揚,我一嘬腮,把臉從陳清寒手指頭底下抽出來,給小紅鼓了兩下掌:“做的不錯,棒棒的。”
邁克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問:“你們混熟了?”
小紅對我的態度,跟對其他人有著明顯差別,說白了就是比較親近我。
大家同樣是陌生人,隊伍裡最和善的人也不是我,要說共同語言,那也是杜醫生和它有話聊。
所以小紅對我的親近,在邁克看來一定莫名其妙,他也許會懷疑,我們之前就認識。
進而懷疑什麽?懷疑小紅根本不是遊客,而是我們提前派來的暗探?
我的腦子裡已經編出一部電視劇的前三集,但邁克並沒有再說別的。
陳清寒說這種海草不可能就一片,所以我們得盡快離開。
他囑咐黃載江,發生異變的植物或物質,比如石頭,它們沒有眼睛,要辨別方向,需要通過其它途徑。
黃載江秒懂,保證再不隨便出聲,做一個安靜的美男子。
接下來的時間他都很安靜,我隔一會兒看他一眼,把他給看毛了,擠眉弄眼,好像是想問我怎麽了。
我搖搖頭,擺手用口型對他說‘沒事’。
其實我只是看看他安靜下來是不是個美男子,事實證明,安靜並不能讓他變美。
我之前已經把自己遇到的各種陷阱、險區指給陳清寒看了,他觀察力強,有他盯著我們踩不到雷區。
避開已知的險區,我們被一片避不開的障礙擋住了去路。
我又下意識地看了眼黃載江,路線是他選的,他胳膊上戴著一個儀器,能發數道激光,據他說,這些激光能測量出五公裡以內的所有障礙物。
並根據障礙物的位置、高度、寬度、厚度,篩選出‘空隙’。
這些空隙就是我們的路線,現在,擋在我們面前的是幾十隻大螳螂。
它們佔滿了整條街,趴在地上好像在睡覺,這時候還著呢,地面都是燙的,我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沒有烤味,這些螳螂未免也太耐了,也不打傘、不塗防曬霜,居然沒被烤熟了。
陳清寒示意我們原路退回,別驚動這些防曬本領第一強的螳螂。
但我們不驚動,有人驚動,而且突然跑出來的人,既不是我們這邊的,也不是唐小姐那邊的,古小哥不僅給我們畫了海草和螳螂的素描,把‘非人’隊的服裝款式,標志圖案也一並畫了。
所以從來人的著裝上,就能看出他不是‘非人’隊的人。
那人站在我們九點鍾方向的一棟樓上,揮舞著一塊紅布條,大聲呼喊,明擺著是故意要驚動這邊的大螳螂。
誰啊?奪筍哪!看到下邊有人沒有?
大螳螂從午睡中醒來,睡眼……朦朧?
在轉頭看樓上那位之前,先看到了正想逃跑的我們。
誰讓我們就在它們的眼皮子底下,想看不到都難。
大螳螂齊刷刷看向我們,陳清寒低喝了一句:“注意標記,跑!”
我們也在路過的‘陷阱’、‘險區’邊上做了標記,這樣即使是逃跑的時候,也知道哪個地方能踩、哪個地方必須跳過去。
一場古城逃生,被我們弄得像3d遊戲,大螳螂站起來有我們兩個人高,想打它的頭,需要合適的時機。
目前來說,除了我和陳清寒,其他人只能打到它的腿。
它們的腿,別的我沒細看,就看到反光了。
好像它們上有好多處都反光,仿佛穿著金屬鎧甲,想到這,我在求知的驅使下,將口袋裡的石頭拋向後追來的大螳螂。
石頭砸在螳螂腿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聽著確實像砸在金屬上。
誰會給螳螂穿鎧甲?
難不成它們是古城先民培養的超級戰爭武器?
畢竟人類歷史上就曾出現過,用動物打仗的記錄。
這樣的體構造,讓它們看起來很滑稽,而且它們的兩顆腦袋幾乎貼著地面,如果跑起來,豈不是要用臉拍地?
第五隻雙頭狐被邁克打死後,他彈夾裡的子彈已經消耗過半。
他們又開始爭論放不放雙頭狐過來的事,這時我感覺有東西靠近我,於是體猛地後轉,伸出特製鉤棍……
噗呲——
一隻雙頭狐正好向我撲過來,腦門兒精準地撞上鉤棍的尖端,鉤棍直直戳進它腦袋沒入半截,它的另一顆腦袋一歪,想咬我的手,我抬起另一隻手,噗呲——把它第二顆腦袋也扎透了。
這鉤棍和大寶劍有得一拚,扎骨頭像扎紙殼。
“小芙?”陳清寒在下邊叫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感覺到什麽了。
跟著他的聲音一起投過來的還有黃載江和杜醫生的視線。
汪樂和邁克在門口,密切注意著外邊的雙頭狐,沒功夫看我。
我把鉤棍舉起來,給他們看扎在上面的兩顆腦袋。
“它們摸上房頂了?你還是趕緊下來吧,別——”黃載江的話沒說完,邁克的子彈打完了。
他聽到槍打不出子彈的‘哢哢’聲,回頭看了邁克一眼。
就這一眼,他的視線就收不回來了,因為雙頭狐仿佛也聽到了子彈耗盡的聲音,一窩蜂從各個暗的角落躥出來。
這回躥出來的,可不是模樣滑稽的雙頭狐,而是真正的狼。
四肢壯如豹子般的狼,由此看來,它們之前派出的,都是腿腳不利索的。
顯然,它們是在用族群中的弱勢群體消耗邁克的子彈,現在子彈打光了,它們終於發起正式攻擊了。
我感覺它們知道屋頂上有個洞,在它們發起攻擊的時候,另派了一波狼想摸上房頂。
我在房頂上蹲著,一隻膝蓋著地,體呈現隨時可以轉換方向扭勸的姿態,無論雙頭狼從哪邊跳上來,都會遭到鉤棍的無打擊。
這鉤棍其實算得上是‘毒’的兵器,不管是扎進腦子裡,還是扎進肚子裡,當它抽出來的時候,一定會鉤出點什麽來。
比如腦漿或內髒碎塊,它造成的傷口縫都不好縫,若是人類被它扎傷,立刻送到醫院搶救或許有救,但在這樣的地方,為野獸,遭到這樣的重創只能等死。
我的動作快到出現殘影,而且棍棍都扎在雙頭狼腦袋上,張嘴的從嘴裡扎進去,不張嘴的從眼睛或腦門或下顎穿透,基本上,棍棍要狼命。
這種戰鬥於我而言,有點像在遊戲廳打地鼠,緊張刺激的感覺沒有,就是娛樂消遣。
鉤棍不存在砍多了卷刃的問題,被派來摸上房頂的二十多隻雙頭狼頃刻間全躺屍了,鮮血染紅了屋頂,順著坡往下淌。
邁克正在門口和雙頭狼搏鬥,沒子彈的槍在他手上成了鐵棍,鮮血淌下去,他看見了,頭都沒抬便對屋內的陳清寒喊:“miss冷受傷了!”
