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寒和我都在假期中,接私活單位那邊不管,只不過我有私事要處理,我擔心房主的事會耽誤我的時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現在看來我就是那個勇夫,房主給的實在太多了……
我沒抵抗住誘惑,既然拿了人家的錢,就得替人家辦事。
我的事情隻好往後推一推,反正我也想讓陳清寒休息兩天,不急著飛去蘭島。
他來的時候已經很折騰了,正好在這邊看看熱鬧玩兩天。
房主拜托我查的事,我沒想讓陳清寒幫忙,這事查起來,最大的難度就是時間,時間過去太久了,當年的事,即便有知情人,恐怕也不在了。
房主夫人一家早沒人了,家族的遺產全歸夫人繼承,她是家中獨女,難怪管理員會說她是下嫁給了房主。
她繼承的財產在她去世後,自然由她的丈夫和子女繼承,這點房主沒有隱瞞,他承認從妻子那裡繼承到一筆豐富的遺產。
房主夫人父母的房產、土地,在他們去世後全部變賣,換成了錢。
我想到她家的老房子去看看,順便就查了下那棟房子,地址不在海港這邊,房主夫人不是本地人,她是從外地嫁過來的。
她家的房子還在,只是改成了學校,學校這些年也沒啥奇怪的事發生。
房主夫人的父母死於意外,屍體都沒找回來,他們夫妻倆酷愛旅行,而且是那種開車環遊世界的旅行,在行到某處時遇到歹人搶劫殺人,屍體被罪犯拋屍河中,車子也被推進水裡,後來凶手找到了、車找到了,屍體卻至今沒有找到。
凶手承認他們殺死夫婦倆,然後搶劫財物,拋屍入河。
並且很肯定,他們夫婦二人當場死亡,他們手下狠毒,直接割喉,死在他們手裡的人不止兩三個,每個受害人都是被割喉後,拋屍在河裡或水溝中。
只是房主夫人父母的屍體沒被找到,房主夫人因為這件事受到相當大的打擊,她本身心臟就不好,最忌大悲大喜,為此一病不起,休養了半年才稍見好轉。
不過身體卻大不如前,總是病殃殃的,沒過多久就突發心臟病去世了。
房主沒把她的死和鬧鬼聯系在一起,正是因為他知道妻子的病因何而來,且越來越重。
別墅裡的‘鬼魂’可以傷害房子裡的人,又如何傷害得了遠在他鄉的嶽父母?
他妻子的病是因為父親突然遇害才加重的,這純屬人禍。
陳清寒有電視不看,好不容易休假,我想讓他放松放松腦子,可他偏湊過來跟我一塊看文件。
我看完放到一邊的他就拿起來看,他看到一半時忽然問我,“你覺不覺得沃克先生很幸運?”
我正翻著裝訂成冊的紙頁,沒過腦子地反問:“你是說升官、發財、死老婆?”
陳清寒嗯了聲,“也許是我想太多,他妻子和嶽父母的……死亡時間,間隔還不到一年。”
我暫時放下手裡的冊子,點頭道:“對,而且他們兩口子因為房子是否鬧鬼這事,和兒女鬧得非常不愉快,小兒子搬出別墅後,她妻子立下遺囑,隻留給兒女極少的房產,大概就是每人一棟房子,其他什麽都沒留。”
這份遺囑立的可以說非常‘及時’,再晚一點房主的妻子就去世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這檔子事夾在父子中間,房主的兒女這些年幾乎與他斷絕了來往,女兒生娃、兒子結婚都沒有通知他,他是從親戚朋友那得到的消息。
房主在妻子去世後的第三年,又娶了一位夫人,是他姐姐介紹的,婚後第二任妻子為他生下兩女一男,三個孩子。
“一切都特別順利,是吧。”陳清寒意有所指。
“是,嶽父嶽母意外遇害、妻子立遺囑,立完遺囑很快就去世,這一家三口好像急著要把全部財產扔給房主,想趕快上路似的。”
“咱們按狗血套路的思維想,會不會是房主想要吞掉她家的財富,所以設計了這一切?”
“那他讓咱倆調查啥,畫蛇添足嗎?不查的話,沒人懷疑他。”
“是什麽讓他害怕了?”
“沒別的東西,他不信鬼神,現在還住鬧鬼的房子裡呢,除了那些帽子雞仔……可他吃都吃了,這些年也沒有副作用,最後一批醃怪物蛋讓我收拾乾淨了,他有什麽可怕的?”
“咱們不知道,只有他自己知道。”
“要不我偽裝成綁匪,把他綁回來嚴刑拷打?”
“綁架犯法,你不做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了?”
