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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式探險筆記》第五百零一章 8仙過海
陳清寒分享了解毒方法,從通道出來,新來的七位都用章魚豬的爪子劃傷自己,然後簡單包扎起傷口。之前我和陳清寒進來,只有我們兩個,周圍的生物忌憚我們,全都不肯露面。

  現在來了七個普通人,周圍的活物頓時沸騰了。

  ‘食物’的香氣和熱度吸引著它們,大石頭後面、石頭縫裡,不斷傳來悉簌聲,有眼睛的、沒眼睛的,眼睛冒光的、不冒光的,全都衝出來,準備開餐。

  毛飛離我比較近,他抽出鏟子,問:“師父,你能控制住它們嗎?”

  “不能,但我知道它們想幹嘛。”我想糾正他的稱呼,可這件事遠沒有眼前的麻煩重要,所以先省略了。

  “幹嘛?”毛飛追問。

  “吃飯。”

  許耀嘁了聲:“廢話。”

  “芙蕖,你如果能控制住它們,就出手吧,大家都是隊友,有什麽矛盾以後解決,先顧大局。”藍素綾焦急地勸道。

  我又瞥了她一眼,她立刻道歉:“對不起,我替許耀道歉,你別生氣了,我們知道你很強,這些東西數量太多,我們幾個恐怕應付不來。”

  藍素綾的武器是九節鞭,還有一把小口徑手槍,包子說她出自蠱王世家,她真正的武器,應該不是這些尋常的東西。

  她語氣充滿央求之意,面對慢慢圍上來的活物,卻面無懼色,甚至挺身站在羅詠身前,羅詠身形瘦弱,標準的文弱書生,戴著副無框眼鏡,爬山的時候我就發現,他的體力明顯不如其他幾個人。

  藍素綾擋在他身前,目光堅定,手槍已經舉在身前,隨時準備著朝圍上來的小動物開槍。

  羅詠眼中的感激之情並未隱藏,他爬完山又在山洞裡走了這麽半天,體力已然所剩無幾,要他大戰地下生物,怕是沒有余力了。

  “呵,那些本事都是吹的吧,靠裙帶關系上位,花瓶一個。”許耀邊說邊從他背包的底部抽出一柄短劍,皮劍鞘拽掉,裡面是一把骨劍,不知是什麽動物的骨頭打磨而成,白如美玉,刀刃閃著寒芒。

  這東西可值錢,而且骨劍一出,他那邊的小動物衝刺速度立刻減慢。

  甭管這是什麽動物的骨頭,它活著的時候必然是一方霸主,小動物們對‘強者’氣息感應靈敏,就連我都隱約感覺有點異樣。

  劍身筆直,寬五厘米,長五十厘米,劍刃上刻著暗紋,也是血槽。

  這劍雖然霸道,可只能逼退他那側的小動物,毛飛催我出手,藍素綾再次開口:“算了,大家別為難芙蕖,她應該是真的不會這種技能,控制不住蛇蟲鳥獸。”

  她這話說的兩頭堵,為大家著想、為我開脫的話全讓她說了。

  我可以想象,但凡我反駁她點什麽,她都能一臉委屈地說她是好心,沒有惡意,叫我別誤會。

  她喜歡充好人,就讓她充吧,我選擇保持沉默,反正任務內容裡,從來不包括團結友愛這一條。

  大家接受了我沒啥用處的‘設定’,全都各自拿出武器,準備應敵。

  我不能光站著,等一會兒小動物上來不咬我,我不好解釋,於是也拽下自己背包上的鏟子,象征性地蹲在地上打地鼠。

  小動物們海浪般湧上來,陳清寒下令大家趕緊找地方躲起來,不躲我和他都得露餡。

  他想到了那些小屋,便領著眾人往那個方向跑。

  我們距離出來的山洞入口已經遠了,往回撤跑的距離遠,被追上的機率高。

  地下空間相對封閉,這些小動物平時互相吃,轉圈吃,已經吃得厭煩、疲倦,早盼著能換換新品味。

  所以追上來的活物不止一種,匍匐前進的、跳躍前進的,還有蠕動奔跑的,跟一鍋亂燉似的,追在我們身後。

  有從兩側包抄的,誰離得近誰就解決,於修的武器是兩斧,那不是尋常的斧頭,是兩把石斧,斧面大約有五指張開那麽大,表面有奇怪的符號,顏色一紫一青,我懷疑可能是紫青雙劍的再版。

