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是很突然的。

一個眼神;

手指偶然的觸碰;

一次心跳加速;

或者其他各種各樣的情況，都會突然讓人醒悟:原來，我已經喜歡上他(她)了啊！

一切都很突然。

單身多年的小笠原綸子，在甲子園比賽的那天，沉穩的心跳，因為葉子而加速。

那之後就很在意這個少年。

平時還好說。

但喝醉酒的時候，就會變得想要和他親近，酒精讓她卸下了所有的防備和偽裝。

第一次是咬他耳朵;

第二次是親他的嘴。

第三次……

沒有第三次，只是被葉子釣了一次魚，暴露了自己。

本以為到此結束了。

沒想到葉子會找到武藏野動畫這裡來，邀請自己吃午餐，還來了次真正的親吻。

他為什麽要這樣做，小笠原綸子不是很清楚。

但有什麽關系呢。

就像葉子說的，這是她自己想要的結果、是她自己想做的事情。

心願達成。

那就確實沒有什麽好糾結的了。

只是覺得很神奇:自己居然和一個高中生有這種關系，真是夢回少女時代了呢。

以前和男性沒有多少交流;

後來一直忙著工作，戀愛什麽的也是奢望。

而現在，單身生活終於……

嗯……

結束了吧?

這個少年有一個小未婚妻的呢，還和自己做這種事情。

這是準備拋棄未婚妻?

還是想要腳踏兩條船?

小笠原綸子覺得有點不妙。

但她沒有說什麽。

就算只是一個夢，那也要等到結束的時候，再醒過來吧。

……

一頓飯吃完，葉子就跟著小笠原綸子，回到武藏野動畫這裡。

小笠原綸子要工作。

閑著沒事做的葉子，就和監督探討一下自己小說的情節、還有核心的劇情等等。

這樣可以讓監督事先有個大概的了解，將來動畫化的時候，工作就比較輕松。

還能節省很多時間。

這一探討，就持續到榜樣時分。

因為工作比較多，小笠原綸子今晚是要加班的，只能陪著葉子去吃了晚飯。

然後就分開了。

……

回到家裡的時候，吉田步美和灰原哀都在等著了。

“歐尼醬。”

吉田步美直接朝葉子跑過來，跳到他的懷裡。

但很快就皺起眉頭。

“歐尼醬，你身上有香味。”

“是嗎?”

葉子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卻也不是很在意。

“是綸子姐姐的吧。”

“……”

吉田步美愣了一下。

綸子姐姐……

是的呢。

葉子是有過把玉佩送給小笠原綸子的想法的，但最後還是送給了灰原哀而已。

現在這樣的情況，好像也是挺正常的。

心裡有點別扭。

但最終也沒有說什麽，好像是默認這件事情一樣。

灰原哀倒是一直盯著葉子。

葉子表現很正常。

“你們吃過晚飯沒有?”

“還沒有呢。”

吉田步美搖搖頭，還是滿臉笑容。

“外面賣的飯菜，可沒有歐尼醬做的好吃，相比起來，步美可是更喜歡歐尼醬做的呢。”

“哈哈哈~”

葉子把她放下來，笑著揉揉她的頭髮。

“那就等著，我去給你們做。”

“嗯。”

這三個人，依舊還是其樂融融的樣子。

……

晚上睡覺時間。

葉子待在自己的房間裡，盤腿坐在床鋪上面，研究打坐和吸收天地靈氣的關系。

沒等出什麽結果，

敲門聲就突然響了起來。“請進。”

門是沒有反鎖的，外面的人直接就能開門進來。

來的是灰原哀。

不再是套著一件T恤，而是老老實實穿著睡衣的她，靠著門框現在門口那裡。

滿臉平淡的表情，眼神則是盯著葉子。

葉子微笑著。

“哀醬，怎麽還不睡覺啊，有什麽事情嗎?”

“你到底在搞什麽鬼?”

“什麽?”

“別裝傻，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

“……”

葉子當然知道。

所以直接從床上下來，走到灰原哀的面前，把她拉到房間裡面，順便關上房門。

然後抱著灰原哀，把她放到自己的床鋪上面。

接著就抱著她躺在被窩裡。

“我的懷抱怎麽樣?”

“……”

“你一直想要的懷抱、想要的溫暖，現在已經得到了，哀醬，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呢?”

“……我可不希望，是通過這種方式得到的。”

“但很抱歉，想要得到，有且只有這一種方式。”

葉子抱著她，聞著她身上的幽香。

“要麽抱著你們所有人，要麽我隻抱著步美醬，除此之外，沒有第三個選項。”

“……你還真是喜歡步美呢。”

“那是當然的。”

“可是你這樣做，只會讓她受傷。”

“所以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將來的某一天，步美醬就算拿刀把我砍了，我也不會有任何的怨言，更加不會反抗。”

葉子已經做好覺悟了。

而從他的字裡行間、從他的語氣上面，灰原哀已經聽出他的堅決。

沉默了許久。

突然就笑了起來。

“砍了也沒用，你還會復活的，那叫做什麽?浴火重生?”

“也是呢。”

死了又復活，這或許也是他的能力吧，從那個異色瞳少年那裡得到的能力。

就是不知道，這能復活幾次。

沒有辦法驗證。

所以沒有多想，就是抱緊懷裡的灰原哀。

“其實做一個好人，是很難、很累的呢，哀醬，現在覺得，還是做個利己主義者輕松一點。”

“……”

灰原哀明白的。

以前的葉子，確實很難、很累。

但利己主義……

“你會做嗎?”

“別的事情不好說，但感情方面，肯定是會的。”

“感情從來都是自私的，算不上利己主義。”

“是嗎?”

“是的。”

“那就姑且算是吧。”

葉子搖搖頭，不想糾結這種話題。

只是閉上眼睛，放松下來。

“晚安，哀醬。”

“……晚安。”

灰原哀躲在他的懷裡， 聞著他的味道，聽著他的心跳。

這是夢寐以求的場景。

沒有想到，居然就這樣實現了。

雖然有點奇怪。

但奇怪就奇怪吧，要是就保持這樣子，也是挺好的。

閉上眼睛。

沒過多久，就沉沉睡去。

睡得很安穩。

……

人總是會變的。

沒有親眼看到的話，誰都不會相信，葉子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嗯……

變成什麽樣子?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墮落”吧。

或者是背叛。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沒有背叛階級的階級，只有背叛階級的個人。

葉子就是這個樣子。

或許他真的做不了一個高尚的人，因此就把那些宣言、選集、還有資本論什麽的書籍，全部都給封印起來了。

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臉再看這些書籍了。

收拾好，放到紙箱裡、放到雜物間的角落裡。

然後將它遺忘。

或許某一天會突然想起來，卻發現它已經落滿灰塵。

但話說回來。

當今世界，又有幾個人還能記住這些東西呢?

官僚、資本、封建。

從來都沒有徹底清除掉。

而現在，又重新回到光大無產者的身上來了。

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說不定哪一天，你們還會有用武之地吧。”

拍拍那個紙箱。

然後離開雜物間，繼續過自己墮落的生活去了。

從今天……

從昨天……

嗯……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一切都變了。

已經回不去了。

想要不忘初心，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