“不在本土犯罪!”
“專搞國際糾紛是麽,用不著綁他,他想查,你就查,查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陳清寒的眼神幽深,在燈光下跟黑化的變T似的,深得我心。
我重重點頭:“明白,他想讓我查的我查,他不想讓我查的、我還查。”
如果房主真的為了錢,連害幾條人命,那我一定查出來,讓他到牢裡安心度過余生。
房主給我看的文件很雜,全是他嶽家曾經擁有的房產、土地和公司等信息,基本上是他嶽家的發家史,往上數幾代的記錄都有。
他似乎想讓我知道他嶽家是如何一步步富起來的,從他提供的記錄來看,他嶽家是開礦起家,家裡有好幾座礦,還有工廠、土地、也做珠寶加工生意。
礦場和工廠後來陸續關閉,是關閉不是倒閉,即便如此,幾代人積累下來的財富,已經足夠後代子孫吃穿不盡。
起碼到房主的妻子這代,她可以揮霍無度,過著奢靡的生活。
但房主說他妻子不是那樣的人,他們相識的時候,他還以為她是個窮學生,她的生活和普通人沒什麽不同,他們在快餐店約會,買打折電影票,那時他從未在前妻身上見過奢侈品。
等他們倆確定戀愛關系,感情比較穩定之後,他妻子才告訴他自己是富家女。
房主當年是青年才俊,他家裡條件不差,父母出錢讓他投資生意,他做得挺不錯。
他嶽父母看中他是個有能力的年輕人,又深愛著自己的女兒,所以很願意將女兒嫁給他。
文件中有他前妻的照片,從大學時代到去世時的都有,他們倆算是郎才女貌,很幸福美滿的一對。
所以房主究竟為什麽,要在事情過去這麽久,人都已經去世幾十年之後,還要追查她家吃怪蛋的事?
看文件花去了我一晚的時間,當然只是閱讀的話用不了這麽久,主要是我看看停停,看幾頁就要停下來想半天。
陳清寒看到他認為可疑的地方會跟我聊幾句,他有個問題讓我特別上心,就是房主為什麽將這事托給‘陌生人’查。
我根本沒說自己是偵探,他問管理員也知道,我只是個雜志編輯。
而且我是從華夏來的,房主不在本地、本國找他可以查明底細的偵探幫他,莫明其妙地找上我,這行為本身就很奇怪。
難道只是因為我在別墅裡安然無事地度過了一晚?
他覺得我有異於常人的能力,能處理怪異事件?
好像有點牽強……
若說他希望在事情結束後,徹底與我斷掉聯系,我回到華夏,我們從此再無瓜葛,也說不通,管理員不可能沒告訴他我在海港買房的事。
我在本地買了房,那今後必然時不時過來住段時間,大家還是‘鄰居’。
陳清寒說現在的線索太少,往下查就知道了,房主肯花二十萬雇人查已故前妻,肯定有重要原因。
單從房主前妻一家的資料來看,我只看出一個字‘富’,妥妥地富豪家族,佔著房、躺著地,家裡存著一庫黃金珠寶,銀行裡存款數額一串飄零那種富有。
現在這些錢全是房主的,他還查什麽呢?隱藏財產?
抱著文件到天亮,借住在二樓的兩個姑娘起床了,到樓下來燒水泡咖啡。
我收起餐桌上的文件,裝進背包裡,兩個姑娘每天早出晚歸,不知道出去幹什麽,昨天是進城,但不是遊玩,回來的時候多了兩隻手提袋,超大號款。
裡面有東西好像挺重,陳清寒說是‘工具’,可能是折疊鏟一類的東西。
他眼睛毒,根據手提袋表面凸出來的形狀猜的,今天她們又早早起床,吃過自備早飯,背著旅行包出門去了。
她們沒提搭車的事,我偷偷跑到樓上看她們離開的方向,是往山上去了,沒走下山的路。
她們的登山包來的時候癟癟的,沒裝什麽東西,今天出門倒是裝滿了。
估計是裝了昨天買的工具,還背了睡袋,她們臨走時說今晚可能不回來住,不用我給她們留門。
我從樓上跑下來,“好家夥,往山上去了,幸好怪物屍塊已經運走了,看樣子她們是要上山去挖什麽東西,還好還好……”
“我在她們背包裡偷偷塞了定位追蹤器。”陳清寒笑著說。
“你這不犯法?”
“為了她們的安全,我有理由懷疑她們會遇到危險。”
“喲喲喲,證據呢?人家背個鏟子上山,你就知道有危險?別逗了,她們倆再厲害、還能挖斷這的龍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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