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生只是靜靜的聆聽，並不插嘴。

　“我並沒有見過母親，但可以從部分研究人員在遠處閑聊時，偶爾看向我時流露的驚懼來推斷，她到底給人留下過怎樣的陰影，以至於她們都會忌憚我。”

　“我唯一慶幸的是父親並不是什麽奇怪的收容物，否則我應該也是個小瘋子吧……”

　貞德有些感慨。

　“那這麽說你父親是個人類嘍?人類也能泡上女神?”

　張玄生感覺氣氛有些沉重，用上了“泡”這個次，想讓氛圍輕松些。

　但貞德確實嗤笑一聲，道:“我父親估計最恨的就是那個女人了吧。”

　“為什麽?”

　張玄生納悶，這都有孩子了，還恨?

　“因為我母親強/奸了我父親。”

　貞德的話險些讓張玄生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而且不止一次，所以才有了我。”

　貞德繼續說道。

　啊這。

　張玄生感覺有點懵，不過想來看貞德的樣子，她父親貌似也不吃虧啊。

　“那你父親對你?”

　張玄生擔憂的問。

　“我父親對我挺好的，小時候經常來看我。”

　貞德回憶道。

　“那後來呢?”

　“後來他失蹤了，生死不明，但聽說和你那位妻子有關，我會問問她的。”

　氣氛凝重了下來，讓張玄生無法開口，他沒想到貞德居然還和琳琳有這種關聯。

　聯想到琳琳的能力，好像也算是扭曲現實的能力。

　“巫魔幼女她……不會也是你母親的傑作吧?”

　張玄生有些懷疑的問，絕不帶任何八卦的心思。

　貞德有些無語的看了張玄生一眼道:“收起你那齷齪的心思，我母親雖然邪惡，表現愛情的方式不太正常，但據說也隻對我父親那樣做過。”

　張玄生一時語塞，我怎麽齷齪了，明明是你想到了某些齷齪的事情，用有色耳朵聽某些話才會理解成有色的！

　“那你母親現在在哪?”

　張玄生轉移話題道。

　“她死了，本來應該是這樣的，起碼在基金會的記錄中是這樣。”

　貞德說到這裡，肩膀止不住的發抖，她能感受到，某隻無形的手在撥弄她的命運，她並非自由無人關注的，有一雙猩紅邪惡的眼睛一直在看著她，而那雙眼睛的主人是她的母親。

　“可聽那家夥說話的意思，你母親可還沒死。”

　張玄生回想起那人形黑霧，它對“女神”可是及其敬畏。

　“那就是沒死……我回想起了一些事情，不知你認識的疫醫有沒有對你說過。”

　貞德腦海中出現了些恐怖的預想。

　“什麽?”

　張玄生疑惑，疫醫先生給他科普過的事情可太多了。

　“你聽說過……啊——”

　說到一半，貞德忽然一聲尖叫，雙手抱胸，身體不停的顫抖，一雙眼驚恐無比，似乎看到了某些及其可怕的場景。

　張玄生連忙抱住她安撫，混沌靈力注入，滋潤貞德的神魂，他不知為何會突然變成這樣。

　大概過了半刻鍾，貞德才緩過來，滿身大汗，虛脫的倒在張玄生懷中。

　“大意了……果然不能說，甚至不能想……祂會知道。”

　直到現在，她的身體依舊在微微顫抖，她剛剛在恐懼的深淵中走了一遭。

　“我知道了，你不用說了。”

　張玄生安撫道，他想起來了，在唯一真界他和那位禁忌存在交手後，疫醫先生也曾跟他說過那個“祂”

　“……據說，我母親在分娩我時，降下了一場沸騰的洪水，險些導致‘祂’的降臨，此後被我父親親手終結了生命。”

　過於驚爆的信息，以至於張玄生都沒工夫去在意貞德父殺母的殘酷事實。

　如果說那場洪水，不是“險些導致”‘祂’的降臨，而是‘祂’真的降臨了呢?

　一切都是假象，貞德的母親沒有死！

　即使有遺骸，那也是假象！

　對於那個概念中的‘祂’來說，一切皆允，一切皆虛，一切皆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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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應該也知道，在原本的世界，我們這些收容物能做到的事情多數還是有限的，我母親在原世界就是人形天災，過於強大的力量以至於會反噬到她自身，到最後已經不知是力量扭曲了她的性格，還是扭曲的性格使得力量更加強大……”

　說到這裡，她抬頭看向張玄生，語氣嚴肅:“……所以你想一下，如果她沒有死，而且到了哪個詭異世界，成長了不知多少歲月，現在的她，到底會變得何等恐怖?”

　張玄生沉默。

　人形黑霧已經足夠強大，即使是蘭婼在其面前也要敗下陣來，它處於仙帝的第一梯隊，那讓它如此敬畏的“女神”是什麽存在，答案不言而喻。

　如果說“女神”還算是能做為挑戰目標的話，那當年帶走她的那位，真的是想都不能想。

　今日如果不是他在貞德身邊，方才貞德必定香消玉殞！

　只因她不僅想了，還欲說出那位存在的名諱。

　“她想帶走你，只不過我想不通她為何要采取這種手段。”

　張玄生疑惑，如今看來，貞德或許早就被發現了，但其母親一直沒有動手，直到他趕去創神界。

　貞德沉吟了下道:“負面情緒……她想讓負面情緒充塞我的內心，引我走向墮落，覺醒力量，變得如她一般。”

　“你覺醒了那種力量嗎?”

　“是的。”

　“那你墮落了嗎?”

　“沒有。 ”

　張玄生嗤笑，所以說那些邪惡的瘋子們的腦回路都有問題，顯然負面情緒並非是覺醒的唯一條件。

　力量不會因為你多麽絕望就會到來，也不會因為你熱血沸騰就能掌控，沒有的就是沒有，有的只是原本就在。

　貞德覺醒了新的力量，但並非是因為絕望，只是想要保護孩子們的心在那一刻燃到了極致，終於發掘了自己原本的力量。

　即使沒有那一場戰爭，她也總會有一天發掘那力量，只不過會晚一些罷了。

　所以在張玄生看來，聖城的戰爭，純粹是背後主使者‘女神’的惡意，真如貞德所說的，是個邪惡癲狂的女人。

　“如果將來我殺了她，你會介意嗎?”

　他發過誓，要把與發起那場戰爭所有有關的存在都斬殺殆盡，‘女神’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