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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式探險筆記》第四百七十二章 相冊
第471章 相冊

 大廳兩側各有一條樓梯,通到二樓的半圓平台,平台的欄杆缺了幾根,扶手斷裂的痕跡明顯,就好像有人曾撞斷它掉下樓來。

 但警方的記錄沒有關於傷者或死者的信息,所以不好判斷我的想象是否符合實際。

 就算真有人掉下來,等警方趕到的時候人也沒了。

 主屋太久沒翻修過,樓梯的木頭扶手已經腐朽,好在台階是石頭壘的,踩著還算結實。

 這地方交通不便,鎮子裡基本沒年輕人,因此房子沒有遭到熊孩子們的荼毒,比我在首都去過的凶宅乾淨,牆面沒有亂塗亂畫,也沒有隨處亂丟的垃圾。

 之前進來的人或許待的時間不長,我特意找了找,沒看到丟棄的食品包裝或空水瓶。

 這裡沒人打掃,因為傳言,根本雇不到清潔工,院子裡也是,野草隨意生長,顯然沒有園丁打理。

 房子裡有濃重的霉味,我走到二樓,打開二樓平台的窗戶,從這裡可以眺望樹林。

 我在窗台上發現了抓痕,陳清寒看到痕跡,判斷說這應該是向內抓的,假如留下痕跡的是人,那麽這個人當時是面朝窗戶,手放在窗台上,像我現在一樣,站在窗前眺望遠方,然後有某個力量突然從身後抓住他/她,講人拖走。

