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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式探險筆記》第五百四十六章 別怕
喪哥不想在我面前失面子,便厲聲訓斥手下,讓他們別像沒見過世面的外行。
  他手下隻好忍著恐懼,裝作若無其事,但走路的時候都刻意避開牆壁,保持一定的距離。
  罪公主墓的排場,比國王墓還大,我甚至懷疑當時整個苗疆有沒有這樣富庶的國家存在。
  如果沒有,罪公主的財富從何而來?
  難不成她真會巫術,能點石成金?
  由於我們隊伍中沒有歷史學家或民俗專家,單從壁畫的畫風和工藝無法推斷這墓的大概年代,也就無從猜測公主來自哪個國家。
  從墓門到後山牢籠有相當長的一段距離,我不明白公墓為什麽會將墓門建在這麽遠的地方,斜打通道深入到牢籠下方建墓豈不是更快?
  “誰?”走在我身後的鐵手,忽然低叫一聲轉身向後。
  他聲音壓著,音量不大,但架不住墓道裡安靜,前面的人都聽到了他的叫聲,並駐足回頭看他。
  “有人?”我雖然不認識他們三個,可我對自己的同事還是有點信心的,他們不會是一驚一乍、小題大做的人。
  “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剛剛在背後…摟了我一下。”鐵手揮出鐵拳,可惜打了個空,他身後什麽東西也沒有。
  “哈哈哈哈~”鐵手話音剛落,那令人牙酸的笑聲就加大音量,好像更開心了。
  “大家小心點,牆裡的東西可能不止會在牆裡活動。”我輕拍了一下鐵手的袖子,示意他走我前邊去。
  這樣一來,我換到了隊伍倒數第一的位置,其實左右還有兩個喪哥的手,不過我們三個在一條橫線上不分前後,都在隊伍最後排。
  鐵手不想換位置,被我一個眼神給製止了,我向領導求援的時候,掌門就安排我做這次行動的頭兒,來支援的隊伍也得聽我的。
  他們在單位群裡聽過我的英雄事跡,現在快把我傳成孤膽英雄了,我想他們應該不會擔心我的能力。
  壁畫的內容並非一成不變,我們從荒山野嶺,走到有人活動的區域,壁畫中開始出現獵人的形象。
  獵人是黑色玉石雕刻切片,手裡握著弓、身後背著箭,幸好它們不會動,老老實實當著背景。
  我走了一會兒,似有所感,扭頭看向旁邊,剛好旁邊的人肩膀一抖,打了個哆嗦:“阿嚏——”
  大鼻涕泡噴出來,用袖子擦掉,似乎是感覺到我的視線,側臉看向我,笑道:“不好意思啊,冷小姐,這裡邊夠冷的。”
  “沒事,還行吧,剛剛有個女的摸你後脖子來著。”
  我的話把對方徹底嚇傻了,猛地扭頭往身後看,我連忙解釋:“被你一個噴嚏嚇跑了。”
  “不是吧,真的嗎?真有……”他突然卡殼,不往下問了,既想知道,又不願意面對答案,一臉糾結。
  走在前邊的人紛紛回頭看向我們,我正想說話,另一邊的人冷哼道:“別聽她嚇唬你,我沒看見有人。”
  這人語氣不善,看我的目光中透著明晃晃的敵意。
  討厭我的人又多一個,黑粉團再次壯大,我暗暗竊喜,面上就笑了出來。
  “可能是我看錯了,眼花。”我從‘善’如流道。
  打噴嚏的男人,借著這個由頭跟我搭話,介紹他自己,告訴我他叫六一,因為是兒童節那天生的,這名字取的特別應景、好記。
  他又指指我另一邊的男人,說那人叫肉包,他哥被派去監視我,擅長使弩。
  我心頭一亮,怪不得這家夥對我有敵意,我連忙衝他笑了下:“放心,你兄弟沒事,現代醫學治個骨折很輕松。”
  肉包人如其名,包子臉、包子身,全身上下散發著肉包子的油膩感,進墓這會兒功夫,臉上出了一層油,油和汗混合在一塊兒順著下巴往下滴,倒有一點,他皮膚白,是許多小姑娘夢寐以求的冷白皮,臉上沒一點痘痘或痦子。
  他聽完我的‘安慰’,眼睛瞪得更大了,怒氣值嗖嗖往上飆。
  我嘿嘿一樂,也不管他怎麽瞪,反正我不痛不癢,不就是找不痛快嘛,誰能嘴欠過我啊!
