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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之志》第141章 鄭德行
  當陳宇和王老來到偌大,而又忙亂的難波港口時。那位鄭氏的將軍,鄭德行業已經在這裡等候多時了。

  雖然從官階上來講的話,陳宇沒有必要。但他還是加快了幾分腳步,臉上掛著那熟悉而又虛偽的笑容趕上前來。

  “十分抱歉,這位想必就是鄭德行鄭大將軍了吧。早些時日總是聽玄德兄在誇讚將軍,說將軍鎮守北鎮邊關,以一己之力力抗北方數族大將,乃當世了不得的英雄人物,此番終得見真容咯。在下陳宇,見過前輩了。”陳宇上前就是一揖。

  要說這一禮,可不是空穴來風納頭便拜的,陳宇所持的是晚輩禮。雖然鄭德行官階低自己幾層,但同為武將圈子,把持身份說事兒,那就是一種十分排外的行為了。

  這邊鄭德行惶恐接禮,而後也趕忙回敬給了陳宇。

  “不敢當,不敢當啊。想我大唐至今都在流傳著,陳將軍那首‘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的詩句。更別提許許多多年輕壯士,選拔衛軍就是因為仰慕將軍數年前,那震撼西北邊關的一戰了。如今甘州城雖已是舊貌換新顏,再無過去那般戰亂模樣。但年年陛下問及甘州刺史時,他總還是那一句話。‘五年前的大戰,一仗打出了我唐人風骨。更讓西北邊關各部族看到了沒有火炮、熱氣球支援下的唐軍。臣可斷言,五十年內,西北邊關再無戰事。’此舉當真是少年英雄所為,不可不令人欽佩之至!”說著,他又一次抬手朝著陳宇拱了一拱。那臉上的喜意更是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二人正待要說什麽呢,一旁站著的舟老也仗著與二人熟絡,笑著提點了一句。

  “二位大將軍,老頭子如今大大小小也算個官兒了吧?哈哈,容老頭子插上一句,咱們還是不要站在這裡吹海風咯,不若一同去城內的大使館看看?那才真正是咱唐人的地盤兒呢。”

  出國在外的唐人,聽到什麽最激動?

  不是金錢,不是女子,其實就是國土!再簡單一點的話,直接可以說是與國家相關的任何人、物。

  很顯然面前這,名為大唐打了大半輩子仗的老將軍,更是這麽想的。在舟老說出此句話後,鄭德行眼睛都是一亮,視線亮晶晶地由舟老再一次回轉到了,笑容滿面的陳宇身上。

  見狀陳宇也是微微一聳肩,點頭答道:“沒辦法,見著大英雄有些忘乎所以了。鄭將軍裡邊請,大使館就在城內比鄰皇宮的鬧市區。我們邊走邊說,倒也不顯乏味不是?”

  這話正中鄭德行的下懷,他正身對陳宇致了聲謝,而後隨著陳宇一同向前走去。

  但就在陳宇剛走了兩步的時候,卻突然想起什麽般,抬手一拍腦袋,呻吟了一聲。

  “嗨!事兒多就健忘,連這待客之道都有些忘了。如今小本陸地都到了,總不能讓咱商隊的人,都呆船上無所事事。這樣吧,鄭將軍您和他們說一下,讓他們準備好了。我等會兒派咱雇傭的奴隸們過來將東西先行卸下,搬遷到哪兒待確定後再說,您認為如何?”

  陳宇和鄭德行都是聰明人,陳宇不點鄭玄德,鄭德行則壓根兒也不提他。在路上舟老已經將他所見聞的,能說的事情全部與鄭德興說了一遍。如今看來鄭德行並沒有任何不滿意的樣子,反而情緒十分高漲,很喜歡陳宇這樣的安排。

  “謝謝將軍體恤鄭氏的麻煩了,咱畢竟乘船月余時間。在路上我與舟兄都望早一步來到小本交差,結果上面的人至今都還未腳踏實地過一次呢,哈哈!”氣氛烘托的不錯,至少雙方開了一個好頭。不像是當初見萊州刺史那般劍拔弩張,一言不合就拍桌子瞪眼睛。

  在陳宇和鄭德行都吩咐下去後,三人才又一次放心地牽著手,坐上了陳宇的那輛馬車,向著城內疾駛而去。

  行駛過程當中,陳宇沒有說太多的言語。只是提點了鄭德行一下,等會兒他們回去之後,小本真正的當權一派會親自趕來。屆時該說什麽,有什麽真正意義上的需求,還是需要鄭氏親口來提的。

  剩下的時間就都交給鄭德行了,舟老則只是從旁補充。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將他們一路上的種種見聞,以及路過各國的姿態,都給陳宇聊了一些。

