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太陽正烈,肖恩登上了黑蝠山。
十步一崗,百步一哨,此時此刻黑蝠山已經完全落入了綠野鎮軍方的掌控之中,不過由於時間太短,盡管軍方已經盡可能的清理了,但肖恩登山的路上還是隨處可見鮮血,偶爾還有殘肢屍骨。對於這些景象肖恩視若無睹,腳踩鮮血,染紅了自己的鞋底,肖恩也沒有絲毫的變化,初見或許還有些不適,但見的多了也就那樣。
“領主大人。”
單膝跪地,雙手平舉於前,蒙恩斯為肖恩奉上了黑蝠部落的權力象征,蝠語權杖。
伸手接過,冰涼的觸感傳來,肖恩的嘴角勾勒出了一絲笑容。
“蒙恩斯騎士,你們沒有讓我失望。”
看著面前身染鮮血的騎士們,肖恩不禁有些動容,去時六人,歸來四人,有兩人永遠留在了黑蝠山上,而剩下的四人幾乎人人帶傷。
事實上超凡小隊最危險的時候還是蒙恩斯衝進祭祀大廳實施行動的時候,那個時候剩下的五名成員要守住入口,擋住來救援的黑蝠部落人,如果不是克羅姆這位戰力與二階超凡者相當的動物系惡魔果實能力者,他們很可能就等不到蒙恩斯行動的成功了。
勉勵一番,肖恩將目光看向了跪在一旁的黑蝠部落高層。
祭祀大廳一戰,黑蝠部落活下來的就只有黑骨打以及黑蝠大祭祀。
察覺到肖恩的目光,蒙恩斯開口說道:
“領主大人,這兩人分別是黑蝠部落的首領黑骨打以及黑蝠部落大祭祀,其中這位黑蝠大祭祀是一位二階獸魂祭祀。”
“哦,二階獸魂祭祀?”
聽到蒙恩斯的介紹,肖恩倒頗感驚奇,畢竟魔潮雖起但時間到底還短,在這個時間段不是魔藥食用者能走到二階確實不容易。
對於獸魂祭祀,肖恩多少了解一些,畢竟之前他們抓到的蝠奴就是這一職業。
獸魂祭祀在新大陸算是一支比較出名的超凡路線,主要傳播在切洛奇土著部落之間,雖然路線是殘缺的,但也有著自己的特色。
似乎是察覺到肖恩的目光,原本披頭撒發,嘴角帶著血絲,狼狽不堪的黑蝠祭祀突然抬起了頭。
“這位尊貴的大人,阿奈斯向您問好。”
掙扎著將身板挺直一些,在這一刻阿奈斯不想讓自己顯得太過狼狽。
“哦,你竟然還會說通用語?”
聽到對方流利的通用語,肖恩真的有些新奇,畢竟為了開拓新大陸,蘇提爾特王國不少人去學習土著語,但土著中基本沒有去學習通用語。
“是的,尊貴的大人,我曾經在孟非托斯生活過一段時間。”
“哦,這樣啊,那麽你現在有什麽想說的嗎?”
“沒什麽好說的,用你們的話說成王敗寇,我只希望您能允許我用我自己為您效力為代價贖回我自己的生命。”
沒有痛哭流涕,也沒有敗者哀嚎,有的只是理性,在這一刻肖恩倒是高看了他一眼。
“自我救贖嗎?到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有什麽價值了?”
聽到這話,阿奈斯原本略帶混濁的雙瞳頓時一片清明。
“尊貴的大人,我是一名二階獸魂祭祀,在生物培養這一塊有一定的心得,同時對這片山林很了解相信會對您有用的。”
沉默,寂靜,肖恩並沒有急著給出他的回答,他在思考,而阿奈斯則在等待著宣判。
事實上此時此刻肖恩還真有一些小糾結,
殺了阿奈斯他能收獲一些源力點,收下阿奈斯他獲得一個不錯的手下,兩者相比,毫無疑問後者的利益更大,但其中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忠誠,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並不是說說而已。 “阿奈斯,你還真是給我出了一個難題啊,畢竟我沒辦法確定你的忠誠啊。”
“尊貴的大人,我知道您有這種疑惑是十分正常,但我相信時間會證明一切,希望您能給我一個機會。”
說完,阿奈斯低下了自己的頭顱。
“好吧,阿奈斯,希望你不要讓我後悔也不要讓你自己後悔。”
話音落下,靈性湧動,點點暗紅色的光芒在肖恩的右手中浮現。
看了一眼低著頭的阿奈斯,肖恩隨手一揮,這點點紅芒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獸魂示警,本能的想要驅逐這種異常,但阿奈斯卻生生抑製住了這種本能,任由這些紅芒鑽進自己的體內。
感受到蒲公英種子順利的在阿奈斯的血肉中生根發芽,肖恩湛藍色的眸子閃過一絲異樣,他原本還打算只要阿奈斯有一絲反抗的意圖他直接將其擊殺, 沒想到竟然沒有,不過這樣也好,既然阿奈斯給出自己的誠意,那麽他則願意給出他的一些信任。
蒲公英寄生·改·血色潛伏是肖恩通過一階巫術蒲公英寄生改造而來的,兩者相比蒲公英寄生實戰作用更大,范圍更廣,隱蔽性更強,蒲公英寄生·改·血色潛伏雖然很容易被人察覺但可以長時間存在,控制力更強。
對一個優秀的巫師來說,所學的巫術並不是一成不變的,一般來說一個巫師學習巫術的過程應該有三個步驟,第一步是解析臨刻模板,這一步驟更多的是一種粗放型的學習,第二步是優化調整,別人的永遠是別人,每一個人都是不同的,再好的巫術模板也需要契合自己才行,第三步則是改造創新,這一步就是在原有的基礎之上表達出自己的東西,說著簡單但做起來卻很難。
在現在這個時代大部分巫師都只能走到第一步,成為巫術的使用者,少部分巫師能走到第二步,成為一個合格的巫師,極少數能夠走到第三步,做一個優秀的巫師。
蒲公英寄生·改·血色潛伏這一巫術雖然有著種種缺陷,但不可否認它確實走到了第三步,這是難得的,畢竟走到這一步除了需要深厚的積累,努力的鑽研之外更需要那一閃而逝的靈光。
“阿奈斯,站起來吧,既然是自己人了也就不需要跪著了。”
肖恩的聲音很平淡,沒有任何多余的感情,但聽到這話,阿奈斯心中卻大大松了一口氣,他知道他的性命暫時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