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個人是沒了,死透透的,和綠色土地融為一體。
我到他們的房間去找線索,比如了解下誰雇他們來的,他們說過各為其主,也就是說派他們來的至少有兩個人。
對方能雇他們過來尋找通道,很可能知道通道的位置,他們四個死了,雇主還會找別人來繼續查。
下邊的東西我看過了,就是一片綠土和奇怪的泡泡樹,四人的雇主難道是想要這些東西?
有奇怪收藏癖的人不少,可對方怎麽知道在這人口稀少的小城、樹木茂密的山林裡,會有條隱藏在地下的通道?
也許旅館老板都不知道,她任由四人在山中轉悠好幾天,還以為他們是來尋找金礦的。
如果她知道這四人的目標是她家的地下室,想必在我沒來之前就向他們下手了。
我趁於修洗澡的時候,到地下室的井邊守了會兒,想看看他說的對不對,沒人下去怪樹就不會瘋長?
於修洗完澡下樓,在櫃台邊上給掌門給打電話,地下室的門沒關,我能聽到他講電話的聲音。
等了半天井底啥動靜沒有,看來於修說的沒錯,那些怪土、泡泡樹沒有新‘養分’注入就不會瘋長。
我借於修沒掛斷電話的功夫跟掌門說了兩句,申請把通道填死,既然知道下邊有什麽了,就得做好防范措施,免得再有人來,給下邊的東西提供養分。
掌門同意了我的申請,但具體工作只能由我自己做,於修得馬上趕回華夏去,他需要到單位醫院做檢查,看看他的臉是染色了還是中毒了。
於修走後,旅館只剩我一個人,掌門派運輸組的來把金屬球帶走了,來人還給我送了一車填坑‘材料’。
人家隻負責運貨,不會留下幫忙,這麽隱密的事,肯定不能雇工人,好在旅館位置偏僻,而且一般情況下隻接受網絡預約,本地人不會突然過來投宿。
旅館老板把這家店開得如此神秘,原是為隱藏她家自己的秘密,現在反倒方便了我。
我把填坑混合好,一桶桶放進井底,首先砌死的就是那扇漆門,我把它砌得密不透風,材料不是現代人使用的常見材料,用‘傳統’老方法砌,一般的炸藥炸不開,需要使用秘法瓦解,老外根本不懂這些,料他們也想不到其中的秘訣。
我左一層右一層,把漆門外邊砌得固若金湯,通道裡填的就是一般材料了,鋼筋混凝土,按單位技術組發給我的圖紙照著填,保證人力挖不開。
我乾活的時候不分晝夜,反正黑天對我沒影響,旅館裡不用開燈。
等我把通道填好,又在井底填了層厚土,碼上層磚頭,將我族檔案館的門完全掩蓋住。
旅館老板家族的怪物們為什麽不肯靠近井口?這個疑問無人替我解答,就算它們活著也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它們已經喪失了說話的能力。
無臂女屍在井裡為什麽會變成僵屍,這是第二個無解的謎,她本人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了。
我想了想,覺得還是井的問題,也許跟那些金屬球有關。
這兩件事沒弄清楚,我不敢把我養的‘小活物’們帶過來。
掌門答應會派人過來調查,真正危險的東西已經封住了,不派一線外勤過來也行。
幾天后,有一組同事過來檢查房子,他們是技術組的,其中還有曾珊的組員。
我們之前常見,彼此並不陌生,他們過來測數據,收集樣本、化驗、分析諸如此類。
他們在井底和地下室檢測到了一種物質,不過量非常少,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除了這種特殊物質,整棟木屋沒別的異常。
只要保持通風,殘留的這點物質也會徹底散乾淨,他們做了比對,在地下室檢測到的這種物質,來自來金屬球,金屬球已經運回單位,隔離存放著。
地下室和井底剩的這點,應該是我們挖球的時候掉的渣渣。
金屬球到底是什麽現在技術組也沒結論,裡邊的植物他們也沒見過,在單位的數據庫裡也沒有記錄。
不過他們至少明確告訴我,木屋現在安全了,普通人可以隨意進出,不會受到傷害和影響。
我們埋在山上的怪物屍體運輸組的也弄走了,我在木屋忙活好些天,都沒人來電話問過那兩男兩女的消息。
倒是畫家先生,他給旅館打過好幾通電話,我告訴他於修平安回國了,讓他別惦記著,那四個人在下邊沒找到有價值的東西,偷著跑路了,估計是怕我們管他們要工資。
畫家先生不疑有他,說工資肯定泡湯了,那幾個人登記時用的假身份,我們一定查不到他們的真實身份,別指望能把錢追回來。
我不想讓他知道綠土和泡泡樹的事,作為普通人,知道的太多反而是負擔。
就是旅館老板一家子變怪物的事,都讓他睡不著覺,即使回到他自己家,也每晚失眠, 這是他打電話過來時順便透露的信息,他不敢去看心理醫生,因為怕被當成瘋子。
這件事只能自己慢慢消化,起初剛回家的幾天他晚上睡不著,白天睡著了就做噩夢,最初的一周過去,噩夢不做了,但還是經常失眠。
他沒被嚇到失憶已經算好了,我讓他放心,通道被我封死了,現在木屋絕對安全,沒什麽好怕的,隻管安心睡覺。
關於旅館驚魂這段經歷,沒別人可以和他交流,他想說說的時候就找於修和我。
後來他情緒漸漸平複,就把這事翻篇了,睡眠恢復正常,也不再做噩夢。
那兩男兩女沒有留下一絲線索,他們的背包跟著他們一起被綠土吞了,網絡訂單上的信息是假的,單位同事查過,追查不到真人信息,他們很專業,隱藏身份的手法高超,同事將從旅館房間提取的指紋傳回單位,最後也沒查到任何結果。
更別提他們的雇主了,我估計莉莉這個名字都是假的,
木屋沒什麽可查,技術組的人便回去了,這次我們是幫人出力,好處是必須給的,掌門從中運作,最後這座木層被我買下來,旅館老板的訃告登在本地報紙上。
她沒有親戚朋友來奔喪,也沒人為她舉辦葬禮,甚至沒人關心她骨灰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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