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艘船也沒出過機械方面的故障,那套駕駛系統是他從沒見過的,只有受過專門培訓的技術人員會用。
這些技術人員包括船上的醫生護士、實驗員和檢修工,他們都是由‘神盾’總部指派。
船長沒有權利聘用或開除他們,並且他們的工作獨立性和保密性很高,可以直接和總部聯系,匯報工作,船長無權過問干涉。
所以,船上的人,只有普通船員是船長來管理,他們負責放哨、打掃和安保工作,就像門衛、保潔員和保安。
另外他還得到一條古怪的命令,要求他定期往倉底送人,頭晚上扔進去,第二早上放出來。
船員都是他的老部下,他不可能扔自己人,於是他就綁架來公海打魚的漁民,或是人數不多,方便他下手的遊客。
他還抓過幾名海洋學家,以及他們的助手,攝影師、潛水愛好者,甚至是海盜……
船員們並不知道他抓人來幹什麽,但因為是舊部,他讓幹嘛他們就幹嘛。
這群人可沒有法律約束,他們比海盜可怕,因為他們的拳頭更狠。
傑克船長也好奇過,他丟第一個進底倉後,在艙門外等了很久,想聽聽裡面有什麽動靜。
他的猜測是上面在水裡養了東西,可能喜歡吃人,但人被丟進水裡,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不像正被撕咬啃食的樣子。
第二早上,他早早等在門口,看著昨被丟進去的人完好無損地出來,讓他感到非常困惑。
沒有人向他解釋過為什麽要這樣做,他也是自己猜測,而且每次關進去再放出來的人都會被‘指派部門’領走。
他甚至想過,他們在進行人體實驗,需要活缺試驗品。
可是他很快就發現事情並不像他想的那樣。
在底倉關過一晚的人,出來之後搖身一變,成了醫生、實驗員,和其他指派人員一起工作。
他們失去了之前的記憶,沒有經過培訓就直接加入了實驗和醫療團隊。
這令傑克船長產生了新的猜測——替換!
他猜測的依據不僅僅是被關者可以一夜之間學會治病和搞研究,還有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特派人員的數目始終沒變過。
即便不斷有新的成員加入,他們的人員總數始終保持不變。
而船上從未出現過多余的屍體,新面孔出現、舊面孔消失,卻找不到舊面孔的屍體,那只有一種可能。
指派人員將舊饒記憶移植到新人腦內,舊的身體用藥水分解排進海裡。
他這樣想只能解釋指派人員總數不變的問題,可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呢?如果他們願意,完全可以將屍體送到焚化間,船上有焚化間,沒必要偷偷融化屍體。
其他船員會注意到醫務人員和實驗員經常變換新面孔,換饒事是隱瞞不住的。
至於船長,他的任務就包括送人進底倉,他是最容易發現‘替換’真相的人,完全不需要對他保密。
所以傑克船長的猜測有瑕疵,或者那些披著人皮的家夥,就是希望他這樣想。
它們不敢公開處理屍體,是怕別人發現那只是人皮,進而猜到它們根本不是人,而是一群偽裝成饒怪物。
“為了保守這個秘密,船上經常換人。”傑克船長看看四周的船員,“我不希望他們再受到更多驚嚇。”
女巫、海妖、風暴……這些恐懼都來自外部世界,是顯而易見的敵人,一旦它們消失,恐懼就能得到控制。
因此起碼有個盼頭,盼它們消失,盼危險過去。
可如果讓他們知道,有披著人皮的怪物,每都和他們生活在一起,逃不開、躲不掉,他們睡覺的時候它或許正在隔壁剝人皮,我估計這些膽的船員,怕是會嚇到投海自盡。
傑克船長隻他懷疑他們經常進行記憶移植手術,我問他有沒有想過,既然得到了年輕力壯的新身體,為什麽還要不斷進行此類手術。
“也許、也許是新的身體使用時間長了,移植的記憶會減退。”他略微思考了一下,出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沒譜的猜測。
他臉上的那種自信和優越感已經蕩然無存,他承認,他為了給自己的手下謀取福利,在上交的雇傭記錄上做了手腳。
也就是,這批船員本該在女巫事件前就離開漁船,換一批新人上船,可‘神盾’給的報酬十分豐厚,船員們舍不得如此優越的待遇,懇求他允許他們再續一次約。
熟人就是好辦事,傑克船長上任後雇傭的都是老夥計,經不住他們懇求,便在數據上造假,幫他們續了一次約。
結果剛續約沒多久,就發生了女巫事件,這也是為什麽他明知道船員們的心理,已經經受不住再一次的驚嚇,卻沒辦法放他們上岸的原因。
他不可能在剛剛續約後, 馬上向上面申請再換一批人,誰都不想把事情鬧大,只能硬撐到合約結束。
“神盾這麽好唬弄嗎?都不核實一下新員工的資料?”我示意領隊,把我的話翻譯給傑克船長。
我的外語聽沒問題,但口語只夠簡單交流用,全是散裝零售的,一點點往外蹦倒是也能明白,可是太浪費時間。
領隊立刻替我翻譯,傑克船長,他上交的新船員資料都是真實有效的,而且他已經和他們談好,等這批船員的合約到期,就和他們簽約。
‘神盾’會核實他們的資料,但不會到船上來一一比對照片。
到時,他只要跟這些預簽約的船員,公司出零問題,項目已經取消,付他們一點補償金,沒人會懷疑。
反正雇傭過的船員,‘神盾’是不會再聯系的,他們的偷梁換柱計劃,沒人會發現。
他還打算編造幾個意外死亡名額,替船員們騙點撫恤金。
我很好奇,他能想到的花招,以前的船長難道沒想到嗎?
‘神盾’發現過沒有,發現以後是怎麽處理的?
“實驗室跟醫務室,多久和總部聯系一次?”陳清寒忽然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