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山崎敬死去的親戚朋友,山崎暗自慚愧,理查德軍需官更是愧疚得大哭,歸根結底都是他的錯,財迷心竅搞什麽娛樂後勤。
眾人倒是沒怪他,紛紛勸慰,如果沒有進犯人營,他們早上戰場了,說不定早死了。
理查德軍需官好過些了,山崎也結開了心結。
確實啊,他們是徳國人,要服兵役,如果正常來說早就上戰場了。
雖然說,如果他早點行動,那些人就不會死了。
但那時候,他也無法庇護他們,他們一樣要上戰場。
他不知道他將來,他從來沒想過會成為參謀,還是一個可以自由處理人事的參謀,所以這不是他的錯。
……
等他們稍微安靜下來,山崎拋出了新問題,他們是徳國人,現在只有兩個選擇。
一是成為他的警衛,可以留在總部,就是地位卑下。
二是成為工人,安排他們在倉庫碼頭工作,比如格但斯克,可以與家人團聚。
也可以兩個都選,反正都沒有正式薪水,全由山崎承擔。
大家商量後,選擇成為工人,那更輕松。
……
聚餐出來已經是晚上了,山崎去勞工營和犯人營提了曾德曾安逸,曾齊與曾全,施鵬施宏遠,高得順,譚遠的文書出來。
工地上,醫務室。
六人麻木的跟著守衛進來,一見到山崎頓時呆掉了,一個個眼巴巴的看著。
山崎點點頭,“你們都把嘴捂上,我可以帶你們離開了。”
“嗚……”六人捂著嘴歡呼,揮拳振臂,喜極而泣。
……
車上,山崎為六人接風,東西是順理查德軍需官的,答應以後加倍奉還。
山崎拋出問題,他們6個想平安過一生,只有三個選擇。
一是留在徳國,接受庇護,但如果有變故,很可能會死。
二是回國,或者去中立國,總之要改名換姓隱姓埋名。
因為他現在是徳國的上校,他救他們,說明關系非淺。
只要他們暴露了,就會有情報人員找他們。
不止是外國人,包括徳國人,就算回國也一樣不安全。
三是回營地繼續勞動,直到戰爭結束,會吃苦,但死不了,也不會有麻煩。
從因果上來說,這是他們自己的路。
山崎沒有救更多的人,也是因為這些。
不管什麽原因,他們留在了徳國,那被征發為勞工,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就像身為徳國人,必須要當兵,去上戰場,哪怕只有16歲,哪怕去了就死。
沒有為什麽,一定要說有,誰叫你投胎成了徳國人?還正好趕上戰爭。
而山崎與他們6個人打過交道,所以拉他們一把。
但其實做的越多,錯的越多。
安安生生的當勞工,基本上不會死,其余選擇都有危險。
……
6人商量後,決定選擇第2個,都沒選擇回國,而是選擇去中立國。
不過到底去哪裡,回去問過家人再說。
山崎安排他們住車上,明天送他們回去。
……
夜,宿舍。
山崎回來換下軍服,衝過涼換上睡袍,頓時感覺清爽多了,畢竟是盛夏啊。
山崎坐到沙發上,拍拍身邊。
伊娃會意,向女仆交待完事情後,坐了過來。
山崎輕攬著她,向她說明情況,並猶豫著詢問她家在哪裡,
是不是要回去看看。 伊娃渾身一顫,氣息也隨即變得暗淡。
山崎摟緊她,在她耳邊輕語,“你還有我,你還有我……”
山崎感覺手臂上有水滴落,知道是伊娃的眼淚。
伊娃回過頭,迷人的眼睛,已經變得有些紅腫,淚水一滴滴的從美麗臉龐上滴落。
恍惚間,山崎看到了已經死去的艾娃,一樣的軟弱。
伊娃捧著山崎的臉,淚眼婆娑得看不清面前到底是誰,“你會一直愛我嗎?”
山崎也捧起她的臉,以額頭相抵她的額頭,“會的,我會一直照顧你。”
就像伊娃忘卻了她的家人,把山崎當作她的未婚夫,山崎也把她當作是艾娃。
不僅僅是代替品,而是交織在一起的綜合體。
……
第二天早上,伊娃又恢復成了帶著傲氣的烈性子貴族小姐,就是眼睛還腫著。
照著鏡子,伊娃火大的給了山崎一擊,誰讓他在旁邊嬉笑。
山崎不在意,讓她在宿舍好好休息,照顧海爾曼嬤嬤他們。
伊娃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猶豫著同意了,她不想這樣出門,乾脆就不陪山崎去港口了。
……
下午,車隊抵達港口城市格但斯克。
先去公寓,見老斯坦貝克先生與陳樂怡他們。
“老叔。”
“是你們!”
斯坦貝克家人相見,驚喜得用力擁抱,帶著許多喜悅的流淚。
陳樂怡他們聽到聲音也提著心出來了,看見曾德等人也是驚喜萬分。
不過,曾德曾安逸與老婆擁抱過後,就把她抱走了。
眾人好笑之余,施鵬施宏遠有些失望,因為沒看到高玥瑤。
山崎看出來了,拉他到旁邊小聲道:“我去年就把高玥瑤送去瑞仕了。”
“什麽?難道你,她……”
“我原本以為你會和她成一對,但沒想到你會蠢到耍手段,因此她認為你人品不好,你沒機會了。”
施鵬施宏遠黯然的低下頭,緊握的雙拳顯示他不滿不甘心,還有憤怒與仇恨。
“再找一個吧,這年代男少女多,只要誠心,很容易找到的。”
山崎的勸慰,施鵬聽來相當刺耳,不過他現在圓滑很多,沒有發作。
……
之後,不管這邊,山崎叫上理查德軍需官與他的異母弟弟艾伯哈特,一起去駐軍。
山崎拿出文件, 把碼頭倉庫拿了回來,並申請了使用,管理者是艾伯哈特。
那將是他們的據點,他們可以打著執行秘密任務的旗號,隨意活動,包括重新建立娛樂後勤。
……
碼頭。
船已經走了,貨都卸下了。
清點了一下,有2130噸。
這次有第10軍團頂著,戰爭原料部沒動貨,都在呢。
理查德軍需官要把2000噸肉罐頭全數帶回第10軍團,剩下130噸物資,30噸由山崎帶走,100噸和原來一樣。
“還是老樣子,每周100噸貨,不過如果哪天我也被抓了,然後連累到你們,我只能說抱歉。”
“沒關系,我們已經死過一回了。”艾伯哈特猶豫著道,“抱歉,我原來看錯你了,一直以為你是那種有潔癖的家夥。”
“潔癖?”
“清高,自命不凡的貴族,不屑和我們打交道,就算打交道,也是利用我們。”
“謝謝你幫我洗刷冤情。”
理查德軍需官插言,“其實都是我們在利用你,謝謝。”
“我是你帶出來的,你可是我長官呢。”
“那是我的榮幸。”
……
晚上,聚餐。
山崎正式詢問各人意見,讓他們表態。
斯坦貝克家表示他們是徳國人,會留在徳國,不過會分一些人去瑞仕。
其實,他們家中的婦孺已經有不少人過去了。
曾家陳家決定去瑞仕,也好有個照應,而施鵬施宏遠也默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