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尾。
張管事和張二公子小心伺候著,看著這位爺盯著逐漸顯眼的來船,一口一口的喝酒。
不知道是不是海風吹的,總之越來越冷。
一壇烈酒下肚,山峻叔爺面紅耳赤,感覺,怎麽說呢,沒感覺了。
“好,我走了。”
“呃……”
看到這位爺乾淨利落的跳海了,旁觀者都驚訝得張大了口,這也太不當回事了吧?難道是酒喝多了?
……
山峻叔爺進了海,暈頭轉向,好不容易才浮上了海面,一看那大輪船已經不遠了。
看那旗幟,具體樣子看不清,但顏色還能分辨些,大約是葡萄伢的旗子,果然是來報復的。
看著船體靠近,暈乎乎的山峻叔爺,努力解下手臂上纏的細繩鏈子鏢。
努力踩水,把肩膀露出海面,揮舞鏈子鏢轉圈,然後對著那錨甩出,正纏中目標。
四丈的垂繩,山峻叔爺很快就上去了,然後通過錨翻上船。
這是一艘超過1萬噸的大型武裝商船,甲板上有許多固定的艦炮。
勝利女神號武裝商船,約15000噸,長約168米。
主炮是4門164毫米炮,前二後二布置。
一級副炮是10門100毫米艦炮,二級副炮是10門47毫米艦炮。
此時前甲板上並沒有人,席爾瓦先生在中間的船橋裡,帶著猙獰的笑容,用望遠鏡幾百米外的糧船,他打算把糧船都撞沉了。
根本沒有人想到,會有這麽個瘋狂的家夥。
不過山峻叔爺並沒有躲,酒喝多了,腦袋已經沒用了,他就這麽大搖大擺的走在甲板上,當自己家一樣。
很快,船員發現了,席爾瓦先生也看到了,完全傻眼了。
這時,四個水手服的洋人跑去喝問,山峻叔爺也不答話,直接反手抽出腰刀,開啟了殺戮之旅。
一刀抹兩脖子,踏步間,反腕一個刀花又抹兩脖子。
閃電般一刀二式,四人捂著大開的脖子倒了,鮮血隨海風飄散,灑了山峻叔爺一身,還飛出了幾十米,濺到了船橋的玻璃上,留下斑斑血跡。
而那死亡的氣息,透過玻璃,鑽入了所有人的心中。
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嚴重懷疑遇上魔鬼了。
沒看到嗎?對方並沒有衝上來,而是在笑著慢慢走,那種沉浸在殺戮中的樣子,分明就是渴求鮮血的惡魔啊。
席爾瓦先生當即讓人拉警報抓活的,然後仔細打量,發現似乎就是要找的人。
這時,七個洋水手拿著刀衝上了甲板,後面還有不少人,而山峻叔爺就衝刺般迎了上去。
席爾瓦先生感覺很不可思議,原想這家夥會在他的武裝商船面前瑟瑟發抖,卻不想這家夥像海上鬼怪似的爬到船上來。
不,是地獄裡的惡鬼,就這麽殺過來了。
此時,山峻叔爺一個大跳,居高臨下的揮刀劈向當頭的壯漢,如山鎮頂的氣勢壓製全場。
壯漢舉刀相接,但又怎麽接得住?
震耳的巨響間,腰刀劈在水手刀上,撞向壯漢。
壯漢被劈的後退,但身後有人,退不了。
退不了,刀就到了。
腰刀劈在他脖子上,他慘叫著後倒,壓住了身後兩人的前進,製造了一個陣線缺口。
山峻叔爺抽刀斜撩又抹了一個脖子,反手一帶,直指其身後之人的脖子,卻被架住。
山峻叔爺借推擋之力旋身,
避開劈來的水手刀。 揮手抹了刀手脖,背靠壯漢,推著壯漢後退。
壯漢身後兩人早失了平衡,一起後退,其余人紛紛閃避。
山峻叔爺反手揮刀隔著壯漢身體,抹了後方一人脖子。
他失力倒下,四人都倒下,山峻叔爺後滾,滾入後方的洋水手群中,砍其腿腳。
洋水手紛紛跳開避讓,山峻叔爺一路滾出幾米遠,衝出包圍才起身面對第二波人。
山峻叔爺撤刀換槍,兩群人頓時撤退,他們都沒帶槍啊。
面前剛來的人後縮,想回船艙,身後的人四散,想躲在甲板邊緣的副炮後。
“叭……”
兩把毛瑟手槍雙槍連射,打得身前人留下一地遺體才退回船艙,而身後人個個倒在血泊中。
血,到處都是,可以洗甲板了。
山峻叔爺一邊漫步而行,一邊換彈。
席爾瓦先生掩面無語,這家夥的裝備,真夠精良的。
他也買了幾支毛瑟手槍,但就他自己用,還舍不得給手下們都換上。
“叭……”
隱約間,槍聲又響了,是水手們的槍。
法式勒貝爾左輪手槍,可裝6發子彈。
法式勒貝爾步槍,可裝8發子彈。
但沒打到,對方在前甲板的主炮旁,那對於兩側的甲板出入口來說,是一個死角。
席爾瓦先生居高臨下看的清楚,用喇叭提醒,結果喇叭被幾槍打爆了。
但水手們還是裝著膽子從兩側出來了,互相協調著小心翼翼的夾擊,就等對方露頭了。
但山峻叔爺沒有露頭, 只是伸出了槍口,開槍。
席爾瓦先生臉色大變,不,這不可能,這怎麽可能?
席爾瓦先生連忙貼在窗邊察看左舷,一地遺體,再去另一側,同樣也是。
該死,這家夥到底是什麽人?他是怎麽做到的?不看人就能射擊?
山峻叔爺如果在清醒的狀態下聽到這個問題,一定會告訴他。
中國有門聽聲辨位的功夫,街頭賣藝的多少都懂些,他在師父的逼迫下練得還算精通,能夠蒙著眼睛空手接住兩把飛鏢。
他現在這種狀態,更強。
……
這時,武裝商船也趕上了帆船,帶著滿滿的血腥味。
張家船隊卻是提心吊膽,雖然這艘武裝商船沒有開炮,沒有撞上來,但船上有劈裡啪啦的槍聲,輸贏還沒定下呢。
輪船上。
席爾瓦先生與水手們匯合,看著他們畏縮不前的樣子,以利益刺激。
誰殺了他,賞煙土10塊,黃金10磅,舞姬10個。
一些水手衝出去了,但沒有一個能走遠的,都是一兩槍就撂倒了。
而人家根本沒有露頭,就這麽兩把槍露外面,左右連射,就把他們堵在船艙出入口處了。
席爾瓦先生有些慌了,因為水手們在互相用眼神交流。
最重要的是,看他的眼神不對了。
他很清楚,他手下可不是什麽良民,都是罪犯,惡棍。
毫不猶豫的開槍擊斃了一個殺人犯,展現船長的威信,驅使其他人上去,讓他們拿門口的遺體擋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