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異滑稽的事情發生在聖城中，所有人都看著張玄生漫步走在街道上，手持紫宵劍抵住人形黑霧的眉心，對方一退再退。

　這簡直像是凡間話劇排練好的一幕一般，不，甚至比那更滑稽，因為戲子還會為了演出效果，一人快進，一人快退，讓觀眾看起來像是用心的打鬥。

　可這兩個理論上是此界最巔峰高手之二的兩個生靈，此時戰鬥起來卻像是孩子不出力的嬉鬧一般。

　場中只有境界最高的球球能看出一絲端倪，結合它一向擅長的腦補，幾乎得出了最接近真相的答案。

　“喵嗚，老大這次突破後，恐怕超脫之下，再無生靈可敵了。”

　它有些感慨道，老大的劍道造詣，越來越恐怖了，豆豆姐說的不錯，恐怕諸天萬界之中，都不會有比老大劍道天賦更變態的生靈了。

　在九霄OL中參悟兩年便至劍帝境界，此後更是自我不斷成長，如今到底算是什麽境界，它已經難以想象。

　不遠處，張玄生依舊目光冰冷的看著不斷後退的人形黑霧。

　想必如果黑霧真的是有血肉的生靈，此時一定是滿頭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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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未落在身上，所以沒有任何效果?

　絕非如此！

　人形黑霧已經察覺到了張玄生的意圖，現在這種狀態，它每一分每一秒都要提起精神來抵抗那包含殺氣的劍意，源點的維持也要消耗能量……

　張玄生居然想要就這樣耗死我！?

　人形黑霧驚怒無比，祂是何等尊貴的生靈，可眼前的男人競這樣小看自己！

　似乎就肯定了我不敢接劍嗎?

　狂妄！

　然而雖然心中憤怒，但祂還是提起精神抵抗殺意和劍意，艱難的後退……

　冷靜，一定還有其他破局方法，這一劍接下絕對會重創難以再戰，後面就毫無機會擊殺張玄生了。

　該死，不該大意的，一開始就應該拉開距離。

　不過張玄生這個狀態消耗也是很大的，我就不信他能一直維持巔峰的劍意和殺氣，只要衰弱一點，我就能找機會拉開距離。

　防守者永遠比進攻者在“體力”方面的消耗要小，這是亙古不變的規律，只要堅持，張玄生這種狂妄的行為就是在自尋死路！

　一間間房屋在兩人行進的路上被大開空洞，僅僅不到半個時辰，張玄生已經逼著人形黑霧出了城。

　“球球，你老大他，沒問題嗎?”

　貞德有些擔憂的看著遠方，那人形黑霧的來歷讓她十分不安。

　“喵嗚，放心，老大這些年辦事都是很利落的，既然這樣行動，必然是有把握的。”

　球球的恢復能力很強，再加上張玄生的靈氣和丹藥，現在已經無礙了，此時又變回了肥貓形態。

　…………

　“為什麽，為什麽！他的靈力絲毫不見衰竭！他的劍意為何始終維持在巔峰！?”

　月余後，人形黑霧在內心瘋狂的咆哮。

　此時他們已經不知到了哪個城鎮，這一個多月來祂不斷的後撤，但卻絲毫不見張玄生力竭。

　那看著自己的眸子，蘊含著冷漠的殺機，一言不發。

　祂沒有等到張玄生的率先力竭，祂自己的源點能量倒是有些不足了，抵抗劍意愈發艱難，甚至開始感覺到多年未體驗過的劇痛感。

　祂的能量已經衰減過半！

　不行，還是必須想辦法擺脫這個狀況，這樣耗下去風險太大了。

　然而，無論祂使用何種手段，要麽被張玄生破去，要麽就是倒霉的失效。

　又過了兩周……

　人形黑霧的能量已經見底，在張玄生的步步緊逼之下，這一界又無法補充負能量，祂根本毫無喘息之機。

　祂還有最後一次機會，用祂僅剩的能量，再搏一次，試試看能否破開空間離開這裡。

　黑霧源點湧動，術法失敗……

　祂頭一次體會到絕望的情緒，現在能量即將用完，最外層的黑霧源點已經開始被泯滅。

　打，現在這個狀態肯定是打不過的，接下這一劍必死無疑！

　逃?祂已經沒有能量可以嘗試了。

　“喜歡嗎?你們最喜歡的絕望感?我好像在你身上聞到了這種氣味。”

　一直從未開口的張玄生說話了，不知何時他臉上左上方攀附上了一絲魔紋，現在是魔道法身附體的狀態，對生靈的情緒格外敏感。

　人形黑霧沒有開口，祂現在已經無法分心作答，單是抵抗那股越來越強的劍意就讓祂難以為繼。

　祂現在十分後悔，為何沒有在看見劍落的第一時間就先遠遁偵查，為何要給這個男人機會。

　祂後悔，如果一開始就付出代價使用禁術逃離，祂也是要絕對的把握逃生的。

　祂後悔，就算是在巔峰狀態下硬接這一劍，祂重創後也依舊能找到空隙遁走一絲黑霧源點。

　祂後悔，即使是剛剛用最後一絲能量和張玄生拚一下，至少也死的有尊嚴。

　祂後悔，這一戰祂有太多的失誤，太多的誤判。

　祂後悔……

　祂忽然停了下來，有一絲豁然開朗的感覺。

　“原來如此……怪不得那幾位會忌憚你。”

　祂退到了沙漠中的一塊巨大岩石旁，黑霧的形體難以維持，顯然能量耗盡，即將崩潰。

　但懸在祂頭頂的劍卻依舊沒有落下。

　祂在剛剛才恍然驚覺，太多的後悔反思，忽然讓祂意識到，祂本是一個聰慧冷靜的至高生物，那些錯誤應該是絕不會犯的。

　祂本就不該跟Meri大人多言，發現能力覺醒的第一時間將其帶走任務便能完美完成，但祂偏偏鬼使神差的多說了幾句，以至於張玄生成功趕到。

　以祂的戰鬥經驗，若是平時最開始或許就付出代價遁走了，可今天祂第一時間居然是冒著風險跟張玄生對耗。

　操縱，祂的思維在某種程度上被操縱了！

　生靈在思索時，對突發狀況的應對方案會有很多種，時間足夠的情況下大部分生靈都能做出最優的選擇，但緊急狀況下只能依靠經驗帶來的本能，而這個選擇結果是從眾多選項中誕生的！

　簡單來說，他在對方的強運影響下變得倒霉了，從而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這是間接的思維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