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殿,議事大廳。
比比東坐在上首,飽滿的胸脯劇烈起伏著,一雙陰寒的眼睛掃過在座的眾多封號鬥羅長老,盛怒之下爆發出來的氣勢讓會議大廳裡的空氣變得粘稠起來。頓時,封號鬥羅長老們的議論聲慢慢小了下去,一個個噤若寒蟬。
比比東強行壓下心頭的怒氣,沉聲道:“凌白,十二歲的魂宗,兩萬年第四魂環。胡列娜,十八歲成就魂王,擁有外附魂骨。邪月和焱雖然比不上凌白和胡列娜,但也是人中龍鳳,堪稱武魂殿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知道武魂城高級魂師學院內部怎麽稱呼他們麽?武魂殿的黃金一代。”
“我讚同這個說法,他們真的很優秀。如此優秀的年輕魂師,我希望越多越好。為此,武魂殿將傾盡全力培養他們。我賞賜他們四人每人一塊魂骨,有何不妥?值得眾位長老聯合反對麽?”
賞賜優秀魂師魂骨,在比比東看來是教皇職權內的事情。萬萬沒想到,竟然驚動了如此多的封號鬥羅長老,齊刷刷找上門來,反對她這個決定。
數年前,她提出獵魂計劃,遭到所有長老的一致反對。她忍了,憑借高超的手腕,暗中分化、拉攏了一批長老,教皇之位越坐越穩。
後來更是組建教皇議事會,企圖架空長老殿。她以為自己已經掌控了大局,結果長老們聯手給了她一個下馬威。
有句話她沒說出口,魂骨是封號鬥羅長老死後留下的,不拿來賞賜潛力無限的天才魂師,難道給你們這些廢物麽?
“我意已決,不必再議。”比比東強硬道。
長老們沉默不語。換作平常,他們會開口附和教皇冕下的決定,而現在,沉默像一隻手狠狠扇在比比東臉上。
“好得很……”比比東陰惻惻地看向坐在右手邊第一位的菊鬥羅。
菊鬥羅頓時頭皮發麻,有些坐立不安。他的魂力已經修煉到九十六級,踏入巔峰鬥羅的境界,本來有資格成為供奉。供奉可以不聽從教皇的命令,只服從大供奉千道流的差遣。
手底下難得出現一位實力不錯的強者,比比東怎麽可能將之拱手讓給千道流,壓著不讓菊鬥羅成為供奉,而是擔任武魂殿的裁決長老。
千道流清楚菊鬥羅愛慕榮華富貴,擔心這個家夥成為供奉後反覆無常,影響自己在長老殿至高無上的權威。也怕菊鬥羅是比比東摻進來的沙子,同意了比比東的提議。
裁決長老是武魂殿的劊子手,負責清除武魂殿的敵對魂師和魂師勢力。地位低於供奉。
從內心深處來講,菊鬥羅不願意成為供奉,因為供奉不管事,常年待在長老殿內修煉。菊鬥羅為何加入武魂殿?不就是因為武魂殿能帶給他權利、金錢、地位、身份麽?
要做苦修者何必加入武魂殿?
