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舉動,郝知眉頭一怔,頓生警惕,以為事態有什麽變故或是存在著禁忌,不然為什麽看門老人不讓他過去?
不過顯然郝知想多了,因為看門老人道:“由她吧,她這樣,走的安心。”
其實,這一句話,郝知也不是不懂,瞧瞧這女人的遭遇,弟弟讓殺害,父母先後病死,她也因此而瘋癲,可以說真的太可憐了。
可是面對這一切,女人無能為力,而今日好不容易解恨,心裡自然萬般爽快,萬般感激,她拿不出什麽實質性的東西,只能以這樣的方式來表達心中的謝意,這樣她覺的會心安,走的也心安。
郝知‘嗯’了一聲,把邁出去的一步退了回來,杵在門口,靜靜的看著女人。
‘咚’。
‘咚’。
一小會的功夫,女人不知磕了多少頭,嘴裡邊也不斷的在道著謝,不過她終是要走了,她的身體在發光,到一點點淡去,有星星芒芒的光點自身上離去。
很快而已,她消失,她不見。
空曠的院子裡雜草叢生,一點點,再次恢復寧靜。
唉。
一聲歎息,郝知抬頭,透過半破損的窗戶,有一雙腿在臨空著,在不斷搖晃著,雖看不到上半身是什麽情況,但他可以想到女人幹了什麽。
這一刻,事情結束了,而近二十年的一段冤案,在今日得已沉冤昭雪。
瞧,天又亮了一點兒。
這個時值,覺少一些的老人已經起床了,他們掃掃院子,再出來四處走一走,以達到小幅度鍛煉身體的一個效果,不讓身體生了鏽。
這時,看門老人轉身,很平靜,道:“走吧。”
郝知點了點頭,稍稍頓足,隨後跟了上去,這兒的事情結束了,是時候走了。
他在看門老人身後一些,走著。
其實,如果郝知可以看到他與看門老人走在一起的樣子,他會察覺到自己與看門老人似乎有點兒相似。
不過這也蠻正常,因為在一起時間長了,郝知耳濡目染,而且他一直在學看門老人做事,有點兒像也是無可厚非,也在情理之中。
‘噠、噠’。
一老一少,沿著冷清的街道,在走著。
而就在這時,一聲驚恐的大叫忽然從後邊傳了過來,郝知為之一震,以為出什麽事了,忙回頭一看,只見一個上了歲數的老人跌跌撞撞的從那個女人家出來了,他面色驚恐,似乎看到最可怕的事一樣。
稍稍一頓,再一想,郝知了然,定是這個老人路過女人家的門前時,注意到女人家裡邊有人,因為那一雙臨空的雙腳一直在晃,哪怕是余光也可以看見,相當醒目。
要知道女人死了,這一家是沒人,但凡有個動靜,自然會引起注意,於是老人這一看,即便不進去,在外瞄上一眼,自然就會看到那滲人的一幕,不像個半死才怪呢。
目視著遠處,那個老人極度惶恐離去的背影,郝知一時猶豫了,不想這麽早離去,於是商量道:“老爺子,要不等一會,行嗎?”
事實上,這個時候,事情結束了,往後再發生什麽事,也與郝知沒有關系了,不過他忽然想看一看,當村裡的人看到那個男人在吊死在女人家中,他們會是什麽樣的想法,什麽樣的神情。
這一個要求不過分,而看門老人也好說話,至少對郝知而言是如此,這位老爺子對他向來是有好話,有好說。
看門老人言語不多,只是‘嗯’了一聲,
這表示同意了。 “嗯。”
相處這麽久,郝知也不想過於客套,於是免了一套謝意的說辭。
就這樣,兩人在遠處,停歇了腳步。
而在遠處,那個女人家的門口,隨著那個老人驚慌失措下的‘傳播’,不到五分鍾而已,就有其余人趕來了。
這會兒是三個,兩個大爺,一個大娘,顯然三人是聽剛才離去的老頭子所說,於是要過來看一眼,畢竟剛剛死去的女人家又吊死了一個人,這事兒要是真的,可不是小事。
三人前後,進去了。
於是,看到了這輩子最恐怖的一幕。
當家三個老家夥嚇的都是一抖一抖又一抖,差點兒魂兒都讓嚇沒了,隨著大娘‘媽呀’一聲,三個加起來二百多歲的老人撒腿就是狂跑,平時不利索的腿,刺客健步如飛。
“……”
在遠處,郝知露出了一絲笑意,但一想女人的事,又是一歎,他笑不出來了。
不多時,又有人來了。
這一次人有點兒多,足足十幾個,一行人仗著人多勢眾,互相壯膽,相簇擁著進了女人的家門。
“我靠!”
但即便人多,眼前的一幕,還是把眾人嚇的一個哆嗦,不過他們沒嚇得屁滾尿流,而是忍著懼意,看清吊死在屋子裡邊得人是誰。
這一看,眾人渾身一毛,頭皮發麻,原來是他。
尤其是一些老輩人,得知二十年前的事,雖不知真假,但看著眼前吊死的男人,不由的亂想,尤其是女人才死去,這個男人就吊死在了這兒。
“快出去,快出去。”
老人們害怕的臉色都白了,一個勁兒的往外走,不斷的喃喃著‘報應’二字。
不知情的人一頭霧水,嚇的不敢輕易發話。
一大清早,這駭人的一幕,一個個是徹底清醒了,精神都為之一震。
村子發生了這麽大的事,瞞是不可能的事了,再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僅僅半個小時而已,大半個村的人都聽說了,而剩余的小半個村的人知道也是遲早的事。
很快,警察也趕來了。
“我不……不知道啊,一大早,有人敲門,我才醒的,然後就看到我家二樓的玻璃碎了,他又不在床上,我還叫他來著,我下去開門,我才聽說他……他出事了,我一開始還不信。”
“你說他昨晚都好好的,一起睡的,不可能啊,怎麽可能跑這兒來上吊,他的精神一直正常。”
警察在尋問男人的老婆,可她也一頭霧水,一臉驚恐,不可思議,這一大早,窗戶不知為什麽碎了,自己的丈夫又在這個女人家上吊,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