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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之志》第48章 紀念碑前
  孩子們就在這壓抑的狀態下迎接了李二的講話,李二並沒有對此表示任何的不滿,相反他能感覺得到孩子們現在的內心,並對此十分欣慰。

  “少年強,則國強。朕今天受教了。朕,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也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在此之前朕一直在思索,如何與你們交談,如何做一個完美的表率,優秀的帝王。朕為聽到陳宇的那首詩而惶恐,為此更加欣慰。當見到他和你們之後,朕覺得一切繁雜的,華麗的辭藻已經不需要了。朕相信,你們未來都是光明的。而我們的大唐,也將會越來越好。孩子們騰飛吧,飛向你們期望的地方,朕,願給你們舞台。”李二的話讓下邊的孩子們身心鼓舞,誰人能不願做大官,誰又願意窮困呢?還不是出身,還不是一切的大環境!如今陛下已經承諾,或許機會不多,但那確是真實的機會。

  大家一起歡呼著,尤其是那些即將成年的少年們。

  李二接著說道:“朕從不會虧待任何有功之臣,現在看來,還是虧待了。今日起,帝國長安皇城外將立一座永遠不塌的豐碑,來祭奠我們逝去的那些功臣們!他們的血不會白白流去,你們,就是他們的未來。你們,將承載著這一份期望和動力,向前躍進。”對於台下的孩子們李二是欣慰的,他從沒想過今天會是這樣的演講。按理來說陳宇的講話既不激情,也不完美,但偏偏那麽動人心扉。李二此時又回想起了曾經的感覺,這少年,天佑大唐。

  接著他招手將陳宇招到身邊,當著眾人的面說道:“大唐永遠不會忘記功臣,那些逝去的英魂如此,活著的人更應如此。陳宇聽封,加封陳宇開國藍田縣伯,忠武將軍,總領帝國萬計護軍,望你未來能為我大唐披荊斬棘,更創輝煌!”陳宇聽完一個哆嗦,趕忙彎腰謝禮。後邊的陳琳大張著嘴,想要說什麽但卻又不敢多言。

  李二確實是有些厚封陳宇了,這樣的封賞在一個未及弱冠的少年郎身上,實在是不恰當到了極點。本來李二和房玄齡他們商量的是給陳宇掉一級用,並且轉成文官,畢竟陳宇本來就有十分不錯的文學底蘊。他的詩詞現在風靡全唐,就算轉成文官,也不會有什麽人有意見。更何況最重要的是,這樣的話就可以讓陳宇沉澱幾年。

  可以想象,短短四年時間,而且是在陳宇不在的情況之下,集團已經成功佔據了全唐的很多產業。雖然一部分與世家衝突的還在虧錢,但市場已經有了。陳宇現在回來了,就可以更加穩定的發展,只要幾年時間,他李二就可以真正的軍政錢糧一把抓,到時候世家也不過就是一隻隻臃腫的蟲子一般,想收拾誰,那還不是自己一句話的事兒?

  結果李二居然臨時改變了主意,而且看樣子護軍還真要全都歸在陳宇手下。雖然不可能有實質性的管理,畢竟護軍是分散在各個衛中的,但這個名頭,這個官階,已經有些過分了。

  可他陳琳現在也不能說什麽,李二千金買馬骨錯了嗎?而且這種情況之下,萬眾沸騰,錦旗招展的,自己若上千阻攔,那還要不要命了?

  天空之中炮聲隆隆,聽著震耳欲聾卻有喜慶無比。李二就要在這樣的場景之下退場了,他今天的任務就是這些,如果再多說什麽的話,容易被孔夫子言語攻擊。現在魏征還被關著,其實李二也就是出出氣。看你魏征平時老折騰我,不給我面子,現在我給你關進去,爽幾天再說。可偏偏事與願違,現在外邊不可能沒有人管他,像孔夫子拉,禮部尚書令狐老賊拉,都已經上下亂竄,唯恐李二長臉了。

  但當李二轉身準備走的時候,陳宇卻一把拉住了他,美其名曰給烈士送朵花。

  花呢,是早早就準備好的,每人一朵小百花,包括陳宇,包括李二。陳宇對李二的心理那是拿捏的很徹底,一句烈士比千金都還要管用的多。李二二話不說,跟著他,帶著身後逐漸默然的孩子們來到了陳宇建設的紀念碑前。

  紀念碑十分的莊嚴,起碼在這個時代來說,已經十分的難能可貴了。首先經過的就是一片小小的花園,四季常綠經過精心修剪的松柏,翠綠的草坪,看著就令人心平氣和。接著就是一個巨大的雕像,能夠在一周時間搞定,也虧了王老有車床,否則人力的話不說雕的好不好,就說時間上也肯定來不及。

  雕像的內容正是程懷默與尉遲敬德二人,雕像上二人騎著高頭大馬,拿著沾滿鮮血的長刀正在砍殺著。他們的馬蹄之下層層疊疊的摞著突厥人的屍體,而在他們旁邊,有一顆手雷隱隱於爆,看著危急十分。

  大家看到這個雕像的時候,就有些熱血沸騰。雖然有一定的藝術成分在其中,但二人的英雄事跡那絕對沒假,身先士卒,浴血奮戰。在雕像的下方,有一行小字,上邊寫著,‘敢為天下先’。其中的寓意也被陳宇明確地寫了出來,望師生能有二將軍之勇,在格物的道路上,敢於做先行者,開天下萬物之先河,做他人未曾做過的偉岸事跡。

  在最下方還有二將軍的個人介紹,具體事跡以及受傷的過程。這其中也做了一些美化處理,比如二位將軍是為了不讓手雷爆炸炸傷更多的兄弟,所以一左一右蓋住了手雷。為了不影響衝鋒的節奏,硬拚著傷上加傷,而繼續衝鋒陷陣,最後連腸子都掉了出來。