  其實這也是鄭德行表情如此溫和的,一個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認可了這個,年紀比自己低了近三十歲的年輕人。

  陳宇也是聽過了才知道的,海航的路上舟老等人一如上次的路線。首先經過的就是曾以一國之力,抗住了前隋傾國而來的半島強國高句麗。要說這個國家如今還真有點後世小本的意思,舟老等人才剛剛接觸半島范圍,就立刻被高句麗艦隊歡迎了上來。

  那一眾的大小臣民,簡直不要太熱情了。尤其是裡面有人認識舟老,這一下子船隊的人差點就都被拐帶進高句麗做客了。當然最後也沒有成功,不過即使是這樣,高句麗還是一路吐著舌頭,跳著傷風敗俗的舞蹈,護衛著大唐艦隊駛出高句麗海峽。

  再往後走就是新羅的地盤,顯然新羅消息比較閉塞,還沒來得及反應呢,龐大的艦隊便已經進入了百濟。這一次與上次可是截然不同的,這次我們那位虎王殿下可老實了很多,可能鳥語國家都是一個路數吧。他派遣了國內最漂亮的樓船、花船,據說已經在海面上等待了半個多月,硬硬地挺到了舟老等人的到來。

  但其結果可想而知的,本來鄭德行還想著上去玩兒耍一日再走,畢竟士兵都有些疲乏了。但在得知陳宇給舟老的嚴令後,二話不說,挑頭就直接越過了百濟使臣,連點好臉都沒給對方。

  接下來就是高城那邊了,不過很可惜他們晚了幾步。眾人來到艦隊的時候,高城已經領著大部分騎兵,以及原住民一同南下許久。無奈的眾人只能為高城艦隊補給了些許匱乏物資後,繼續硬抗風浪北上。

  這裡說的不多,其實從別人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卻是羅裡吧嗦一大堆。一直到陳宇等人來到了大使館的真正大廳,二人的話語才停了下來。

  “呵!我走的時候可沒這個啊!好快的速度,如今一層都已經裝好了麽?”不同於被衝擊到有些短路的鄭德行,在經過鋼鐵堡壘免疫後的舟老,只是用讚賞的口吻,問向了陳宇。

  陳宇聽後也是苦笑著輕輕搖了搖頭,對二人答道:“早著呢,一層暫且也就是會客大廳被功能性地裝了起來。畢竟隨著咱唐人的漸漸增加,大使館的作用也要開始實行了。二位別都愣著啊,來,都進來坐吧。別看沒裝修完,不過鍋爐卻已經點起來了。加上老爺子弄來的瓜果,咱坐下慢慢兒聊。”說著陳宇對二人招了招手,將他們請進了那金碧輝煌的大廳之內。

  步入大廳,這裡和鋼鐵堡壘就有了截然不同的一種感覺。這是陳宇刻意設計和營造的那種氣勢,是專門屬於漢代的那種‘重劍無鋒,大巧不工。’的恢弘建築方式。由外而內並沒有看出有任何不妥的感覺,可一旦步入其中,就會有一種穿越時空的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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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卻不會讓你沉醉太久,其中不止是漢代那高頂,擴地的粗糙裝飾,其中還被陳宇細心地修繕出很多奇珍異獸雕塑,以及各種目前最先進的設備設施。

  坐在那松軟的陳氏沙發之上,鄭德行狠狠地舒了一口氣。撫摸著沙發扶手上漂亮的木雕紋路,鄭德行有些愛不釋手地感慨道:“陳將軍,之前聽說您才思敏銳,在格物方面更是有突出造詣的時候,吾頗有些不信。哈哈......那般英雄豪傑,怎可能真的樣樣精通呢?如今看來,是在下見識短淺咯。”說著話的功夫,鄭德行又抬手摸向了面前的茶台。

  這茶台是陳宇做出來玩兒的,不同於家用的茶幾,更與會議室的大辦公桌不一樣。獨特的木紋結構與上面精致的玻璃茶杯樣式,整體烘托出了那種怡然自得的悠閑感覺,令鄭德行不覺間便已經輕松了很多。

  三人當中陳宇官位最高,年紀也是最輕的,而且還是地主。於是當仁不讓地為另外二人做起了斟茶送水的活計。說到這裡其實陳宇還是有些遺憾的,那遲遲沒有條件弄出來的茶葉,讓他一直沒有辦法真正施展自己的手法。

