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嚇得臉色煞白,我看看最沒出息的那個,掛一燈泡還抖得像篩糠,現在大廳裡叮叮叮的聲音響不停,另外三個人本來就嚇著了,受到包子的感染,四個人有節奏地發抖。
“怕什麽,肯定沒鬼。”我不在乎另外三個人,但包子說她怕鬼,那我必須先給她吃一記定心丸。
“可是門……”包子指指大門,言又止。
“是機關。”我想到地下室的翻板機關,隨口說道。
“啊?機關?有人在這設置機關嚇唬人?”包子接話道。
“對啊,哪有那麽多鬼屋、凶宅的。”我煞有介事地說:“很可能還是遠程遙控。”
聽了我的解釋,四人的緒稍緩,包子也不抖了,這時兩男一女中的女孩打了個冷顫,搓搓手臂,說好冷,她說話的時候,我們能清楚地看到她口中呵出的白氣。
眼下離入冬還有幾個月,再冷的屋子也至於出哈氣,而且剛才還沒這麽冷。
“姐,這、這是怎麽回事?他們給樓裡裝空調了?”包子虛聲問。
“這空調的製冷效果、也太好了。”兩男中的高個子男人雙臂交叉、緊緊抱住他自己。
“冷庫系統?”矮個男人跟著搭腔。
“為了嚇唬人,不值得吧。”那女孩向兩個男的湊近了一些。
“姐!!!”包子的聲音拔著高音,又打著顫,她眼睛盯著樓梯上邊,體已經向我飛撲過來。
“?”我伸手接住她,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樓梯上閃過一抹紅色,似乎是一片裙角。
但裙子拖在地上,嗖的一下就不見了,好像是往樓上去了。
時間已經是深夜,我回過頭,後的女孩在那自言自語,我以為她嚇出毛病來了,回頭一看,原來她正在舉著手機直播呢,聲音都變調了,還沒忘直播,這是什麽樣的娛樂精神?
我忽然想起來,我對粉絲承諾晚上接著播,結果被他們三個一鬧差點給忘了。
她能播出去,就說明手機有信號、也能開流量,我隨即拿出自己的手機,可是劃亮屏幕一看,根本沒有信號。
我走上前,抓住女孩的手,她瑟縮了一下,但沒敢掙扎,我抓著她的手看了眼她的手機屏幕,確實是在直播間,可她的手機也沒信號、就是說,她是在沒網的況下直播。
我瞄了眼直播間的在線人數,4,手機根本沒聯上網,哪來的四個觀眾?
“這沒信號,你能直播?”我放開女孩的手,讓她看看手機信號格。
女孩一臉懵,看清信號格,又看看直播間在線人數,整個人都不好了。
關鍵那四個在線的人,還給她贈送了免費的花,就在開播之後的這幾分鍾時間裡。
女孩想明白了,嗷的一聲哭起來,本來害怕的包子,被她嚎的沒了緒,茫然地看著我,好像在等我解釋一下。
“哭什麽,免費花花也是禮物,給我憋回切。”我瞪了女孩一眼。
“你這人,怎麽這麽霸道不講理啊,這地方鬧鬼,小姑娘被嚇哭不正常嗎,凶什麽凶啊?”矮個圓寸男不樂意了。
“她的哭聲掩蓋了別的聲音,你們要是不怕,也不想知道那聲音是什麽,就讓她繼續嚎。”我無所謂地聳聳肩。
“穿越了唄,穿越回公路沒建之前、廣告沒粉刷之前。”我攤攤手,說出早就想好的答案。
“這也太離譜了!”汪樂搖頭,表示他不信。
“我覺得她說的對。”一路上都沒開口的安娜金,突然開口說話,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自從加入我們的隊伍,就在努力做個隱形人,遇到危險的時候躲在隊伍中縮成一團兒,沒事的時候就獨自坐在角落,別人討論事她也像聽不見似的。
杜醫生說她可能得了什麽創傷後遺症,而且隊伍裡全是陌生人,她不願意跟我們接觸也正常。
唯一能跟她說上話的只有邁克,他們聊過一回,之後就沒怎麽說過話。
現在她突然開口,黃載江甚至嚇了一跳,他可能習慣安娜金當人背景板的狀態了,‘背景板’突然說話,他的表像遭遇了靈異事件。
陳清寒沒說信不信我的猜測,隻問邁克公路是什麽時候修成的。
他說離我們最近的那條公路是近兩年修的,以前沒人往這邊來,後來為了發展旅遊,才新修了一條路。
那就是說在幾年前,這個地方並沒有公路,而且離手機信號塔非常遠,接收不到信號。
安娜金是研究昆蟲的,她雖然認同我的猜測,其他人卻還是覺得我說的太離譜,畢竟一個昆蟲學家對穿越時空能有多少了解?