  於修的斧頭一出,不用真的砍到小動物身上,它們就被斧氣所傷,一隻耗子能被削出八塊腹肌。

  許耀和於修在同一側,他們一前一後,守住了他們那一面,陳清寒在前邊帶路,其余人在中間,我和毛飛剛好守著另一側。

  毛飛拿出一根棒球棍,手柄上的機關按下,棒球棍秒變狼牙棒,上面的尖刺似鉤似刀,被它打中創口不僅好不了,也小不了。

  我仍然用我的鏟子,因為對付小東西,鉤棍沒優勢,用棍扎蟑螂,再快也扎不死多少,就算我能在一分鍾內扎死十萬隻,還有一百萬正在往上衝,太耽誤事兒。

  升到精英級別的外勤,不會發生傻站著挨咬的情況,但他們遇到的情況往往更糟,就是無論你怎麽跑,總會被要命的東西追上。

  客觀地說,在場的幾位跑得非常快,體力最差的羅詠也沒掉隊,咬著牙拚命狂奔。

  毛飛在我身後喊:“師父,它們追上來了!”

  我稍微放慢速度,和他對調了位置,讓他跑前邊去,我斷後。

  此時,本來還算安全的前方,也湧出大量蟲子,波浪般撲上來,陳清寒拔出大寶劍,在身前劃出半個圈,暫時清掉‘前線’的蟲子,但後面的蟲子前仆後繼,憑他一個人的力量斬殺不盡。

  於修先扔出一隻斧頭,當斧子在蟲潮中砸出一片空地,他人緊跟著跳進那一小片空地,不等蟲潮聚攏,他再使出第二下,如此跳躍前進,劈進地裡的斧頭,在他跳起來後,會自動飛回他手裡。

  仿佛他的手和斧頭柄之間有一根無形的線連著,後來我知道,還真有線連著,只是特別線,而且是透明的,所以很難被肉眼看到。

  許耀有那邪門的骨劍在手,倒不用上躥下跳地前行,他護著楊星光,也只能護著一個人,再多一個人那把骨劍就不靈了。

  藍素綾收起手槍,從懷裡掏出個小罐子,貌似是用竹筒做的,非常小巧,像個粉盒,但蓋上有孔,是個透氣的盒子。

  她這東西拿出來,身周就形成一片安全區,不像許耀那種跑偏的安全區,她身邊的安全區是一個圓型區域,這意味著她可以護住更多的人。

  毛飛、孔朝燁、羅詠分別聚到她身邊,走在她身後和左右。

  他們四個人中間還有一個人的位置,藍素綾叫我過去,於修和陳清寒有神器在手,就我還用普通鏟子當武器。

  但我總感覺那是個陷阱,並不信任藍素綾,所以拒絕了。

  我的拒絕在旁人眼裡是不識好歹,藍素綾勸我別逞強,大家合作才有生路。

  我的實力允許我單乾,卻被她說成了逞強,我笑了,她那麽想讓我借她的光,那就成全她好了。

  藍素綾被我踩住雙肩的時候,表情管理都崩了,她肯定沒想到我會有這樣的操作。

  “走吧,我不會掉下去的,謝了,這樣節約空間。”我站在她肩膀上,踩踩她的左肩,催促她繼續走。

  “那…那你當心,別摔了。”藍素綾吭吭兩聲,才想出詞兒來回話。

  她內心活動如何我不感興趣,反正她不好因為這事耽擱,再不願意也得繼續跑。

  途中她幾次急轉彎或突然停下,我都沒掉下去,最後跑到平房門前,我們全部躲進窗戶被封死的那間房子。

  門縫用東西堵住,藍素綾從背包裡拿出一個小布袋,從裡面倒出墨綠色的粉末撒在門窗上。

  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後,眾仙坐在房間裡休息,楊星光脫了鞋,挽起褲腿給自己的小腿上藥。

  他被蟲子咬了幾口,小腿上有一圈兒大包,他拆開密封包裝的小刀,在大包上劃出十字型傷口,把藥粉撒上去。

  羅詠也被咬傷了胳膊,孔朝燁幫他處理傷口,許耀關心地問藍素綾,肩膀痛不痛?