我聽了差點真吐出三升血,屋頂的血都流成河了,這要是我的血,那不叫受傷,那是腦袋被狼咬掉了,血從腔子裡往外淌,叫誰都沒用,已經沒必要再搶救了。
陳清寒卻從屋裡擠出去,他換下門口的汪樂,接替他守住門口,他頭都沒抬一下,隻淡淡說:“她沒事,不是她的血。”
瞧,還是陳教授了解我,知道我的厲害,區區小狼狼,如何能傷得了本大王?
二十多隻狼,全折在屋頂,屍體被我踢到房子的兩側,別堵了門。
一波失敗,它們又派出一隊,這次往屋頂上跳的狼有三十多隻。
它們一起跳上來,改變了車輪戰的戰術,想要群起而攻之。
我把鉤棍往腰間一別,抬手橫向一掃,屋後的狼群便灰飛煙滅。
其它的狼全頓住了,看來它們不是沒有智商的傀儡,知道眼下的況不對勁兒。
我面前扇形區域內的目標全被滅了,剩下兩側各有兩隻,因為發愣,失去了最佳攻擊我的時機。
噗呲…噗呲…
我趁它們愣,要它們命,剩下的四隻也歸西了。
屋裡沒窗戶,所以屋裡的人看不到我在房頂釋放的紅光,完全不知道剛才有第二波狼想攻擊我,嗯…起碼不知道具體數量。
於是當杜醫生問我上面還有幾隻的時候,我回答說‘四隻’,已經解決了。
沒錯,能找到屍首的就四隻,杜醫生這時候也不可能去數,叮囑一句‘你小心’,便開始準備她的武器。
杜醫生的武器,可不止匕首,之前她和石頭人對打的時候,沒拿出她的終極武器,現在到了真正危及的時刻,她把背包裡的‘大殺器’拿了出來。
那是一個像左輪手槍一樣的東西,當然,它肯定不是。
如果是槍根本過不了海關,它像是槍,裡面裝的其實是針,很多根針,和醫院用的注針頭差不多。
黃載江問她這是什麽,麻醉針嗎?
杜醫生笑了,開玩笑說,行,一會兒如果你受傷,我給你扎一針,永久止痛。
黃載江連忙搖頭,說永久止痛,那不就是死了的意思?
杜醫生說這是毒針,用的是部門製藥組研究出來的毒藥,一針下去,能毒死一隻熊。
黃載江嘖嘖舌,說黑藥廠又加工三無產品了。
黑藥廠是部門裡的人,對製藥組的‘稱’,三無產品,即無解藥、無免疫、無延時的簡稱。
意思是說這類毒藥沾之即死,絕無配製出解藥的可能,也沒人能免疫,更不會出現喝下去半個小時才死的況。
門口外邊就能站兩個人,所以陳清寒安排他們輪流應戰,換班打狼。
邁克的體力跟不上了,就由杜醫生替換他,邁克回屋休息的時候,雙手微微發抖,沒子彈的槍,還不如燒火棍好使,掄起來不稱手。
邁克仗著力氣大,堅持了十幾分鍾,這會兒手臂怕是酸得厲害,雙手微微顫抖。
杜醫生的散針槍, 威力相當大,一扎一大片,扎中就倒地。
哪怕是扎在狼爪子上,那狼也會立即倒地,當場死亡。
黑藥廠出品,絕對是珍品。
狼群似乎意識到,這樣硬衝,它們太吃虧,死掉這麽多族群成員,就換我們幾塊,這買賣虧大了。
於是在一聲慘叫聲後,狼群停止了衝鋒,全部退回黑暗的角落。
我們是不可能追上去的,但若是讓它們跑了,怕是還要想別的辦法來襲擊我們。
這些狼過於聰明,人常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讓它們惦記上,我們好得了嗎?
陳清寒看似追上前幾步,實則是想避開其他人的視線,走在我能看到他臉的位置,抬頭衝我呶了呶嘴。
陳清寒看似追上前幾步,實則是想避開其他人的視線,走在我能看到他臉的位置,抬頭衝我呶了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