  實際上嘛,二人就是著急打仗,功勞不等人嘛,結果一不小心被豬隊友炸到了。不過這種為了體現個人偉岸形象而篡改歷史的事情,李二最是喜歡,當下對雕像點了點頭,並作出了評價。

  “國之柱石。”

  若問為什麽要放他們,大唐畢竟死去的牛人多得是。那就要說二人的年紀了。畢竟都沒有成年,連表字都沒有,正合適現在學校年紀的學生。

  在往後走的話,就到正題了。

  一個高聳的紀念碑,上邊刻字,抗擊紀念碑。整個紀念碑高三十米,通體巨石搭建,水泥粘合,鋼筋穿插外表貼了大理石磚。墓碑上的字是血紅色的,陳宇期望後世能夠永遠記住,這一段鐵與血的歲月。當然這墓碑肯定是逾製了,陳宇知道,李二絕對不會因為這個而動怒,反而會欣慰。另外,反正學校的批就是三層樓,這麽算的話四米才算需要報備,他算是抓了個誰都不遠揪出來的小漏洞。

  且說現在,李二帶領著孩子們一起對烈士們深深地鞠了一躬,接著他上前上了一炷香。學生們則是將自己手中的小花有序地放在了紀念碑前。一陣風輕輕吹過,小花四處飛舞,看起來就像是先烈們在輕撫著這些稚嫩的孩子一般。陳宇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跟著漢白玉石階往前走,前邊便是通體黑色的巨大銘文石碑。這片黑與白的世界當中,顯得十分的肅穆。自上而下看,首先看到的是一身鎧甲的一個年輕將軍,他身負重傷,無處箭矢射在了他的身上。但他並未倒下,因為就在他的身後,有一面迎風招展的大旗,上邊沒有將軍的姓名,只有一個字,唐。將軍正是綁在了旗子上,讓自己絕不倒下。旁邊的一名士兵提著大唐特有的長刀,做指揮狀指揮著還站立著的僅有的三兩個鎧甲士兵在戰鬥。他們的對面,就是密密麻麻的突厥士兵。場面看的極度血腥,卻令人不由得精神一陣。

  “這,是當時的你嗎?為何將自己綁住?”李二以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問向了陳宇。

  陳宇聽到後也是一臉苦笑,他搖著頭說道:“為將者,當身先士卒,當為兵之勇者。當是城在將在,城毀將亡。兵之魂,在於將,將之氣,鼓於兵。相輔相成,自成一體,然則將未死,戰戈不止。此乃末將用兵之道。所以末將不會倒下,也不能倒下。戰至最後一人,我甘州將士都是迎面衝著刀鋒扎上去的,絕對沒有一人是衝著末將的。”(寒門不是不會寫文言文,也不是文采不行,只是想做一款合適我們讀,讀的舒服的書。普及一下,千年前的故人聊天不用字面上繁雜的語句,也是普通的言語,畢竟沒多少有文化的人。如果大家都之乎者也了,那也就誰都可以作詩作詞,有感而發了。)李二聽完陳宇的一番言論,頓感啞然,如果這段話如果放在一個成名已久的將軍身上,他或許一點都不奇怪。就像李靖,現在已經有一套自己百戰百勝的理論了。但放在陳宇身上,他都不知道是說驚喜呢,還是驚嚇。畢竟這段話可不是兵書上的,但卻可以放在任何一本兵書當中去。

  他不會知道,這是陳宇總結千年守城戰爭得出來的。而且也是陳宇無意中看到衝鋒在前的突厥將官,與後事電視劇結合的產物。李二點著頭感慨道:“哎,你讓朕作難了。原本朕想讓你下馬執筆,未來做一個不錯的文臣。現在看來,若就此將你丟在軍外,應算是埋沒了良才。”說完這段話的李二,心中也是隱隱有些自得,他絕對會將這段話放到明天的早朝之上。屆時讓所有將軍們聽聽一個後輩將軍的兵道,另外堵一堵某些人的嘴。

  “哎,拿起刀的我,無法擁抱你。放下刀的我,又如何保護你?”陳宇輕輕地喃呢了一句,上前仔細看起來那些陣亡的兄弟們了。

  在那一段十米長的雕塑下邊,就是綿長黑色大理石板,其上雕刻的名字都是在這兩次陳宇參加的戰役中死亡的兄弟們。但凡是陳宇的手下,他都能一個一個地念出名字,那段硝煙彌漫的戰場,讓陳宇久久無法釋懷。就那麽看著石板上潔白的名字,手指劃過一個又一個,心中的傷口撕裂了,流血了,愈合,又撕裂。

  護軍將士們不甘著,紅著眼眶的,看著上邊的主將。他們本以為自己早已介懷此事,畢竟這個時代的軍人,生死就是在那一線之間,這種生與死的訣別的場景,已經延續了二十多年有余。但當他們看到眼前的那一幕的時候,卻又想起了當初一個床鋪,一起喝酒,一起打鬧,一起奔跑。那摔倒了沒事,你的身旁絕對會有兄弟拽起你的感覺。那落後了不怕,晚上會有上鋪的兄弟幫你補習的溫馨。

  也不知道是誰先哼哼的,反正連著李二,帶著陳宇,都一起哼唱起了那首熟悉的歌曲,送戰友。

  “長安腳下是我可愛的故鄉

  當我離開它的時候

  好象那胡瓜斷了瓜秧

  ......

  啊親愛的戰友

  我再不能看到你雄偉的身影和藹的臉龐

  啊親愛的戰友

  你也再不能聽我彈琴聽我歌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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