  “冷小姐,你、你真的一打四、打贏啦?”六一好像並不在意肉包的感受,自顧問著他感興趣的問題。
try{mad1('gad2');} catch(ex){}  “嗯。”我這人只有嘴欠的時候高調,若是不想和誰作對,還是很低調的,聽到六一問打架的事,隻輕飄飄應了聲,沒有細說。
  “咳…”走在前排的慫包忽然像嗓子癢癢,乾咳一聲。
  六一這才想起似的,有個當事就在面前,便轉而去拍慫包的肩,問慫包,我是怎麽把他們四個打趴下的。
  我以為慫包不會說,怪丟臉的事,在我和同夥面前,肯定羞於出口。
  “很厲害、很恐怖。”慫包頭也不回地小聲回道。
  六一感慨地歎了歎,說冷家有這樣的能力,看來是倒不了,即便現在看著像是倒了,以後也能東山再起,他們老板的眼光夠長遠。
  六一試出我不是高冷的人,便願意跟我聊天,他說的多、我答得少,但至少是有來有往,不會讓他冷場尷尬。
  我願意多說,也是因為他沒再提冷家,他說的都與這墓有關,讓我猜那些笑聲是什麽東西發出來的。
  進過我墓的盜墓賊很多,更有不少能人,我聽他們講過很多或親自或聽來的經歷。
  包括那本未出版的,裡面就記錄了許多離奇古怪的墓中事物。
  但從未有人提到過壁畫中會跑會笑的小人兒,類似的情況,一般是由光影、顏料變化造成的假象,或者觀看者不知不覺中產生幻覺、以及中毒反應等等。
  而我們眼前的壁畫主要成份是由金銀珠寶,千年不退色,尤其是銀子,居然沒有氧化,亮得直反光。
  至於幻覺,烏南已經給大家服下藥丸,所以中毒產生幻覺的可能性不大。
  況且我向來對幻覺免疫,如果是幻覺,我肯定看不見、聽不見。
  “這墓中的古怪多著呢,就算是高手活到八十歲,也未必能全經歷一遍,就是幾代人加一塊兒,所見所聞,依然有限。”我這個千年老粽子聽了那麽多盜墓賊的故事,還有很多怪事怪物沒見過呢。
  六一對墓主的身份很感興趣,有些問題他像是在自言自語,沒想聽我的答案。
  聽他絮叨半天,我心裡其實有著和他相似的疑問,公主獲罪後建的墓,按說絕無可能修得如此華麗奢侈,更沒必要修建這麽長的墓道。
  “咿呀!”肉包啪的一下,拍住自己的後脖子,我尋著聲音看向他,他剛好抬手,露出後頸上的三道抓痕。
  那三道抓痕並不嚴重,只是紅了,但肉包的皮膚白,白得像發面饅頭,所以這三道紅痕特別顯眼。
  後邊連續發出聲音,引起了喪哥的重視,停下來問怎麽了。
  肉包搖頭說沒事,脖子癢,好像被蟲子咬了。
  “不是,他被撓了,有手的。”我替他糾正。
  前邊的同夥趕緊過來確認,果然在肉包脖子後面看到了三道紅痕,便衝喪哥點點頭,說真的有。
  肉包這會兒也不嘴硬了,眼神驚懼地摸向後頸,我只是笑了笑,笑他不信我剛才說的話,結果被他瞥見,立馬急道:“是不是你?你撓的!”
  “我閑的?嘁。”
  “肉包,不可對冷小姐無禮,你跟二四換位置。”喪哥出聲喝住他,讓他和前邊的一個人換了位置。
  六一往前快走兩步,幾乎要貼到前面人的背上去,喪哥沒給他換地方,他不敢私自己挪位,隻好盡可能地往前湊,但不越過前邊的人。
  我回頭望了望墓道後方,手電光照不到的地方一片黑暗,從現在的位置已經看不到墓門了。
  因為其他人都打著手電,我一直沒用自己的那支,我很肯定,碰過六一和肉包的東西,沒來接觸我。
  我趁人不注意,敲了追命的背,通過暗號告訴他,把手電給關了。
  他們三個都要關,但不能一起關,那樣太明顯。
  追命先關的,他又不著痕跡地用暗號通過了冷血,冷血關掉後,沒等再暗示,鐵手就自覺想辦法關了手電。
  他假裝將手電掉在地上摔掉了,嘖了一聲丟進背包裡。
  他們三個之間倒是默契十足,因著前邊有足夠的光源,後邊的隊伍根本不需要照明,三道手電光消失,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不,也不能說沒人,鐵手關了手電之後,白決看了我一眼,過了兩分鍾,他把自己的手電也給關了。
try{mad1('gad2');} catch(ex){}  嘿?這小子,學我們?鬼精!
