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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抱著睡袋走進古跡,在探索出的‘宿舍’區安頓下來。
十個人五個房間,我和陳清寒一間,陳清寒睡了上鋪,他知道我不睡覺,在下鋪我可以隨意走動,想出去溜達也方便。
這裡邊太冷,其他人鑽進睡袋就不想動了,我不怕冷,等他們睡著了,我悄悄溜出房間到古跡裡邊轉悠。
等他們睡著已經是凌晨四點,營地遭遇襲擊,他們又是緊張、又是害怕,激動勁兒沒過,沒人能做到倒頭便睡。
我聽他們聊了會兒襲擊營地的東西,不過意見並不統一,有說是猴子的、有說是怪物的,還有說是狼的。
他們八個其實誰都沒近距離看過那東西,離那東西近的都受了重傷。
只有一個人,說他們看錯了,那東西是人。
他的隊友立刻反駁他,說沒有渾身長滿黑長毛的人,肯定是大猩猩。
但另有一人堅持說大猩猩的移動速度不可能那麽快,八成是黑狼。
我聽了他們的討論暗笑,果然‘真理’掌握在少數人手裡,那東西可不就是人麽,一隻黑毛粽子。
陳清寒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希望那幾位專家事後能給車隊的成員們一個科學的解釋。
幾人討論夠了,便陸續睡了,我等他們全睡了,才悄悄溜出房間。
地下世界總是一片死寂,我沿著探路隊的標記走,四周安靜、只能聽到我的腳步聲。
封閉的空間因著車隊的到來,湧入新鮮空氣,睡在‘宿舍’裡的隊員已經不戴防毒面具。
我走到探路隊標記的最後一個區域,這地方像是倉庫,但多處塌方,建築的牆壁‘開裂’,這片區域損毀嚴重,不過中間有條路,需要彎腰鑽過去。
探路隊走到這便停了,他們認為這裡隨時有坍塌的可能,因為在‘小路’上方掛了紅燈。
明天他們要先加固,清理出這條通道,才能繼續向前探索。
我在紅燈底下站了會兒,隱隱聽到通道另一端有聲音傳過來,咚咚——咚咚——
聲音非常輕,因為距離遠,可還是能聽出節奏感。
誰在敲鼓呢?
好像是敲鼓的聲音……
我正聽得入神,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我嘖了聲,回過頭看誰打擾我,轉頭一看,身後根本沒人。
古跡裡可以藏身的地方很多,但能在我眼皮子底下飛速藏起來的人卻是沒有。
“誰呀?”我問了聲:“別藏了,我看見你啦,出來吧。”
如果是人和我開玩笑,達到目的也就現身了。
沒人回答我,我假裝害怕,開始往回走,如果是玩心特別大的人,這時候還得上來嚇我一回。
可是沒有,我走回‘宿舍’區,剛拐進走廊,就見原本已經睡下的車隊隊員全起來了。
“你們幹嘛呢?”我走上去,看陳清寒也站在牆邊,其他幾個人左右圍著他,看表情好像是有事發生。
“你幹什麽去了?”有人問我。
“上廁所。”我回答得特別溜。
“外面亂起來了。”那人解釋道。
他們滿面愁容,是因為不知道該不該出去幫忙,想幫,又擔心怪物衝進來,心情相當矛盾。
陳清寒建議大家別出去,一來這幾個人手無寸鐵,出去也是白給,二來外面正掃射呢,貿然出去容易被誤傷。
“不是只有一個…嗎?聽著怎像兩夥人火拚?”這條走廊靠近古跡入口,聽外面的動靜聽得很清楚。
“就是兩夥人,來了一群身份不明的人,和車隊保鏢打起來了。”陳清寒用漢語向我解釋。
“這地方到底多搶手啊。”我感慨了一句,勸那八個人聽陳清寒的,他們八個人加起來只有兩把小刀,遇到野獸都未必能對付,何況是持有武器的人。
車隊和對方拚了一會兒,終於意識到在空曠的地方打對他們不利,車隊有武器不假,可不是人人都有,沒有武器的人就成了活靶子。
而對方人人都有武器,見人就打,我們在古跡裡還能聽到爆炸的聲音。
車隊負責人的車堅如堡壘,其它車子就不一定了,人類不像蔥人,他們不會跑到車頂上去抓人,隻隔著一段距離掃射即可。
於是車隊在保鏢的掩護下,準備撤進古跡裡,如此一來只要派人守著入口,外面的人就攻不進來。
我猜負責人是這麽想的,但不知道他想沒想過,對方要是往入口處扔炸、藥、包怎麽辦?