  藍素綾活動活動肩關節,搖頭笑著說沒事,但笑容中透著一點勉強,許耀不放心,讓她趕緊檢查一下,別是受傷了。

  藍素綾卻堅持搖頭說她沒事,揉了揉肩膀,說芙蕖一點也不重,她平衡力超好,我還擔心她會掉下去,結果比雜技演員還厲害。

  她嘴上說著沒事,但拿水喝的時候,手臂微微發抖,像著水壺的手明顯能看出是抖的。

  “還說沒事,那麽大一個人踩著你,沒事才怪。”許耀主動拆開方便食品的包裝,把食物遞到藍素綾面前,省著她自己撕包裝袋花力氣了。

  其他人全都保持沉默,安靜地休息,陳清寒坐在我身邊,撕開一袋人參片遞給我。

  毛飛看見我吃人參,擔心地問:“師父,你生病啦?”

  我搖頭:“沒病,就是體虛。”

  毛飛疑道:“你不是有內力嗎?可以自己打坐調息啊。”

  我暗暗翻白眼,然後慘然一笑:“沒用了,我呀,現在只能用補藥調著命,好不了了。”

  陳清寒搶過話頭:“別聽她胡說,她沒病,備孕呢。”

  毛飛噗嗤一聲樂了,餅乾渣子噴一地,露出一個‘我懂我懂’的笑,乖乖窩在牆角休息。

  許耀又開始陰陽怪氣:“公費戀愛,真幸福。”

  我順勢靠在陳清寒身上,側臉枕著他的肩,悠哉地吃著人參片。

  想使用語言攻擊我的人,注定成功不了,我對一切惡言惡語均免疫。

  這邊什麽情況陳清寒在開會的時候就說了,於修他們也看到過小屋、水井和牆上劃痕的照片。

  包括那些日記翻譯後的內容,他們全都知道,但於修想知道,陳清寒為什麽沒說地下有成群的危險生物。

  於修極少說話,他現在開口,說明他非常重視這件事。

  陳清寒給出的回復是我們倆下來的時候沒這麽多活物,隻受到了小規模的攻擊,不成問題。

  於修說希望同類情況不會再發生第二次,任何細節都能影響行動全局,不可省略。

  陳清寒馬上答應,說這是他的失誤,他會注意。

  我狐疑地看向他,他承認錯誤的速度太快,就很奇怪,按單位規定,像什麽老鼠、蛇這種東西出現在地下世界,是不需要特意說明的,因為每個外勤接受培訓和考驗的時候,教官都教過,外勤人員會默認地下有這些東西,交接工作時無須特意說明。

  當然,規定之外還有習慣,也看交情,有時蛇類特別多,老隊員會提醒新人注意,兩隊交接時,如果同事間的關系不錯,也會順口提醒一句。

  但不提醒也不算錯,於修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他故意在這件事上計較,是什麽意思?

  陳清寒拿過我的手機,假裝要看看我在玩什麽,其實他在便簽裡打了兩個字:低調。

  我拿回手機看到他打的字,歪嘴一笑,所謂近朱者赤,他總跟我在一塊兒,越來越低調了,於修想讓其他人不信任他,他就順水推舟。

  一個會失誤的領導, 他是不完美的,有瑕疵的,陳清寒在給自己臉上抹黑。

  其實這件事拿到領導面前,根本算不上事,所以不會對陳清寒有實質上的危害。

  只是讓其他隊員覺得,他不像傳聞中那麽神通廣大,無所不能。

  說簡單些,就是降低期待值。

  毛飛吃喝完了,又來找我聊天,問我入門需要什麽手續,有沒有考驗,用不用考試。

  我瞥了眼陳清寒,他正和羅詠討論這些小屋的建造方式,見他沒注意我,我小聲跟毛飛說:“有。”

  毛飛立即激動地搓手,問:“考什麽?”

  我將聲音壓得更低:“考你的臂力、反應速度、記憶力,等等吧,要考的時候我通知你。”

  毛飛忙不迭點頭,一臉期待,我心裡也期待,早餐店的後廚正缺面案,不知道以毛飛的臂力一天能擀多少張包子皮。

  “小飛,你還年輕,不知道這世間險惡,可別被人騙了。”許耀看毛飛湊在我身邊跟我竊竊私語,又化身老陰陽人。

  “少管閑事,珊珊姐不會騙我,你才險惡呢。”毛飛像隻小刺蝟,炸著一身的刺,狠狠瞪向許耀。

  “珊珊姐?不會是曾珊吧?”我心說單位的圈子這麽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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