古小哥說,既然車都弄上來了,到底是什麽況,只要開車出去證實一下不就知道了。
但我們不能全走,唐小姐還在做月子,她能下地走動,可並不能太勞累,在外面太不行、在車裡吹空調更不行,杜醫生盡可能地人她安排出適合休養的環境,馬上長途跋涉肯定不行。
邁克就是不死心,在營地休息一天,第二天便開車出去了。
離死亡區域最近的小鎮,在一百多公裡外,那地方的居民據說已經被疏散,官方告訴他們發生了地下毒氣泄漏之類的意外,但網絡上有謀論者說官方要在這做武器實驗。
邁克打算到那鎮上看看,假如真是時空穿越,鎮上的居民應該還沒被疏散。
他這次還是帶著小紅去的,可是後半夜小紅獨自開車返回,說邁克被困在鎮上了,讓它回來送信,請求我們前去營救他。
陳清寒問它是鎮上的守衛士兵把邁克扣下了嗎?
小紅說不是,不是活人把他扣下了,是活死人把他困住了。
那座鎮上全是活死人,他們中午的時候進鎮,活死人都藏在暗的角落,他們沒有發現。
邁克看鎮上沒人,就說我的猜測是錯的,他想找通訊設備,但所有的座機都打不通,他去了鎮中心的超市,那時天色已經有點暗了,超市很奇怪,門窗上都刷了黑色油漆。
邁克進去之後就被活死人包圍了,他爬上超市的天台,用雜物抵住門,叫守在門口看著車的小紅趕緊回來叫我們。
他估計那些活死人怕光,夜晚是最危險的時候,鎮上貌似有很多活死人,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頂到天亮,所以請我們聽到消息盡快趕過去。
汪樂問,他怎麽不從天台爬下來?
“因為當時天色漸暗,鎮裡出現了別的活死人,邁克擔心他下了樓也衝不出鎮子,不如待在原地。”小紅說。
“你什麽時候學會開車的?”黃載江的關注點有點偏,但合合理。
“去的時候,邁克教的。”
我想衝小紅使眼色,示意它別再暴露自己的‘天賦異秉’,可是它已經說了,換來黃載江的驚歎。
陳清寒關心的是活死人的問題,鎮上本不該有人,當然,現在有的也不是人,但不管活人、死人,全都不該出現。
有件事小紅沒說,只要聽的人仔細想想就能知道,小紅出鎮前,鎮子裡已經開始有活死人在遊,超市樓下就有,邁克看到它們,才不敢爬下去,它們應該是見人就撲的,所以邁克才會被它們堵在了超市天台。
而小紅卻順順利利開著車出了鎮,上沒有一點傷痕,古小哥好奇地問了一句,活死人沒傷到你吧,電視裡演,被活死人抓傷,是會變異的。
他這半開玩笑的話,被黃載江截過去,回道:“憑小紅的手,活死人能近得了她的嗎?”