外面的人在保鏢的火力掩護下撤進古跡,等能撤進來的都進來了,來襲者明顯停了火。
但誰敢冒頭出去,子彈還是會招呼過來,來襲者的人數不比車隊少,車隊已經損兵折將,剩下九十多個能動的。
傷員隻救出來幾個,其他人死在了車裡,隊伍的士氣大挫,負責人撤進來的時候,臉上頂著四個大字‘氣急敗壞’。
來襲者不急著攻打進來,隊員們得到喘息的機會,不過沒人敢放心休息,眼睛時不時向入口處瞥一眼。
這次交火損失了多名保鏢,彈藥也隻帶進來一小部分,大部分還留在車裡。
我蹭到門口,向外張望,問守門的保鏢來襲者什麽樣,被問的人正火大,讓我馬上滾開,不然打爆我的頭。
這時跑腿小弟湊上來拉我,揪著我的袖子,把我拉到一旁,小聲跟我說別去惹他們。
我只是想打聽下外面的情況,看‘守門員’那樣子,問也是白問,我乾脆往古跡裡邊走,回‘宿舍’待著。
跑腿小弟一瘸一拐地跟著我,他在逃跑的時候扭了腳,他也是個人才,敵人沒把他怎麽樣,他先給自己整瘸了。
陳清寒沒去門口是因為他被人堵住了,準確地說,是他和另外八個人被堵住了。
撤進來的車隊隊員堵在走廊裡,指著他們破口大罵,說他們是孬種、懦夫,像地溝裡的老鼠,躲在地下不敢出去。
我聽了幾耳朵,大概是在氣他們沒有出去幫忙救人。
罵的最凶的那人,跑腿小弟說他的兄弟是傷員,撤退的時候人已經不行了,就沒抬進來。
跑腿小弟嘀咕了一句,早知道大家全撤進來,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了。
我斜他一眼,笑著撥開人群,走到陳清寒面前,以陳清寒的涵養,他再生氣也不會出口成髒,和人對罵這種事,他做不出來。
我也做不出來,和涵養無關,主要是覺得浪費時間。
我站在陳清寒身前,跟罵人的家夥面對面,他情緒激動,讓我閃開,還罵了句B開頭的詞。
他想上手揪陳清寒的衣領,我擋開他的胳膊,一拳砸在他鼻梁上,他捂鼻子的時候,我抬腿頂膝,正踢中他的要害。
三個動作一氣呵成,也就眨眼的功夫,這位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大漢便縮成蝦米倒地不起。
我的臉上全是灰土,他們看不清我的長相,但能看到我的眼睛。
我的視線掃過想上前理論的幾個人,視線對上的一瞬間,他們的腳步便頓住了。
有個躲在人群後面的人嘲諷陳清寒需要女人保護,陳清寒笑著說:“對,我很高興有她保護,小心點、你們不是女人的對手。”
想上手、又不敢上手的人尷尬了,上手就會和地上那位一樣,不上手表示他們承認自己不是女人對手。
“你們不是我對手,別惹我不高興。”我仰起下巴,用鼻孔看他們。
雙方對峙數秒,最後那幾位想幫‘兄弟’的家夥,只能以不打女人為借口退走了。
他們抬走了地上的那位, 看熱鬧的不管有什麽意見也不敢現在發表,人群紛紛散去,我聽到跑腿小弟長出一口氣。
“哼,知道古跡裡又冷又危險,雷恩斯問誰願意進來的時候,他可沒舉手。”這會兒又怪進來的人不出去救他兄弟,好事全讓他得著,哪有這麽好的事。
當時正是因為車隊內部沒人舉手,車隊負責人才硬性安排了那八個人挪進古跡。
我和陳清寒是舉了手的,我們倆倒不是有多偉大,只是感覺在哪都一樣,我也不想和那幾位美女擠一輛車裡。
但那八個人等於是被‘丟’進來的,他們無權反對,而且又沒給他們配熱武器。
現在出事了,把怨氣潑他們身上,他們願不願意忍我管不著,我家小陳陳可不能給他罵,罵了就要付出代價。
跑腿小弟等人散了,才勸我說不該衝動,車隊裡的人再怎麽樣也是‘一夥的’,我和陳清寒是外來者,我揍了那人,其他人只會討厭我,覺得我是惹事精。
“你為什麽不跟他們一樣?”我凝視著跑腿小弟,他和我對視兩秒便移開目光。
“我…我只是覺得你沒什麽錯,而且、而且是個非常強大的人。”跑腿小弟眼中閃過一丟丟崇拜之情,隨即撓撓頭,“你沒趕過我。”
我覺得後一句才是重點,其他人都不願意搭理他,就在我這他可以叨叨兩個小時還不被趕走。
陳清寒輕笑一聲,“她不是平易近人,她只是喜歡吃瓜。”
我‘嘶’了聲,回頭輕輕捶了下他的肩,有人替我聽牆根兒是多好的事兒,讓這小家夥繼續誤會我和藹可親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