擔任裁決長老後,菊鬥羅在長老中的地位瞬間水漲船高,已經成為長老之首。雖然心裡滿意,但仍對比比東不讓他成為供奉頗有怨言。
這次眾長老齊聲反對比比東的決定,他選擇袖手旁觀,同樣心存不滿。魂骨給凌白也就算了,畢竟凌白是自己的弟子。給其他人算怎麽回事啊,我堂堂九十六級的巔峰鬥羅都沒有魂骨。
此刻,被教皇冕下那銳利冰冷的目光注視著,菊鬥羅終於清醒了。九十六級又怎麽樣,在教皇冕下眼裡,他還是過去那朵可以隨意蹂躪的小菊花。
“咳咳。”受不住教皇冕下目光的菊鬥羅輕咳兩聲,娘裡娘氣地說道:“教皇冕下說的有理,凌白、胡列娜、邪月、焱四人是武魂殿培養出來的天才魂師,同輩裡沒人比得上他們,即便放在武魂殿歷史上也是極為拔尖的。賞賜魂骨並無不妥,但魂骨何等珍貴,若是輕易就讓他們得了,恐生懈怠之心。”
“不如將魂骨作為全大陸高級魂師學院精英大賽冠軍的獎勵,若是凌白四人帶領武魂殿戰隊贏得比賽,就把魂骨賞賜給他們。這樣的激勵效果更好。”
長老們看著比比東發青的臉色,也不想把關系鬧僵,借坡下驢,連連出聲讚同菊鬥羅的建議。
比比東的臉色好看了一些,說道:“用四塊魂骨作為大賽冠軍的獎勵,前所未有,必將引來全大陸魂師們關注的目光。為了魂骨的安全,也為了展示武魂殿的實力和超然地位,本屆全大陸高級魂師學院精英大賽總決賽就改在武魂城舉行吧。”
長老們暗暗佩服比比東的手段,真是不放過任何提升武魂殿影響力的機會啊。
“教皇冕下英明。”
英明?現在英明了。比比東暗暗冷笑,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打算授予凌白、胡列娜、邪月、焱四人紫錄勳章,眾位長老意下如何?”
以前沒有這樣的先例,但授予勳章是教皇的權利,根本不需要知會長老殿。比比東有此一問,可見她心裡有多憤怒了。
“教皇英明。”
“大賽即將開幕,他們歷練的時間也夠長了。鬼長老,把他們帶回來吧。”
“遵命,教皇冕下。”
死亡峽谷。
一面光滑的崖壁上劈鑿出了八個石洞。看上去八個石洞是相互孤立的。實際每個石洞內部都與左右兩個石洞連通,方便修煉的同時也便於照應。
最左邊的石洞是胡列娜的。此刻她正坐在石洞邊緣,一雙修長的美腿輕輕晃悠,看著幽暗的天空發呆。
“娜娜。”
凌白從隔壁石洞走過來,緊挨著她坐下,手一翻,一朵嬌豔的玫瑰花出現在手裡,遞到胡列娜面前,“今天的。”
六百多天,每天送一朵玫瑰花,哪怕胡列娜鐵石心腸,也被凌白的柔情攻勢融化了。再加上將近兩年同生共死、形影不離,她的心房完完全全的向凌白敞開了。
胡列娜接過花,放在鼻子前嗅了嗅,臉上浮現一絲迷人的笑容,頭一歪,輕輕靠在凌白肩膀上。
“凌白,歷練何時結束?”
凌白伸手摟住她的肩膀,輕聲問道:“累了?”
“嗯。”
“那明天就回學院吧。算算日子,全大陸高級魂師學院精英大賽也快開始了。”
胡列娜輕輕點頭,突然說道:“跟我說說你和水冰兒的事情吧。”
從開始歷練到現在,胡列娜第一次提到水冰兒,凌白雖然詫異,但卻沒有太大的反應,用平淡的語氣講述他和水冰兒一起去冰封大森林獲取魂環,他越級吸收八千年魂環險些爆體,水冰兒用自己的眼淚救了他,以及送水冰兒仙草的事情。沒有絲毫隱瞞。
“好一個冰鳳凰,隻用一滴眼淚就搶走了你的心。”胡列娜仰頭問道:“現在和我在一起,是不是還會想起她?”
凌白無奈道:“會。”
“那你腦子裡會不會隻想她,不會想我?”
凌白頭一低,吻住她粉嫩的嘴唇,用實際行動回答了她的問題。胡列娜嬌軀一僵,臉上頓時浮現一層醉人的酡紅。
歷練以來,她讓他拉過自己的手,也讓他抱過自己,唯獨不許他親自己。這還是第一次。胡列娜略作猶豫,雙手摟住凌白的脖子,熱情回應著。
“什麽人?”
就在這時,隔壁石洞內傳來焱的怒喝聲,凌白、胡列娜瞬間分開,二話不說就衝了過去。