  被換過來的二四比較沉默,因為他一聲不吭,所以當我和六一聊了一會兒,再回頭看的時候,發現他人不見了。
  前邊的人都在討論墓道如何奢華,主墓室肯定有金山銀山,這個公主不簡單。
  “喪老板,你的人不見了。”我立即叫住前邊的喪哥。
  “怎麽了?誰不見了?”喪哥回過身,他的手下向兩邊站,給他的視野騰出空間。
  “二四,剛才過來的那個。”我指指身邊的空位置。
  “嘶?奇怪了,人哪?”六一一直在跟我聊天,沒注意到二四,但按說二四在他的眼角余光范圍內,如果人沒了,他肯定能發現。
  “二四——”有人衝身後的黑暗空間喊。
  喪哥或許不關心手下的死活,像不關心那幾個被我打殘的人一樣,但他很介意二四為什麽會消失。
  所以點了兩個人出來,叫他們往後邊去找找,別走太遠,保持在能看到手電光的范圍內。
  喪哥在笑聲出現的時候就請白決看過,這通道和壁畫中有沒有古怪,白決說他只能看到寶物和活物。
  言外之意,不是活物的東西,他也看不見。
  我說不好剛才撓肉包和摸六一的是什麽,看著像人,輕飄飄的,身體像在水中似的,半漂浮著,但不是虛影,而且長發遮面,也瞧不見臉長什麽樣。
  只是觸碰六一的那隻手白得乍眼,胳膊隱藏在長袖中,衣服是黑色的袍子,沒有任何花紋裝飾。
  若是旁人看到那一幕,怕是會驚叫出聲,跟現場看恐怖片似的。
  等了一會兒,喪哥派去的兩名手下,肉包字打狗一去不回,對講機沒反應,手電光也突然滅了。
  喪哥氣得直罵,說讓他們別走太遠,偏是不聽。
  二四也是,他消失前手電還亮著,消失後手電光就不見了。
  在墓裡什麽都好說,最難纏的就是這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真跳出一群飛蜥蜴,反而沒人會害怕。
  “冷小姐,你看清是什麽了嗎?”喪哥走回來幾步,站到我跟前問。
  “我說出來,你們別害怕,剛才我沒眼花,確實看到有個女人,摸了六一的脖子,他一打噴嚏,那女人突然就消失了。”
  六一聞言捂著自己的後脖子,像捂著命門似的,一臉驚恐。
  “女人什麽樣?”烏南問。
  “黑衣服、長頭髮,頭髮遮著臉,看不見長相。”
  喪哥又看向烏南問:“南妹子知道是什麽嗎?”
  “可能是……鬼。”烏南的回答差點讓我笑出聲。
  我憋了又憋,好不容易把笑容給憋回去了,因為我發現除了我,其他人好像都信了。
  盜墓別怕鬼啊喂!我很想大聲喊醒他們,不過聽喪哥對烏南的稱呼,兩人關系應該很近,烏南的話對喪哥更有說服力,而且多數人都信了,我現在唱反調,喪哥未必聽得進去。
  “也許是別的,比如傀儡。”我放軟語氣,弱弱地提出另一種可能,信不信是他們的事,反正我說了,過後出問題,喪哥賴不到我頭上。
  喪哥沒說話,他應該正在思考下一步該怎麽辦,他可放任手下失蹤不管,但他沒辦法阻止手下繼續失蹤。
  然後他想到一個辦法,邊走邊報數,這樣就能隨時知道隊伍裡少沒少人。
  隊伍重新排除,規定了每行三人,報數不需要從頭報到尾,只要本行的三個人互相報,他不相信能同時少三個人還不被其他人發現。
  喪哥建議我到前邊去,身為隊伍的重要成員,我走在最後太危險,如果把我丟了,是他們的巨大損失。
  我拒絕了他的建議,想在後邊看清那東西到底是什麽。
  六一和另一名喪哥的手下跟我一行,但這次消失的,是喪哥身邊的一個人,走在最前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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