 我看看身後缺口子的護欄,從窗前到護欄一共十三步,人背對護欄往後跳跳不了這麽遠,所以不太可能是自己跌下去的。

 陳清寒的說法更符合邏輯,有人從背後拖住這人,把他/她丟向護欄,因此撞出一個缺口。

 只是這力道也太大了,丟、與被丟兩者間的體形差距恐怕很大。

 “不,別排除超常力量。”陳清寒始終跟我保持通話。

 “起風了。”我聽到窗外沙沙的響聲,那是風經過樹林和草地的聲音。

 此時天已經黑了,莊園四周沒別的建築,所以外面漆黑一片。

 我隨便選了左邊的走廊,挨個房間檢查,這地方閑置太久,自從發生連環失蹤案,房子就空了,沒人敢搬進來,空著沒有一百年,也有幾十年了。

 房間的門被人打開過,鎖頭有破壞的痕跡,可能是原來的鎖鏽死了,要打開房門必須敲壞鎖頭。

 我猜是探險者乾的,他們比警方來得勤,反正壞了沒人修,所有房門都是一推就開,有的不用推,門原本就開著,因為門軸壞了,門板歪歪斜斜地倒向一側。

 房間裡面的東西全被搬空了,繼承這所房子的人,或許是覺得房子危險,家具還有利用價值。

 到處是灰塵和破敗的牆壁、地面,沒什麽可看的。

 二樓檢查完,是三樓、四樓,每一層都差不多,東西全被搬空了,但我注意到,每個房間、每條走廊上都有放過儀器的痕跡,積了厚灰的地上會留下三腳架的印子。

 而且還有腳印,鞋碼特別大,一看就是男款鞋,他們在這架設過儀器,監測所有空間的動靜。

 四層空間我全走一遍,沒發現異常,我也沒事,我回到一樓大廳,遺憾地搖頭,跟陳清寒說,東西全被人拿走了,可能照片也在其中。

 陳清寒讓我看看地下室,我在大廳裡轉了兩圈兒,沒發現有地下室的入口,便問他怎麽下去。

 他說去左側的樓梯下邊找,我來到樓梯下,用鞋底掃去地面的灰,看到四個方型印子,估計以前這兒放過櫃子,且擺放的時間挺長。

 這裡的地面鋪的是長磚,有些磚塊已經松動,陳清寒讓我去牆上摸摸看。

 牆破破爛爛,一摸就掉渣,但有一塊石頭可以活動,我一推它就進去了。

 然而後續並沒有什麽變化,陳清寒又讓我搬開地面的磚看看,我一塊一塊把磚扣開,發現磚塊下頭有金屬。

 這是個金屬圓蓋,有點像下水道的井蓋,把手是內嵌式的,扣著它就能打開蓋子,蓋子沒鎖,我好像明白了,牆上的石頭應該是控制這鎖頭的。

 我閃到一邊,拉開蓋子,躲到蓋子范圍外的地方,盡可能地遠離蓋子,免得底下衝上來什麽毒氣把我嗆著。

 就算咱不需要呼吸,那被毒氣撲面,也影響皮膚質量啊。

 事實上我想多了,底下沒有毒氣,正相反,空氣還挺新鮮,比樓上強。

 “嘿~真有地下室,別告訴我是你自己猜的。”我衝對講機說。

 “當然不是,是幽靈告訴我的。”陳清寒接道。

 “行,你們多溝通啊,省事兒。”我往下扔了兩隻手電筒,分別扔在不同的方向,讓光柱照向兩邊。

 扔下去之後等了會兒,沒別的響動,我跟陳清寒打聲招呼,便順著台階走下去。

 幸好這是台階,不是爬梯,時間這麽久了,爬梯怕是會朽壞,反而要跳下去,上來也不方便。

 石頭台階結實得多,我走下去,沒發生‘塌方’事件。

 下面的空間其實並不大,也沒有隔斷,是個圓型小房間,房間中央擺著雜物。

 有桌椅、有梳妝台,還有一架鋼琴,雜七雜八的東西不少。

 我在這堆雜物中翻找,這地方和外邊一樣,一隻蟲子也找不到,舊家具只是舊,沒有被老鼠咬過的痕跡。

 扒垃圾是個大工程,我找出防毒面具戴上,倒不是防毒,主要是防灰。

 然後戴上手套開始扒,梳妝台的抽屜我全拉開看一看。

 在雜物堆裡奮戰半個鍾頭,總算讓我扒出一個大鐵箱子,上面有鎖。

 我背著箱子返回大廳,箱子生鏽嚴重,上面的鎖頭也鏽死了。

 我砸開鎖頭,抬起箱蓋,裝這麽沉的箱子裡,我以為會是啥好東西,結果裡面只有幾本相冊。

 雖然是相冊,可是出乎意料的厚,我心說照相的人得有多大的癮,才拍了這麽多的照片。

 相冊每本都有一拳厚,一共七本,我將鏡頭對準相冊,拍給陳清寒看,盡量讓他看清楚點。

 “小芙,別翻開,把箱子蓋上,快出來!”陳清寒急切地聲音從對講機裡傳出來。

 “哦…”我本來也沒打算翻開,是想把箱子背出去,到外面再看。

 但陳清寒的話音剛落,相冊的封面就自動翻開,說是風吹的吧,它的封面可不是紙殼的,這些相冊本身就很特別,它們的材質是金屬的,而且箱子已經鏽蝕嚴重,它們卻沒有鏽跡,明顯所用金屬十分特殊。

 金屬的相冊,我從來沒見過,可能是為了結實易保存,但重量也很可觀,不刮妖風肯定吹不動。

 相冊翻開,我再不看吧,也瞄到一眼,隨即伸手把它壓回去。

 陳清寒急了,想衝進來,我趕緊製止他,蓋上箱蓋,起身往門外走。

 這回連箱蓋都翻開了,而大廳裡沒有一絲風,所以我可以肯定,它是自己翻開的。

 金屬碰撞聲在身後響起,我人已經躥到大門口,這時嘭的一聲,被石頭磕住的大門用力關上,石頭都飛出去了,陳清寒被隔在門外,他正想衝進來。

 “閃開!”我衝門外大喊一聲,隨即抬手,在門上燒出一個巨大的窟窿。

 透過窟窿能看到陳清寒閃到噴泉邊上去了,我這一燒,整扇門都快沒了,我不屑冷笑,心說用對付人類的招數對付我,你房子還要嗎?

 大門閉不上,我邁步走出主屋,走到陳清寒面前,才回頭去看。

 箱蓋打開,相冊從裡面飛出來,懸在半空,嘩啦啦自己翻得歡。

 從那相冊裡飄出一些東西,沒有實體,像是幻影,我心道怎麽著?投影儀啊?全自動的?

 整個大廳忽然亮了起來,但裡面沒有燈光,是那幾本相冊在發光。

 “喲,魔法!!”我拉住陳清寒的胳膊,“第一次見。”

 我可是看過好幾部關於西方魔法的電影,一直覺得很神奇,用一根小棒棒,就能把人變成蛤蟆。

 剛我看了眼相冊的封面,那上邊是有圖案的,而且是鑄成的,不是畫的。

 圖案非花非獸,也不是人,是一些古怪的符號交叉在一塊。

 “你……當…心。”陳清寒說完,身體就矮了下去。

 得,他又暈了!