聽他這麽說,我放下心來,然後衝小紅眨眨眼,想讓它閉嘴別接話。
小紅是越來越像人類,接收到我的暗示,果真沒有參與他們的談話。
陳清寒看看我,我們兩個眼神交匯,一切盡在不言中,小紅是厲害,但事實可能是活死人根本沒攻擊它,它們對活人是窮追不舍,對機器人應該沒啥興趣。
“小芙,你去一趟。”陳清寒這樣說,就表示他不會去。
“你不去嗎?”我心說這邊沒啥況,一起出去散散心,打打喪屍多好。
“我得留下。”陳清寒瞄了眼豎井的井口,這幾天我們倆討論過好幾次,地下基地到底有沒有人的問題,他想必是不放心,怕真有活了萬年的上古士兵突然蹦出來大開殺戒。
“那行,我們去了。”救人如救火,邁克在天台上不知能撐多久,活死人的力氣可比活人大多了,它們一擁而上,把天台門給擠破也是有可能的。
“我也去。”安娜金突然舉手。
她今天話太多,居然說了兩句話,這行為十分反常。
不過這幾天她的體倒是養好了不少,尤其是唐小姐做月子的這幾天,我們整天沒事乾,吃了睡、睡了吃,體的疲憊恢復不少。
最令人高興的是地下基地有水井,而且是活水,水質乾淨,燒開了喝完全沒問題。
大家還輪流洗了澡,洗了衣服,當初袋鼠國給我們的裝備裡有肥皂,我還在心裡吐槽過,大沙漠裡沒有水,給我們帶這玩意兒幹嘛,沒想到真的會派上用場。
收拾整頓過後,大家都有了精神,起碼我們這支隊伍要是撞見路人,不會被當成深山老林裡跑出來的野人。
安娜金主動要求跟我們一起去救邁克,陳清寒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我不覺得她是因為和邁克有多少交才要去的,也不認為她像杜醫生說的那樣,得了什麽心理疾病,她只是有很多事藏在心裡,不願意對我們說罷了。
她想去鎮上,或許是想找到通訊設備和什麽人聯系,而且她要聯系的人、要說的事,不想讓我們知道,包括邁克。
我們三個人出發,小紅負責開車,它不僅學車學的快,認路也是第一名。
在漆黑的夜晚,駕車行駛在沒有公路的沙漠中,能做到不翻車、不迷路的,恐怕沒有幾個人,況且這條路就邁克帶它走過一次,第二次是它自己回來的。
車上的導航已經壞了,有小紅在,我心裡就踏實了。
但有一點,小紅開車,開的是跑跑卡丁車,速度飆得那叫一個快,那麽鎮定的安娜金同志,最後都被它給顛吐了。
進鎮前先下車一頓狂吐,緩了一會兒才跟我們進鎮。
此時,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鎮中果然遊著成群的活死人,它們只在鎮子裡走來走去,沒有往外走的。
這些活死人的眼睛已經腐爛,是沒有視力的,我們一進鎮就看到鎮中心有一團小小的火光。
活死人們看不見,如果看得見,早就奔那去了。
有火光,說明邁克很可能活著,我和小紅好說,從活死人中間大搖大擺地走過去都行,但安娜金不行,她剛站到鎮子入口處,附近的活屍就衝了出來。
她退開一段距離,到我們停車的地方,揮手讓我們進去,她在外面看著車。
她主動說要跟著來,來了又說不進去要看車,這分明就是有問題。
恐怕是想甩掉我們單獨行動, 我點頭說行,你自己小心,然後叫上小紅往鎮子裡走。
我們兩個進來活死人一點反應沒有,活死人是小紅的叫法,也是它聽邁克說的,就是行走的死人。
這個形容很貼切,鎮上的活死人和乾屍還不一樣,它們已經開始腐爛,一邊活動一邊爛,蒼蠅圍著它們,腐爛的臭養活了白嫩可的小蛆們,就是走動的時候偶爾會掉下去幾個。
我們沒有直接開車進鎮,因為活死人沒視力,卻保留著聽力,我試著用鉤棍敲敲路邊的車前蓋,附近的活列人立刻扭過頭,‘看’向這邊,並且邁著僵直的腿向這邊走過來。
它們腿腳發直,卻不影響速度,走得還快。
但走到聲音發出的位置,便失去了目標,一旦聲音消失,它們就沒了指引。
確定活死人能聽到聲音,我和小紅走路的時候格外注意,避開障礙物,輕手輕腳地向鎮中心行進。
比如歷、手機,甚至是購物小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