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巫冰河略帶嘲諷的話語,納蘭晴兒不怒反笑:“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能夠一次將你解決掉,畢竟你可是聖靈殿的殿主,守護聖靈世界的大主宰。”
“不過,我真的很好奇一件事情,當初納蘭靈兒蠱惑你對巫本道閣下動手時,你到底是如何說服自己,向自己的親生父親舉起屠刀的呢?”
話音剛剛落下,巫冰河就如同被踩著尾巴的貓一般炸了毛。
“如果你想用話語激怒我的話,那恭喜你,你成功了!”
面色陰沉到幾乎能夠滴出水來的巫冰河握緊手中的長槍,一雙眼眸死死盯著不遠處的納蘭晴兒。
“不,我並沒有,也不打算激怒你,我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而已。”
說著,納蘭晴兒收起手中的長刀,然後好似變戲法一般,從看不到一個口袋的長裙裡掏出一塊手帕將臉上身上,甚至是鞋子上的塵土擦拭乾淨。
眯著眼睛將納蘭晴兒的舉動盡收眼底,巫冰河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這位外表看起來人畜無害,實則切開來裡面都已經黑透的少女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麽藥。
再度如同變戲法一樣將手中的帕子收起來,納蘭晴兒一邊整理著自己鬢角的碎發,一邊對巫冰河說道:“你還站在這裡幹嘛?我已經不打了,你可以走了。”
噗!
巫冰河臉上不動聲色,內心之中憋了許久的那口老血終於還是噴出來了。
合著搞了半天,你竟然是想讓我離開。
做夢!今天我就算死,死在這裡,往坑裡跳下去,我也絕對不會離開這裡!
然而當毫發無傷的皇甫宇豪帶著安禹和元嘉,在巨坑的邊緣現身以後,來不及說出“真香”兩個字的巫冰河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就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
用腳指頭都想得到,皇甫宇豪那家夥可不會講什麽仁義禮信,一定會聯合另外兩個洞虛境的靈師對自己進行“正義的群毆”。
如果是全盛時期,別說了是三個人,就算是三十個人巫冰河連眼皮子都不會多抖一下。
可壞就壞在今時不同往日,自己這會收了重傷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體內的靈力已經消耗殆盡,必須要找到安全的地方運轉聖靈訣恢復靈力才行。
見已經踩中了陷阱的獵物已經帶傷逃離,皇甫宇豪頓時就想帶著人手去追。
然而他的腳才剛剛邁出去一步,一隻白皙秀嫩的手掌就攔住了一群人的去路。
“晴兒小姐,你這是?”
“不用去追了,有人會替我們收尾的。”納蘭晴兒微微一笑,淡然的語氣裡滿是不容違背的堅定。
見巫冰河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密林之中,皇甫宇豪索性也懶得去追,他轉過身,對著少女好奇的問道:“不知道晴兒小姐所說的人,到底是誰呢?”
“這個問題,你很快就會知道答案。”少女嫣然一笑,隨即在侍女雨蝶和元嘉的陪同下登上了從天而降的小型靈能空艇,在皇甫宇豪的注視下揚長而去。
......
因為聖靈城外那突然降臨的火焰流星,以及隨即引發的強烈震感,聖靈城這會就如同被澆了一杓冷水的油鍋一樣炸了起來。
達官顯貴們一邊派出人手去調查怎麽回事,一邊緊急收拾重要物品,帶著一家子人坐上馬車加入浩浩蕩蕩的逃難大潮之中。
一時間,聖靈城所有的城門都被堵得水泄不通,直到聖靈殿派了靈衛軍前來維持秩序,局勢才有所改善。
不過沿途的所見,巫冰河只是看在眼裡,內心卻沒有半點波瀾。
在巫冰河的眼中,除了他自己的安危以外,也就聖靈殿的事情還會讓他上上心。
除此以外,其他的事情他並不會太關心,除了這一次秦時月的事情。
雖然說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必須帶點綠。
但是身為一個男人,沒有誰願意沒事戴頂被染成大自然顏色的帽子。
只是當巫冰河輕而易舉越過聖靈城高聳的城牆以後,他並沒有選擇直接返回聖靈殿,而是在猶豫了片刻以後,朝著聖靈城的一角飛掠而去。
站在巷子的入口,看著滿地的狼藉以及巷道兩邊倒塌的房屋,巫冰河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
雖然巫冰河已經很少來到這個地方,但是這條巷子對於他來說,卻依舊有著無可代替的意義。
當年巫冰河的父親巫本道在遊歷聖靈世界時,意外結識了他的母親。
有道是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只可惜巫家是不會允許自家的獨苗娶一個普通女人為妻,因此狗血的劇情便毫不意外的上演了。
然而巫家沒想到的是,比他們動作更快的,是巫本道的行動。
當得知女孩的肚子裡已經有了巫家的血脈以後,巫家只能捏著鼻子強行認下了這門親事。
但是作為代價,女孩只能住在聖靈城中,而不可以進入聖靈殿。
於是當巫冰河降臨到這個世界以後,直到十歲以前,他都是這條巷子裡面的小霸王。
直到母親因為意外離世,他被聖靈殿的靈殿侍從迎入聖靈殿後, 才明白自己的真實身世。
然而裂隙一旦形成,就不可能恢復原狀。
因為母親的事情,巫冰河和巫本道之間並沒有太過深厚的父子情誼,兩個人更倒像是學生和老師一樣。
一個負責教如何修煉,一個負責學如何成為至強的靈師。
只是當巫冰河得知,原本應該傳給自己的大主宰之位竟然要傳給一個被收養的外人時,他終於放棄了對巫本道的最後一絲情誼,向自己的父親舉起了屠刀。
就在巫本道緬懷著已經回不去的童年時,一道人影好似察覺到他的到來一般,從一間兩層小樓的屋簷下走了出來。
望著面前狼狽不堪的聖靈殿主,秦時月微微一笑:“好久不見,主宰閣下,我已經恭候多時了。好在你沒有爽約,讓我的一番苦等沒有白費。”
“是嗎?我好像並不記得有邀請你來這裡。”巫冰河的臉色逐漸變得冰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