 “我說別你們家祖上是什麽魔法師吧,白女巫、黑女巫那種。”然後來個什麽相克,詛咒的。

 陳清寒特別招桃花,沒準兒就是被詛咒了,不過想歸想,我覺得先把他弄出去比較重要。

 這片土地就克他,再說相冊裡飄出來的那些影子好像要追出來了。

 我扔掉背包,背起陳清寒就往莊園的大門方向跑,這段路不近,沒那麽容易脫身。

 我盡量快跑,那幾本相冊就在後邊追,被相冊追殺,這經歷有夠奇葩。

 相冊跟七盞台燈似的,帶著亮光追趕我們,七團光在半空懸浮飄移,有點像老版聊齋片頭的燈籠,特別詭異。

 我加快速度,把相冊甩開,它們居然沒我跑的快,估計也挺急的。

 我一路火花帶閃電地背著陳清寒跑回大門口,一個用力把他拋出去,他像布娃娃似的被我扔出大門,撲通一聲掉在草地上。

 反正也摔不壞,我一點不擔心他受傷,回過頭來,我面向追上來的相冊,冷冷道:“別追了啊,再靠近,我就燒了你們。”

 相冊好像聽懂了,減速後停在半空,上下起伏,像漂浮在海中的小船。

 也許‘吃’人的不是房子和土地,是這些成精的相冊。

 單位給的‘法寶’都在陳清寒身上,他暈了,我又不會用,好在物理威脅管用。

 我自己翻出大門,相冊徘徊了半天,始終不肯離去。

 但它們也沒有越過大門跑出來,看來它們的活動范圍有限制。

 陳清寒這次暈得嚴重,一時半會沒緩過來,相冊中有一本,啪嗒掉在地上,光團消失,它像一本普通相冊一樣。

 只是掉的位置特別靠近大門,我伸手進去就能撿起來,實際上我也這麽做了。

 把這本獨特的相冊拿出來,它的內封上印著一個圖案,比封面的圖案更加複雜,像是符號組成的花朵,看著人眼暈。

 翻過它就是照片頁,首頁上粘的照片是個男人的全身照,穿著一百多年前流行的衣服,留著精致的小胡子,看著挺像‘紳士’,頭髮梳得特光滑,估計蚊子站上去都能劈叉。

 這人應該就是第一任莊園主,第二頁是一對老夫婦,八成是莊園主的父母。

 第三頁是四個小孩子的合照,一看就是混血兒,特別明顯。

 第四頁是一個女人的獨照,穿著長裙,挽著頭髮,穿著打扮像是西方婦人,但面孔卻是純正的東方面孔。

 這女人容貌秀美,看著和陳清寒有五分相似,他們家的基因也是比較穩定,一百多年基本沒啥大的變化。

 可能是性別一致的關系,這女人和陳曉暖更相像一些,說她們是一家人,肯定沒人懷疑。

 所以陳家的女娃,難道都長得差不多?使用的是一個模板?

 照片下面有一串法文,別的字母我看不懂,可是有幾個字我認得,那是三個漢字——陳婉兒。

 照片下有每個人的名字,只是前面幾個全是法文,我看不懂。

 唯獨這張照片下面有漢字,她姓陳,那我們的猜測就八九不離十了。

 我給迷迷糊的陳清寒看這張照片,問他之前看到的‘人’是不是長這樣。

 他甩了幾下頭,認真看了看照片,點頭說是。

 “所以真是你們家親戚。 ”我盯著照片中的女人,該不會是她操縱這相冊掉下來,想給我們看的吧?

 冊子拿到大門外,仿佛失去了它的法力,也不會自己翻頁了,也不會發光了。

 我繼續往後翻,有單人照、也有雙人照,還有多人合影。

 雖然我看不懂法文,但我能看懂它底下標的年份日期,再跟我們看過的資料比對,就知道,這些照片裡的人,都是按這個年份失蹤的。

 照片下面的日期,就是他們失蹤的日期,可誰會在失蹤當天拍照留念呢?

 順序是一點沒錯,往後翻到最後一頁,上面的人是最後一個在莊園失蹤的本家人。

 換句話說,這本相冊是莊園家族的相冊,曾在房子裡失蹤的本家人,都在這裡了。

 按這個思路,另外六本裡的照片,很可能是其他失蹤者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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