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無涯師伯,這並非是你的疏忽,是我自己沒有做好對邪靈會的準備。我應該要想到的,身為邪靈會的副會長,對方又豈是那麽輕易就會束手就擒,坐以待斃的人。”
說話的同時,秦時月不動聲色的往柳央央的體內輸入了一縷無比精純的靈力。
有了秦時月的暗中“補魔”,柳央央原本蒼白的臉色頓時消退了不少,重新變得紅潤起來。
“說起來,師伯您如今已經和師母團聚,是時候考慮一下以後的生活了。”
很顯然秦時月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聊下去,只見他話鋒一轉,便巧妙的將話題轉移到了無涯和鬱芳的身上。
“以後的生活嗎?說真的,沒有見到芳兒之前,這些事情不過是鏡花水月,一戳就破。不過既然現在我們想已經團聚了,這個問題自然要被提上日程。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在秦時月好奇且不解的注視中,無涯溫柔的掙脫了鬱芳的攙扶,然後緩緩走到他的面前。
“就像邪靈會副會長說的一樣,不管我如何自辯,也改變不了我曾經為邪靈會賣命的事實。如果可以,我願意用我的性命,去洗涮我的罪孽。但是,現在的我,做不到。”
說著,無涯的眼神溫柔的掃過身旁的鬱芳,看到這一幕的秦時月頓時明白前者那句“做不到”的真正含義。
“不過即便如此,我依舊需要為我當初所犯下的罪行而贖罪。因此,我選擇付出除了生命以外,我身上第二珍貴的東西。”
不等秦時月反應過來,無涯抬起手,往自己胸口下三寸的位置用力一拍。
隨即,一口鮮血便從無涯的口中噴出,浸濕了他的胸襟。
突然的變故,讓剛剛站起身的柳央央和鬱芳同時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巴。
至於和無涯面對面的秦時月本想說些什麽,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一聲喟然長歎。
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的他,如何不明白無涯剛才的舉動是在做什麽。
這位曾經的道門弟子,用那一掌,親手將自己的修為盡數毀去。
剛才無涯拍在他自己胸口下三寸的那一掌,直接將體內的靈脈全部摧毀,存儲在其中的靈力更是如同開閘的洪水般自無涯的體內散逸出來,沒有留下哪怕一星半點。
吐出一口鮮血的無涯仿佛將全身的力氣都給吐了出來,整個人再也無力站立在原地,被衝上來的鬱芳抱在懷中,面如金紙,氣若遊絲。
“咳咳,你不用可憐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既然當初我做了那些錯事,那如今就應該遭受這樣的懲罰。只可惜,就算是這樣,也換不回那些已經犧牲的道門弟子。”
“無涯師伯,我不知道那些死去的道門弟子是否會原諒你,但是,我想從今往後,道門也好,邪靈會也罷,和你再無瓜葛。從此以後,您就帶著師母找一個依山傍水的好地方住下來,好好的享受你們的生活。”
攙扶住無涯的同時,秦時月悄然往前者的體內輸入了一絲靈力,穩定住前者體內的傷勢。
畢竟之前那位副會長的“自爆”,讓無涯和柳央央都受了不輕的內傷。
再加上剛才的“自廢武功”,無涯這會已經是半隻腳踏進了閻王殿,再不拉住他,只怕真的活不過今天了。
今天秦時月遭遇的鬧心事已經多到數不勝數,因此他實在是不想再多碰上一件。
尤其是剛剛和愛人見面,就變成了最後一面的這種晚間八點黃金檔狗血電視劇橋段,秦時月更是絕對不允許在自己的面前出現這種事情。
用靈力護住無涯的心脈與四肢百骸以後,秦時月這才抽空給師傅謝問天打了一個電話,把現場的情況大致告訴了前者,然後讓他把消息轉達給道門,讓道門來商場負責善後工作。
“好的,為師知道了。你先帶人離開那裡,道門稍後就會派人去商場天台做好收尾的事情。”
掛斷電話,謝問天的臉色變得極其複雜。
他沒有想到,無涯是為了自己所愛之人,才不得已替邪靈會賣命。他更沒有想到,為了贖罪,無涯會親手毀去自身的修為。
千頭萬緒湧上心頭,謝問天隻覺心中五味雜陳,不知從何說起。
片刻後,調整好心態的謝問天走出板房,朝著營地中心的會議室走去。
與此同時,邪靈會總部。
看完屏幕上播放完畢的視頻,會議室內的四位邪靈會高層不約而同,全部噤若寒蟬,一言不發。
雖然已經對秦時月的實力有過多次的討論,然而看到視頻裡,這位年輕的道門弟子用那招不知名的劍法,匯雨水成巨龍,劍斬十多名魔焱魂修以後,四位高層終於明白。
大勢已去!
“看來這一次,是天要亡我邪靈會。”
“這樣的喪氣話就不要再說了,眼下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盡可能的拖延時間,好讓那些東西被順利轉移出去。只要那些東西還在,我邪靈會遲早還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
“東山再起?!有這樣一座大山壓在邪靈會的頭頂,我們如何再起?!”
眼見四位高層之間的交談已經開始朝著人身攻擊的方向發展,一聲低沉的咳嗽終於適時的響起,然後打斷了會議室內的爭吵。
“邪靈會傳承至今,什麽大風大浪沒有見過,如今為了一個黃口小兒,你們就在這裡期期艾艾,簡直丟盡了我邪靈會的顏面!”
伴隨著中氣十足的訓斥聲,一位身穿黑衣黑褲,外批一件玄色素袍的中年男子從會議室的門口處走了進來。
“見過會長!”
見到這位不請自來的中年男人,四位邪靈會的高層竟同時收聲,隨即對著來人點頭行禮。
“好了,眼下情況緊急,這些虛禮就免了。事情我已經全部知道了,看來這位道號景和的道門弟子,不,應該是道門名譽長老,的確實力不俗。”
在會議室內唯一的空位上坐下,中年男人微微抬起頭,盯著屏幕上那張定格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