  如今這被陳宇稱之為惡心的湯水技術,還是小紫為了以防萬一教陳宇的一套。

  別看陳宇手法生疏,但論其優雅程度卻不減半分。伴隨著嫋嫋香薰,再加上一席素衣的美男兒,在精美的獸頭小口雙耳銅爐間炙、貯、碾、羅、擇、烹等,慢卻又十分靈動的操作,只能稱之為完美之致。不單是如此乏味,在陳宇剛開始拂袖動手時,另有一旁暗簾當中,升起如涓涓細流般婉轉低沉的琴音。

  雖然時候等的挺久,但卻一點都不會影響等待人們的心神。原本舟老與鄭德行來時的那些繁雜內心,在此刻都已被洗滌乾淨,隻留下了滿臉的笑意,仿若春風拂面一般,清靜自然。

  許久之後,陳宇輕放下二位裝地滿滿晶瑩的茶杯,伸手示意了一下。

  “二位就等了,若說茶道,小子自然不如鄭氏來得更純粹些。讓鄭將軍見笑了,我們喝過這杯茶,想必那倭國的小本仔們也就該等不及了。”在陳宇出聲提醒之後,鄭德行才突然醒悟過來,他可不是在這裡觀賞陳宇玩兒雅的!家族事情還多著呢,一時間各種雜亂心思,與對剛剛的留戀一同湧上了心頭,個中滋味實在是有些難以名狀。

  “呵呵,陳將軍說笑了。您這一杯茶,令鄭某佩服萬分。竟然讓咱這種身在軍營數十年的糙漢子都這般戀眷,實屬真雅。那某便恭敬不如從命,連賞帶飲,倉促糟蹋一次吧!”言罷,鄭德行舉杯便將那一抹晶瑩灌入了喉管。

  不論陳宇自我感覺味道如何惡心,但至少老爺子和鄭德行那表情,陳宇感覺還是不錯的。於是乎,也不再墨跡過多,陳宇當即抬手在空中打了個響指。

  沒等二人過多反應,那進來時的青銅大門就有一次轟然開啟,從黑暗的深淵巨口當中吐出來的,正是等待已久的犬叔一眾。

  或許犬叔根本沒有聽何晨光的話,也可能他自己真有些苦衷。反正如今還是當初那般模樣,一臉的賤笑堆積在肥肉當中,將整個臉都擠成了一個包子。

  “嘿嘿,陳將......陳特使,我又來了。特使特意喚我等過來,難道是.....”剛開口沒多久,犬叔就發現了陳宇身邊的那二人。

  兩個人其中一個他熟悉得很,舟老嘛,小狗這個稱呼都是老爺子給他起的。至於另一位那就有些嚇人了,自下而上看去,那人膀大腰圓,身披精鋼鱗紋甲,腰胯虎皮紋將軍唐刀鞘。背側更有著一張,十分凸顯年代感的血色披風。雖然破爛不堪,但細細看去便可認出,其實上面染著的不是其他,正是那斑斑血跡。上面更有著無數刀槍棍棒留下的各種遺痕,看得人頓時就有種煞氣十足的感覺。

  慢慢再往上看去,此人著實是生了一副好面孔!長髯含胸,但卻不能遮蓋其劍刻一般的面龐,再加上英眉挺鼻,闊口風耳,一看就是員猛將模樣。

  更何況在這種場合下,與陳宇和舟老言談甚歡。一切都讓犬叔不得不正視這位,看似剛正不阿的大將軍。

  “呵呵,陳特使有客人啊。在下小本國大臣犬上禦田鍬,身後是我小本國振國柱石,左大臣渡邊太郎、右大臣河邊氏邪。特來拜訪唐國大使館,見過陳特使、舟老爺子,還有這位英武的大將軍。”言語之間,犬叔已經帶著另外二人對桌上的三人行了一禮。

  河邊濕鞋?這特麽什麽鬼名字?!

  都還不待眾人做出反應的,陳宇先抑製不住地嘴角漏了風。

  “噗嗤!咳咳,那個......犬叔啊,不是我說你,你這眼睛最近肯定是有些近視了。真真是無畏至上啊。哈哈,來來來,給你介紹一下......”陳宇雖然笑得讓人感覺莫名其妙,但行動上卻一點都不耽擱。

  說著話的功夫,他轉身站起來就搬了三個小板凳。分別給犬叔一行一人一個,放在了茶台的對面。而犬叔等人呢,一點兒都不介意地嬉笑著坐在了上面。

  當然這所有的也都被眯著眼,微笑著的鄭德行看在了眼裡。這時的他,終於將心中那一塊大石頭稍稍放下了些許。

  “某初至貴國,很多事宜還有不懂之處,還請陳特使多多提攜才是。這位犬上大臣也莫要緊張,某此次來隻論個人,不論國事。”鄭德行話剛一說完,犬叔原本微微低著的腦袋便是一動。在眾人都沒有關注的時候,犬叔的眼睛明顯亮堂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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