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那個光棍三十左右,過去近二十年,現在五十左右,在歲數上,這個男人符合。
再說樣貌,這個男人一臉發福的樣子,身材也走了樣,但對比一下,還是很容易認出的,他就是當年的那個光棍。
不會錯,就是這個酣睡的男人。
好好辨認一番,郝知可以肯定找對了。
事實上,看門老人來到這兒,那就不會錯了,不可能會出現找錯人的情況,不過郝知出於仔細,想親眼確認一下,畢竟這不是小事,事關一個人的生死,馬虎不得。
當然,現在人是認了出來,但真相還要一看才能究竟。
這時郝知上前,準備一探‘真相’。
其實所謂的‘真相’無非就是這個男人的記憶,郝知看一下就知道了,這種事對於他不難,一眼的功夫而已。
暗暗的月光之下,郝知杵在床前,他盯著著酣睡的男人,一雙眸子帶著陰寒,隱隱有著淡淡的黑色光茫。
忽然,整個房間暗了不少,只因郝知的那一雙眸子,它綻放出了黑色的光茫,黑色的光茫彌漫在臥室,籠罩在那個男人的身上。
就在這時,郝知眯了眯眼,他看到了,看到了男人的過往。
正如他看盡女人一生時觀測到的一些畫面,這個男人或許談不是什麽好貨色,可就這個男人兒時的經歷而言,也是讓人一言難盡。
男人小時,家境很一般,母親在他幼時,一病不起,最後雙眼一閉,離開了人世,留下兄妹幾個。
由於缺乏母愛,而父親要掙錢養家,不能時刻看管教育,所以他從小頑劣,時常惹的左鄰右舍敲門告狀,但念及他幼小不懂事,也不好發作。
其實,孩子嘛,頑劣一點兒很正常,長大以後,總會懂事一點兒。
可是這一現象,在男人身上看不到。
也許天性使然,也許是後天養成的習性,他十幾歲之後並沒有懂事點兒,反而是變本加厲。
這時,懂了一些人事的他不僅偷雞摸狗,還學會了偷窺,時常趴在牆角,偷看村裡婦女洗澡、如廁,偷看完不說,還四處大嘴巴的亂說一通。
“隔壁家那個李嬸的屁股上有顆痣。”
“我和你們說,那個女的可好看了。”
這些流言一個傳一個,關鍵還不是蜚語,可把許多村裡的人給氣死了。
未婚的哭爹又喊媽,嫌身子不乾淨了。
已婚的羞愧難當,站在街口,大罵不止,同樣的她們丈夫臉上也無光。
可是能怎麽辦?
他父親有教訓過,不止一次,但效果微乎其微。
也許,在這個時候,男人的性情已經定下了。
隨著年齡的增長,許多同歲的小夥伴成家,娶了媳婦,這時男人也著急了,可他在村裡的名聲,再加上一貧如洗,沒個姑娘願意嫁過來。
一晃眼,快三十了。
他一樣單身,而在當時那個年代,那就是超級大齡,光棍一個勒。
也是在這一年,家生變故,他的爸爸病倒了。
男人還是有點兒孝心的,除此之外,他知道,要是不好好掙錢,別說成家,怕是鍋都要揭不開了。
他知道,同村的幾個人,早一兩年就在外地打工,似乎相當的不錯,一個月少說也有一千呢,要是省吃儉用,一年可以攢一萬。
於是,他跟著同村的人出去了。
當時社會發展的原因,市場急需勞動力,而勞動力不斷湧入大城市,在達到一個飽和之前,那工資‘蹭蹭’的往上直漲,每年一個變數,有時每個月都會額外補助一點兒,只為了加快進度等。
男人去了之後,即便什麽也不會,也有不菲的工資,同村的幾個更是高,其中比他小近十歲的那個小破孩,一個月竟然快兩千了。
一個月兩千,在當時什麽概念?
那時候,許多人的工資都還只是三位數,再可憐一點的,一個月僅僅三四百,勉強糊口度日。
當時,男人就心生嫉妒。
不過年長一點的他,終是穩重了一點兒,而且每個月就是搬搬東西,包工頭不在時偷偷懶,每天還是相當輕松。
同村的幾個雖然氣不過,因為男人少幹了,他們就要多乾,但看在同村的份上,而且他們知道男人就像賴皮膏藥一樣,不去招惹為好。
這一年,一個月又一個月的過去了。
在工地上班,天氣冷了之後,進度就慢了,不過他們還是堅持到了臘月,然後等結算工資,又在工地待了近二十天。
雖然這時候快過年了,但包工頭總算把工資拿來了,他們一個個還是蠻開心,忙活了一年,不正是為了這點血汗錢嗎?
“唉,明年少花點,我只有一萬二。”
“一樣,我是一萬三。”
一個個在一起,把辛苦錢裝好,坐在一起聊天,大家都來自一個村,很樸實。
那個年代,人們普遍樸實。
“喂,你小子多少啊?瞅你一聲不吭,咧著嘴直笑。”一個人問道。
而被問的這個人就是那個女人的弟弟。
他才二十出頭,年輕力壯,一臉實在,他憨憨一笑,帶著陽光,道:“我啊,差不多快兩萬了,我今年沒怎麽花錢。”
“哇。”
這一個數字,把很多人驚到了。
當然,大家羨慕, 並不嫉妒,因為在這一年中,他們各自都有花銷,少點兒也正常,而且他們也知道,他想多掙點兒錢,因為他姐姐要結婚,他想辦的漂亮一點兒。
“喂,到時和我們說,我們去幫忙。”有人道。
在這個過程中,男人一直在聽,相比於同村人最少都是一萬以上,他手中不到五千的工資,實在是難看。
當然,不是男人工資太低,而是他開銷大,還有來到了這個大城市,他染上了一些男人慣有的陋習,他經常管不住自己。
這時候,男人開始嫉妒,嫉妒心之下,有了惡念。
惡念一生,便一發不可收拾。
第二天,他們就要回了,他想著,一旦回去,那他就沒機會了,所以要在今天動手。
他把目標瞄向了小十歲的那個同村人,因為這個人錢最多不說,還好騙,因為他已經想好了借口。
於是,他開始實施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